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画》第206章


道:“你若喜欢,就带一些回去尝尝。”王仲远忙挥手道:“不可,不可。”张羽锐笑道:“你怕什么,难不成还怕人说我贿赂你。”张焕民接过案前执事递过来的两包茶叶道:“这是从农人家里收来的野山茶,一贯钱两斤,按本教律法,算不上贿赂罪。”张焕民将茶叶放在王仲远面前,垂手侍立一旁,张羽锐见王仲远只喝茶不说话,便向张焕民使了个眼色支了出去。
王仲远见状说道:“大事不好了,易零姗被抓啦。”张羽锐大惊失色,急问道:“因何被抓,可是服侍不周,触怒了首座。”王仲远叹道:“要是那样就好了,她是要行刺首座。”张羽锐闻言“扑通”一声跌坐在椅子上,急红了脸道:“天地可鉴,这世上我杀谁,也不能害首座啊。王兄,你要为我辨个清白。”王仲远笑道:“我既然来你这,自然就不信了,这多半是有人存心陷害。”“对,这肯定是有人栽害我,王兄你也知道,兄弟这碗饭吃的苦哟,这几年下来,得罪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吧。人人恨我入骨,人人想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哟。”
王仲远叹了一声,道:“我又何尝不是呢?你放心,这个道理我已经跟首座说啦。”张羽锐急问道:“首座怎么说?”“首座自然也不信,可这易零姗,你说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人都被打脱了形,怎么就铁嘴钢牙,什么都不说呢?一天查不出幕后真凶,你老兄一天就不能洗清嫌疑啊。”张羽锐连连点头,道:“张羽锐的命全在王兄手上了,若能帮我洗清冤屈,张羽锐定有后报。”王仲远笑道:“哪里,哪里。”说着话起身就要告辞。
恰在此时,张焕民领着王仲远的案前执事游勇进来,报道:“教主急召堂主前往中宫监问话。”王仲远大惊失色道:“所为何事?”游勇答道:“正午董右使入宫回事时无意间透漏了首座遇刺之事,教主关怀案情,故急召堂主前去询问。”王仲远,叹了口气,对张羽锐道:“兄弟先走一步。”张羽锐送到门口,握着王仲远的手道:“教主虽说如今闲着,可王兄也不可太大意了。”王仲远明白张羽锐话中的“闲着”是什么意思,李少冲重病之后,清议院就有人提出要少冲还政于杨清,当日是华立平率三百精壮持刀立于清议院门口,此议才未能通过。其后李少冲宣布由董先成八人入政务堂理事,自己退养来凤山。可以推断李少冲若是病故,教主杨清亲政的可能性相当大,如今这话从张羽锐的嘴里说出来,等于给王仲远吃了颗定心丸。王仲远道声谢,上马往中宫监回事。
王仲远未时初刻进的中宫监,至酉时才出,出门时竟是满头大汗。他还未下山,张焕民已经知道了他跟杨清说的每一句话。杨清借少冲被刺之事大做文章,将王仲远大骂一顿,责其无能不堪用,吓得王仲远面如灰土,眼见王仲远惊惧,杨清又开始好言相劝,目的不过是要王仲远向自己表示效忠。张羽锐得闻此事,一笑而已。至亥时末,忽传杨清召见,传话的执事也是千叶堂安插的眼线,张焕民问及缘由,答道:“教主今日下午召见王仲远,要他彻查李首座遇刺一事,不想戌时得到报文,王堂主突发旧疾,卧床不起。教主恨他敷衍自己,便想起了张堂主。或许是想要张堂主替代他查办此案。”张焕民报知张羽锐,说道:“王仲远这个老狐狸,事到临头缩了,以孩儿之见义父也不必理会此事,找个推辞不去也罢。”张羽锐笑道:“王仲远缩得了,我却缩不了。罢了也许久没见她了,咱们就一块儿去见见她。”张焕民道:“孩儿跟义父一起去,夜太深路不好走。”张羽锐闻言也甚是欣慰。
张羽锐整好衣服,坐上软轿赶往落髻山。夜深人静,万物俱寂,张羽锐闭目猜测着杨清可能要问的事情,以及自己该如何应对。突然,轿子被人拦住了,张羽锐不禁一阵惊慌,在落髻山除了李少冲谁敢拦自己的轿子?
