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一曲》第1262章


更新时间:2010…3…17 4:59:45 本章字数:6727
庞涓观敌料阵之后,回到幕府大帐,召集众将下令:“新郑已经是孤注一掷,回光返照。手机轻松阅读:wαр。⑴⑹kxs。Com整理城头虽然旗帜鲜明,但兵却是有老有小,此必是城中余子!我料其再无余焉,传本将军令,我大军明日开始轮番猛攻,昼夜不停,一举拿下新郑!”部署好兵力与攻城方法,魏军当夜偃旗息鼓。大军要好好的休息一个晚上,到了明日,好进行大战,誓要攻下新郑城!
此日清晨,太阳尚未出山,魏国大军列阵。庞涓登上高高云车,遥遥可见北门中央箭楼垛口的申不害,两人俱都是大红斗篷,彼此之间,相互看得很是清楚。庞涓抽出锈剑,将个长剑遥遥指向箭楼,高声喊道:“申不害,本上将军敬佩你硬骨铮铮,是个汉子,已经下令不对你施放冷箭,我与你堂堂正正地见个高低,如何?”申不害哈哈大笑,长剑直指:“庞涓,本丞相一片孤城,无法像孙膑那样与你斗智,就与你硬拼一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庞涓听申不害用孙膑嘲笑他,顿时脸色铁青,龙有逆鳞,孙膑就是庞涓的逆鳞,他当即大怒,令旗如老婆被第三者勾引的腿一劈,战鼓骤然雷鸣而起。魏军开始了猛烈进攻。全军分为四轮,每轮两万精兵,猛攻两个时辰便换上另一轮。如此保持每一轮都是精锐的生力军。新郑守军本来就兵力单薄,加之又是新老混编,不可能同样轮番替换,只有全体在城头死守,进行着绝望的死战……
几个昼夜下来,新郑城头的女墙,已经被一层又一层鲜血糊成了酱红色,血流像淙淙小溪般顺着城墙流淌,三丈多高的城墙,在五月的阳光下猩红发亮。面对城下震天动地的喊杀声,韩国守军个个血气蒸腾,杀红了眼,喊哑了嗓,只能像哑巴一样狠狠地挥舞刀矛猛烈砍杀。所有的弓箭都被鲜血浸泡得滑不留手,射出去的箭,如同醉汉一般在空中飘摇。
所有堆积在城墙上的滚木礌石砖头瓦块,都带着血水汗水以及黏黏糊糊的饭菜残渣滚砸下城墙。刀剑已经砍得锋刃残缺,变成了铁片,也顾不上换一把。每个韩**士,无论新兵老兵,全都杀得昏天黑地,血透甲袍。后来干脆摔掉甲胄,光着膀子,披头散发地死命拼杀。但不消片刻,每个人又都变成了血人,就连他们白森森的两排牙齿也变得血红血红……
新郑的民众,更是老**女一齐出动,向城头搬运滚木礌石。最后又开始急拆民房官署,将所有的木椽、砖头、瓦片一齐搬上城头,充做滚木礌石。眼见繁华街市被拆得狼藉废墟,新郑民众的一片哭声变成了恶毒的咒骂,最后连咒骂也没有了时间,只有咬牙飞跑。街道、马道、废墟、城头,累死压死战死哭死者不知几多,尸体堆满了巷道,却是谁也顾不上搬运。
韩国宫里的官吏、内侍、宫女与所有嫔妃,在太子率领下也气喘吁吁地出动了。十余万人口的新郑举城皆兵,只有韩侯一个人没有出宫了。这位贤名的国主害怕了,他的心理压力在这种气氛下到了最低。人人都是有心理底线的,韩侯的心理就已经快到了那层的底线。
申不害已经没有时间在箭楼指挥了,奔跑在各个危险地段,脸上又脏又黑,胡须头发散乱纠缠,双手挥舞着带血的长剑,到处连连吼叫:“杀!守住!齐国援兵就要到了!到了——”仿佛一只被困在笼中的猛兽。除了那件早已经变成紫黑色的“红色”斗篷,他和每一个士兵已经没有任何区别了。城下的魏**阵中,太子申与丞相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恶战,就连丞相当年打秦国的时候,都没有经历这样的惨事,毕竟他打雍城的时间很短,就退兵了,而现在,却是两个多月。丞相还好,太子却是经常面色煞白,心跳不止,连连呕吐,常如孕妇般被护卫军士扶回大帐坐月子。高台上的庞涓却是恶气难消,这是他军旅生涯中所遇见的最大的硬仗恶仗,已经死伤了两万精锐武卒,新郑城竟然还是没有攻破,当真是不可思议。不过庞涓也是知道,这一方面是韩国的确是变强了,但是……也就是如此了。庞老总看出来了,今日是最要紧的关头,再咬牙猛攻两个时辰,韩国人的意志必然崩溃,绝不能给申不害一丝喘息机会。
看看西下的落日,庞涓高声向三军下令:“晓谕三军,猛攻两个时辰,今夜拿下新郑!”
