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画》第192章


迎笑道:“伯父放心,侄女自有计较。”
金岳冷哼一声道:“你懂什么?深夜劫狱按律是死罪,他是个认死理的人,他会轻饶你。”李迎道:“他总不能杀了我吧。”金岳心情烦躁,在屋中来回踱步,忽转身从案上拿起一份请柬,道:“这是金维四转来的顾右使的请柬,你就借这个缘由去昆仑山躲一躲。过了风头再回来。”李迎看过请柬不由地苦笑道:“顾伯伯要娶唐姐姐!这也太……”金岳不屑地笑道:“只要两情相悦有何不可?做人能如顾右使三生之幸呐!”李迎为难道:“伯伯成亲,侄女去道贺,这不合适吧?”金岳道:“年纪轻轻的就迂不可及。不过借个由头去避难,顾忌那么多干什么?”金岳想了一想,打开一间密室,取出一件银闪闪的软甲道:“这是我从中宫监的库房里找到的,你穿上试试看。”那软甲用北极狐狸的绒毛纺线搭配着金丝银线织成,既轻薄柔软可以保暖,又绵密坚韧可防刀剑,确实是一件宝物。李迎笑道:“这么贵重的东西,侄儿可受不起,还是给哪位婶婶用吧。”金岳笑道:“粥少僧多,让她们知道准打架。”金岳催促再三,李迎这才穿在身上大小肥瘦无不合适。当下,金岳备下一份贺仪,挑了两个得力亲随跟随李迎一道西去。
金岳的书房里并没有一本书,账本倒是不少,在他那张楠木书桌上放着一副用黄金打造的算盘,算盘珠是用羊脂玉精雕细琢而成。张羽锐正在饶有兴致地拨弄着玩,忽听身后脚步声急促,金岳板着脸匆匆而入,劈头便问:“敢问张大堂主,成都离总教有几天的路程?”张羽锐哈哈一笑道:“东使是怪我来迟了?”金岳道:“难道不是吗?你张大堂主倒是会做人,明知小姑奶奶要来给咱出难题,你偏偏就是见死不救。”张羽锐笑道:“我如今不是来了吗?”金岳道:“你来是来看我笑话的吧?”张羽锐正色道:“老金,你今天神色不对啊,难道是让人跑啦?”
金岳闻言苦笑不迭,丢下张羽锐不管,转身便进了书房。张羽锐随后跟进来,端起一杯茶,细细品了几口,道:“这样不是很好吗?皆大欢喜。”金岳冷哼一声道:“皆大欢喜?亏你说的出来。”张羽锐打量着金岳,冷笑不言。金岳禁不住打了个冷战,问道:“你说说,怎么个皆大欢喜。”张羽锐慢条斯理道:“俗话说的好‘一日夫妻百日恩’,以他的精明就真不知道二人间的这点小腻歪?不过是念及旧情虑及利害没有下手罢了。”金岳闻言冷哼了一声。
张羽锐道:“张默山这一招看似平淡,用心却狠毒无比啊。小丫头这一招若是无心,是你我的福气,若是有心,那就是他的福气了。”金岳闻言手一颤,茶水全倒在袖子上。
张羽锐看在眼里,呷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最近山上可出了不少闲话,十停中倒有八停扯到你老兄身上,还是自身检点些,免得让人算计了。”金岳怒火中烧,拍案道:“这天下是老子一刀一枪挣来的,老子不享用难道让他们享用?谁不服气,自己挣去!”张羽锐道:“你看看,一句逆耳的话都听不得,手长多拿,嘴大多吃,都是情理。可你看看自己干的那些事,那童宝真能金枪不倒长命百岁?你也不怕折了阴寿。”金岳慌问道:“这事他怎会知道?是你说的?”张羽锐扑哧一声冷笑,道:“人家如今是身临绝顶无风不入耳啊。”
金岳“啪”地一声将茶碗拍在案头,破口就骂:“许他在宫里左一口右一口吃的肚满肠肥,就不许我弄口小菜?这份家业是他一个人挣下来的吗?如今皇位坐稳了,就不念旧情了,想拿老子开刀只管明刀明枪的来,别躲在人后玩阴使滑!”金岳越说越气,转身又指着张羽锐的脸骂道:“你去跟他说,想整我只管来,我金岳眨眨眼不是娘生的。”
张羽锐优哉游哉地拨弄的盖碗,笑道:“你这脾气也该改改啦,如今刀在人家手里,这可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子,明知他在割你的肉,你还叫不出声来。”金岳闻言也泄了气,低头思忖片刻,低声问张羽锐:“他们都怎么说?”张羽锐扫了一眼左右,用手指沾手在桌面上写了两个字:逼宫。金岳悚然而惊,扶椅坐下来,道:“到底是自家弟兄,你们就忍心下手?”张羽锐道:“不过是让他出去散散心,醒醒脑,算是给他提个醒。”金岳闻言仍旧迟疑不决。张羽锐将剩茶一饮而尽,赞声:“好茶。”言罢起身而去。
