《毒判官的豢养宠物》第66章


……
他们行至了生门入口处,竟不见有人接应,外面冷冷清清的像是一座空城。
等了一会儿,景夜几乎快要失去耐性的时候,他从快马赶来的西雷沉重的口吻中得知一个五雷轰顶的异变消息。
“夫人被人掳走了。门主已经追去了。”
“怎么会这样?!”他条件反射第一个念头就是看向戚轩,如果是他动的手脚,或许……但景夜失望了,他只看到同样的讶异与困惑以及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缓缓摇头。
“来人应该是从地道走的。”西雷皱眉深锁,他尤记得门主勃然而起的怒气比任何时候都让人目瞪口呆,他急喘暴戾的面孔从震惊到绝望最后化为一潭死水。在那一刻,他把自己完全封锁起来,狂风骤雨般肆虐的速度是他唯一渗透情绪的裂缝。
“……有谁知道你们地道的布局方位?”一针见血的抛去一个眼下最关键的问题。
来人是谁?是何目的?了生门庞大的地下体系四通八达,有很多条道是通往内部隔间,只有一条才是真正的活路能够到达建造时的最底层……若非特别了解的人,一难以找到入口,二躲不过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暗器,三迷宫般环环套绕、上下叠合交差的大路小道扰人心智,任你方向感再好也会终身困顿于此,四长埋地下的泥土机关透渗出锈雾毒气,眨眼间可夺人性命。
正因为如此多重保障,穆缘与众人商议下来做出一个决定,让龙纹尊永远长眠于他们脚下。
“只有门主和副门主知道,连我们都没下去过……不过……”西雷往衣襟里一抄,拿出一卷图纸,“白副门主离开前把地图交给我,上面标注了暗器毒雾的位置,让我拿上它在此等候各位。”
“好,事不宜迟,我们赶上去。”
“主上,那他……”景夜身边的一个随从指着戚轩问道,景夜脚步停顿了两秒,余光斜视了几眼,想了想,淡淡的说,“一起……情势所逼,先委屈委屈阁下了……”
……
时间倒转至四个时辰前。
轻罗暖帐,袅袅生烟,纵使红妆淡抹依旧掩不住满脸倦容。
细心叠好软褥薄纱,坐到梳妆华台前,执起白玉雕簪,静静打量起镜中娇颜,柔荑轻举抚弄渐然消瘦的苍白双颊,连胭脂水粉都无法涂抹上一点红润。同样冰冷惨白,她终究缓缓放下玉簪,轻叹口气,手悬浮在金银器物上,踌躇间,落下。
玛瑙玉簪,红步摇,细流苏,总比白玉多一丝暖意。拿起,放置一旁,右手执梳,抬起慢落青丝处,相对却无言……
只叹道,美则美矣,全无生气……
红衫玫襟蓦然掀起,巧坠薄肩,披上与面色不符的鲜艳,她满意的笑笑,斜坐床边,默然不语。
三日,是期限,是终结,也是……
一阵风吹过,她笑了,“等到您了……”
一只本欲捂住她嘴的手在离那半透明的笑意一指之遥,生生停住了,厚重沧桑的声音顺着城鹰爪状的臂膀腾空传来。
“女娃,你知道我会来?”
伸手搭在悬于半空中干皱的手腕上,缓缓向下压,面前余下了空间让她得以站起身来。
“不止这个,我还知道……你的身份。这恐怕是……唯一穆缘没发现的。”
老者定定的看了她几眼,背过身去,仰天舒了一口气,“……穆缘小子终于走运了一次。但……注定我要对不起他。”
“不,您错了。”不知何时,一一已经走到他身侧,她对着老者面朝的地方,轻启朱唇,“我不想死,跟您走,是求生,而不是求死……”
说完,笑着扭头,清澈水眸对上落于身上的复杂视线,她发现,这个老者有不输于穆缘的精明。
一路上机关不断,老者白袖一闪棉里刀墙中剑应声变道,同样的速度力度……以及同样的轨道,在出箭的铜钱大小洞口准确的倒堵住。
“这么好的暗器,毁了多可惜啊?堵住不就一时半刻用不了了吗?”