高台四周的传令军吏立即四散飞马:“猛攻两个时辰!今夜拿下新郑!”魏军士气顿时大为的振作,一个冲锋大潮喊杀涌上,可是冲到城下,血糊糊的云梯搭上血糊糊的城墙,立即就滑倒在城下。纵然侥幸搭住,士兵刚踩上去,脚下就滑跌下来。加上城头守军不断用长钩猛拉云梯,砖头石头不断砸下,半个时辰中竟没有一副云梯牢牢靠上城墙。大军恶战,任何荒诞神奇的功夫都派不上用场,纵然有个别人能飞上城墙,面对汹涌的死战猛士也肯定是顷刻间化为肉酱。这里需要严格的配合与整体的力量,去一刀一枪地搏杀,而不是任何奇能异士的一己之力所能奏效的。庞涓作为久经战阵的大将,自然深知其中道理。
他接到三次无法攀城的急报后,愤然高喊:“停止攻城。”一阵大锣鸣金,魏军武卒一下子全瘫倒在了城下旷野。城头韩军,也无声地伏在城墙垛口大喘气,连骂一声魏军的力气都没有了。夕阳残照,萧萧马鸣,战场骤然沉寂下来。城头烟火弥漫,缓缓飘动着血染的战旗。
城下也缓缓飘动着血红的战旗,烟火弥漫在茫茫旷野。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伤兵,连兵刃的闪光也被血污掩盖了。申不害站在城头箭楼,庞涓站在阵前云车,两人遥望对视半晌,各自都伸出长剑互相指向对方,但却都没有力气再高喊哪怕一声。
新郑宫殿的廊柱下,韩昭侯木呆呆地伫立着。几只乌鸦扑棱棱飞来,惊得他打了个激灵。
骤然的沉寂,使他觉得阴森可怖,连那昏黄的夕阳也扑朔迷离起来。仗打了这么长时间,他始终没有迈出宫门一步,但心里却很清楚,新郑将要湮灭了。一国防守,连太子嫔妃宫女内侍官吏都出动了,这仗还打得么?面对魏军,能撑持这么长时日,已经难得了,韩国亡于一场恶战,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突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在死一般寂静的大殿竟像雷声一样。韩侯不禁一阵恐慌,难道魏军破城了?抬头盯视宫门,却见一个长发散乱的血人披着一领滴血的斗篷,缓缓向他走来。仿佛白日见鬼,韩昭侯伸手一指,面色煞白,骤然软瘫在廊柱下,语不成声。“臣,申不害,回来了。”血人嘶声低语,软软瘫倒在门柱下。
韩侯两腿发软,靠着廊柱长嘘一声:“丞相……辛苦,你了。”“君侯,庞涓,攻不动了。一片,血城。云梯,没用了!”申不害突然放声狂笑起来,嘶哑得像是惨嚎,森森然在大殿回荡。韩侯一阵发抖,久久沉默:“丞相,这仗,不打也罢……”申不害却突然站起,带着一身血腥,赳赳走到韩侯面前嘶声喊道:“如何?君侯害怕了?不能啊。齐国快来了!他们就是要等韩国人鲜血流干,才肯发兵!君侯,三天之内,必有救兵!要挺、挺起来!你是韩国君主,君主!”韩侯依旧木然沉默。“君侯……到城头,抚慰一番,将士们。”申不害连眼泪也没有了。韩侯费力地倚着廊柱,站了起来,叹息一声,跟着申不害,走出了空旷的宫殿。
新郑城头。夕阳将没,旷野中血红的魏军营寨和血红的新郑城融成了一片,在血红的霞光下弥漫着红色流光,荒蛮而又迷离怪异。士兵们都变成了血人,全部躺在城垛下昏睡,分不清是死人还是活人,也没有一个人站起来迎接君主。韩侯想说话,嘴唇却只是簌簌抖动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步履蹒跚地走到垛口前,费力地扶住女墙,手却胶粘在温热的糊糊中,猛然缩手,却见双手沾满了黏稠的淤血!他惊叫一声,骤然一阵恶心,猛烈地呕吐起来……
原野的血色军营,化成血海巨浪,向他迎面扑来!他大叫抬头,火红的霞光又燃成漫天大火,向他烧了过来!惊骇低头,血兵们竟然一个个站了起来,僵硬地向他逼来……
太阳落山了。暮色苍茫,城头上的韩军也好,原野上的魏军也罢,两边双方都是一片的死寂。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一阵急骤的马蹄声,顿时撕碎了这原野军营的惨烈寂静。
庞涓霍然警觉,执剑冲出幕府。战马人立嘶鸣,骤然停顿间骑士已经滚下马来扑倒在地:“上将军,大梁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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