第417章 驭龙升天(7)
少冲闻知李迎劫狱放人之事,一时哭笑不得,只得随她去了。因柳絮儿安胎不得近身,少冲便每日歇在政务堂,一应饮食起居皆由余已己办理。这日辰时刚过,少冲忽觉困倦,忽闻一阵清香,但见余已己轻罗纱裙捧茶而来,纱轻绫薄罩不住她玲珑凹凸的好腰身,少冲睡意全无,拥着她到内室里温存了一阵,忽见李浩瑜立在前厅案前,便打发了余已己,叫进来询问。李浩瑜道:“一些学生围在风衣府门前闹事,纳兰堂主和雷堂主正在殿外候见。”少冲喝了口茶,漫不经心地问:“何故闹事?”李浩瑜道:“川中总舵执法堂刑狱司典狱鲍成因失职罪被金东使革职,鲍成不服具状告到公理院,公理院审理驳回状子,鲍成羞愤之下便在审刑院外自裁,幸而被一群在公理院见习的学生救起。
学生们将他带回育生院,鲍成就坐在大学院门口哭诉冤屈,惹得许多学生围观,少年人血气方刚,便有人要公理院重审,这自然不合法制,又被公理院驳回,由此便有几个学生抬着鲍成在大学院、专科院、武功院、养老院巡回鼓动,育生院得知此事后派员将事件平息下去,鲍成也接进迎宾馆治伤。事情本来已经平息下去了,谁知从昨夜起忽然有人就造谣说鲍成是因大小姐的缘故才被革职,公理院之所以不敢审理此案是出于官官相卫,到三更天,几个学生翻进宾馆将鲍成劫了出来。四更时数千学生突然冲出育生院到祭天台集会,要求风衣府彻查此事。雷堂主因证据不足,拒绝再查,学生们便开始拥堵风衣府,又有几支小队分赴清议院、小西湖和通天洞、红堡前造谣鼓动。李右使在卯时与学生相见,答应彻查,学生方才散去。”
少冲听完,冷笑嘿嘿,道:“出了这等大事,我竟丝毫不知,你这个耳报神是怎么当的?”李浩瑜道:“事发时属下几次派人去风衣府探问,那边以事态不明为由都给挡了回来。属下亲自去,没见到秋使,只从当班主事那里探得一些消息。属下又赶到千叶堂,张堂主出外巡视尚未回山,也只是见到了当值主事。”少冲道:“罢了,这事也不怪你,你且退下吧。”
李浩瑜前脚刚走,余已己换了一件衣裙捧着一碟玛瑙提子飘了进来,坐在少冲腿上,拈了一颗提子塞到少冲嘴里,少冲吐了出来,余已己捡起来放进自己嘴里嚼了,笑道:“你的烦心事或许我倒可以帮上忙。”少冲闻言顿时冷了脸,余已己咯咯一笑道:“你的话我哪敢不听呢,只是披香殿撒出去那么多的珠子,一时半会儿也难都收了回来,我先前只把她们都冻住了。眼下事紧,不妨再用一用。”因见少冲不言,余已己便起身走到内厅门前打了个响指,阶下一个侍女附耳过来,余已己低语交代了几声,那侍女便头退了出去。余已己转过花屏走进内室,只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少冲,抬头一瞧,原来李久铭、吐故纳兰和雷显声一行到了前厅,心头的不忿这才消了下去。
李久铭此来正是为了学生闹事之事,所言与李浩瑜所述大致相同。少冲道:“学生们所做虽急躁了些,却并无过错。李迎若果真触犯律法,我也绝不包庇,不过此事来的如此突兀,又繁而不乱,也未必真是学生们发起主导的,既要彻查就查个水落石出,若有幕后黑手也一并揪出来法办。”正在商议间,忽见柳絮儿贴身侍女童晓彤飞奔而来,挂着哭腔道:“姑娘摔倒了,流了好多血,首座快去瞧瞧。”少冲只觉头皮发炸,跳起身便走,也来不及乘车,一路飞奔回到小西湖别院。柳絮儿业已昏迷不醒,面如金纸,气若游丝。
少冲惊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何变成这样?”众人皆不敢答,服侍的婆子哭泣道:“早起我陪夫人在园中散步,夫人兴致颇高,有说有笑的。她说口渴,我去取茶,谁知我一回来,就看见夫人跌坐在地上已经不中用了。”少冲心慌意乱,握着柳絮儿的手直叫道:“是谁害了你,是谁害了你。”此言一出,屋内一片死寂。医生谭中怡劝道:“夫人并非中毒,是她体质太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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