侍卫们立时将轿子团团护住,张焕民拔剑在手喝问道:“何人拦轿?”一个声音笑道:“张堂主,是我。”张羽锐听出是季家宏的声音,心中有些奇怪:季家宏原是内务府的侍卫统领,内务府降为内务堂后撤销了侍卫,他便到育生院做了个院士。一个育生院的小小院士敢拦堂堂千叶堂主的轿子,这在旁人看来不可思议的事在张羽锐看来却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季家宏也是唯一一个敢在李少冲训话时抠鼻子剔牙且未被处罚的主事。他不被李少冲赏识,这可能就是杨清今晚召见他的缘由,此人前途远大,自己不能把他当成一个普通院士看待。
张羽锐跺了跺脚,轿子停了下来,他掀开窗帘,客气地问道:“原来是季老弟啊,半夜三更的到这做甚?”季家宏答道:“我也不知,教主突然召见,我就来了。西使也不知道出了何事吗?”张羽锐笑道:“教主的心思谁能猜的到?不过我知道老弟肯定要高升了。”季家宏笑道:“借您吉言。”二人并排来到落髻山下,远远就见中宫监披香殿主事赵晓广在玉石坊下急得团团转,见了二人,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叫道:“二位还有心思闲聊?教主的火快把落髻山烧了。”张羽锐惊问道:“何人惹教主生气?”赵晓广道:“还能有谁,就是那个王仲远呗,下午信誓旦旦说要彻查首座遇刺一案,谁想刚刚派人来说,自己病了,要辞去执法堂主一位,这不是……好啦,二位快随我上去吧。”
眼看赵晓广垂头丧气的样子,张羽锐的心里不由一阵好笑,他笑杨清到底年轻了,首座遇刺,身为教主你做做姿态便是,用得着这么过火吗?王仲远到底是李少冲提拔上来,真的逼走了他,李少冲的脸上就能好看,这岂不是自己给麻烦?他想到待会免不了要在杨清面前演场戏,不觉感到无聊的很,于是闭目养神。按照天火教规,教中除十使和四院主外,其他人都需要在一重天外的玉石牌坊下落马下轿,十使和四院主可以乘轿马到三重天玉石牌坊前,然后步行往上。
第340章 斗游魂(5)
张焕民一干随从在三重天的玉石坊前被中宫监侍卫拦住,张羽锐正要下轿,赵晓广说道:“不必了,教主口谕,西使可以乘轿上山。”说时四名锦衣轿夫接过了抬杆。乘轿(马)上山并非没有先例,譬如李少冲就可以乘轿马直上山顶政务堂,李少冲当政时,董先成和陆纯等元老也可以乘轿马直上,张羽锐是第一次得此殊荣,心中暗自得意。他在心里暗想:你既然这么知趣,我也投桃报李,帮你一把。想到今后要和杨清打交道,张羽锐心中顿感轻松,落髻山又要改朝换代啦!
一阵夜风掀起左手边的布帘,冰冷而湿润。张羽锐蓦然一惊,忽忙掀开帘子,眼前是一汪清水:小天池!张羽锐心底苦叫一声:“不好!怎么到这了!”小天池是落髻山顶上的一个小湖泊,面积十余亩,沿湖建有亭台楼阁数十座,这就是天火教历任教主居住的尚清宫,尚清宫又称中宫,以政务堂为界分为南北两个部分,南面以小天池为中心是教主寝宫,政务堂以北是教主处理政务的场所,称为外监,因此尚清宫别名又称中宫监。
擅入落髻山者杖三十棍,擅入外监者死罪,擅入寝宫者当场正法。张羽锐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阴谋,他叫停轿子,喝问赵晓广:“赵主事,你什么意思,为何带我到教主寝宫来?”赵晓广四下看了看,佯装惊讶道:“是啊,张堂主。你怎么深夜闯进教主寝宫里来了?”张羽锐惊怒道:“赵晓广,你,你这是陷害我,来人!来人!”平时自己就是哼一声,也是应者云集,然而此时却空无一人。赵晓广哈哈大笑,道:“张羽锐,你死到临头,还要摆摆你的西使架子吗?完啦!”说话时,抬轿的四个轿夫突然各出短剑,向张羽锐刺去……
张焕民见季家宏来的蹊跷,心中便留了意,张羽锐一上山,他便借口腹痛如厕躲在一边,暗中却在窥探动静。过了半盏茶的工夫,四下里突然冲出来数百锦衣侍卫,为首的正是季家宏。张焕民心知有变,拔剑在手喝令众侍卫道:“咱们中计了!如今只有拼了命救出堂主才有活路。”众人一声呐喊,随他杀向中宫监。张焕民所率皆是千叶堂精锐,个个武功不弱,季家宏所率锦衣侍卫也个个武功高强,针尖对麦芒斗个旗鼓相当。正在此时,赵晓广手提张羽锐人头走来,大呼道:“张羽锐夜入教主寝宫,意图不轨,已被当场正法!”说罢将人头往人群中一丢。千叶堂众侍卫见状,人人惊惧,一时人心溃乱。张焕民见事不济,哀叹了一声,突然取出三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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