躲在老者身后,感觉像身临盗墓现场,一一心情竟好了很多。既来之则安之一直都是她最大的优点。
一一很诧异,即使拉着没有任何武功底子的她在暗器横行的密道中左穿右梭,老者竟然还能健步如飞,可见……
‘乓’又一根千斤铁柱哪儿来的回哪里去了。
他拂袖开口,“我是为穆缘等会儿赶上我们节省一些麻烦。”
一一顿时噤声无语,这不是多此一举吗?要是这样,何必避开穆缘耳目把她‘掳’来。
“……我是为大局着想,把那些暗器清清掉还是可以用的,若是等穆缘动手,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会……把地道毁掉的……”
这些密道当年修建时破费人力物力,前面开启的暗器在半个时辰后重新开启,也就是说等穆缘他们追上的时候也要像老者一样对付繁琐的机关。一一望着老者的背影,一时肃然起敬,有穆缘这个徒儿,老人家心里一定相当苦涩吧。
“娃儿,你怎么知道我还活着?我敢保证就算那臭小子也只是刚刚才发现不对劲的。”
“墨迹。是墨迹。”半响,她轻轻吐字。“我在墨乡的‘颦笑居’曾闻过一次那个墨味,那里的老板告诉我这种带有奇特香味的墨汁是今年的新品,而我却在锦盒的墨迹上闻到同样的味道,所以……”
“喝!聪明的女人不好养啊,臭小子是被他自己给摆了一道。”他捋捋胡子豪迈大笑道。
“不愧是师徒。”突然,一一凑上来轻快的说了一句。
“什么?”
“穆缘跟您说过同样的话。”
她低下头,笑容浅浅的挂在嘴边,回忆渐渐上涌,过往叮咛耳畔的吴侬软语奈何不了变迁世事,扑扇着翩翩彩翅轻立心尖,忽地,又飞走了,心里又开始变得空落落的。顾一啊顾一,你刚才自己说的,你不是为了求死而去的,现在怎么悲悲戚戚似临别感怀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当她沉浸在过往的一些情与景时,不知不觉中和老者已经拉开了一段距离。
“到了。”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回荡在孤独黑暗的甬道,每个字清清楚楚砸在泥地黄墙,以及……一条通往密室的地下阶梯。
……
面对尽在眼前的龙纹尊,老者犹豫了。也许他和女娃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从她身上很快明白了穆缘喜(霸…提供下载)欢、甚至是迷恋她的理由。因为有太多的地方讨人喜(霸…提供下载)欢了,所以……真到了下手的时候,他还是不忍了。
眼见女娃比他更加平静的走到那个极有可能成为她坟墓的神物面前,老者恍然间有了那么一种体悟。一一走的每一步都不在任何人的控制之下,也包括他。今天,不是他选择了一一,而是一一选择了接近牺牲的方式来保全她认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他只不过是她从此岸到达彼岸的一叶帆舟……
靠近神物近乎冻结般冰冷的温度有一秒的的确确让她战栗,但她固执惯了,执念太深,她所决定要做的,不求完美只求结局。
“你说,我要用多少血……才能祭你。”
话音落,刀鞘出,幽幽冷光乍起,老者伸手挡住眼前一闪而逝的白灼。
滴答……滴答……滴答……
血顺着藕臂滴落在下盘凹槽处,啪,杂碎,绽放……
利刃又往里送了送,如启刀的那一秒,毫不犹豫……‘嘶拉’一声如凉水猛然灌进滚烫的油锅从最深处激起冲天白烟,连同橙黄的里衣一起融化了。
“……书上说,至今为止没有开启的方法,只有一条毁灭的途径……”
“……血祭,我这才明白穆缘阻止我看的原因,他若是知道我背着他偷偷溜过去的话,一定会吹胡子瞪眼睛骂我不乖呢……”
“……当时,当时我就在想,既然没有人能证实它的真假,为什么还有、还有那么多前赴后继偷觑作乱的人。后来,想通了,得不到的总是好的,人要有盼头才能走得更远……”
刀子从右手边颓然滑落,仿佛有种力量源源不断的从它体内吸收新鲜血液,很冷,但不怎么疼,跟学校组织义务献血时的感觉很像、很像……
脚步有些虚浮,好吧,虽然我很不仗义的想毁掉你,但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为你提供血液的份上让我靠一靠吧,只要一下、一下就好……想着想着,身子斜靠慢慢下滑……
时间过得有些慢,她都变得困了,不然怎么渐渐感觉视线模模糊糊的?她忽然意识到一直都是自己喋喋不休的唠叨,抬眼望去,老者站在原地一动未动。恩,她真的是累了,竟然产生错觉,从那双眸子里看到了悲伤。
呵,不管这些了。她还要继续说,她不想停下来。
“……我想和穆缘一样叫你师父。哎,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不知道他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我猜啊,一定是现在的缩小版,一样酷酷嚣张得让人很想扁他,哈哈……”
“是很欠揍,没少挨我打,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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