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华年》第13章

“姐姐……”
听墨儿如此说，脸颊顿时红了起来。
“都快做母亲的人，还这么孩子气。”墨儿嗔怪道。
搂住墨儿的肩膀，叹道：“真好，有姐姐在。”
柔软的手抚上我的发，轻轻叹了口气。
“姐姐如今只盼你和这个孩子都平平安安的。”
“放心吧，姐姐，一切都会好的。”
“恩，但愿如此。”
摊开墨儿送来的孩子的小衣服，心中溢满幸福的感觉。
“娘娘，您又在看昭仪娘娘送来的衣服了。”
“恩，看着这衣服，就觉得自己离孩子好近。”
“瞧娘娘您，小主子还有好几月才能出世呢。”
笑着欲答碧荷的话，忽觉腹中有种坠坠的感觉。
“娘娘，您怎么了？”
看我神色不对，碧荷慌忙上前扶住我。
“快，快去找太医。”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娘娘。来人，来人，传太医。”碧荷的声音响彻大殿。
“太医，怎么样？”
隔着床幔看不真切太医的表情。
“娘娘，似是有滑胎的迹象。敢问娘娘，最近可否吃过活血的药？”
“活血的药？没有啊，我一直吃的都是御药房开的安胎药。”
“那就奇怪了，依娘娘的体质按理不应出现滑胎的迹象，除非娘娘最近服用或是闻了对胎儿不利之物所致。”
对胎儿不利之物？最近我一直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能接触到能致滑胎的东西？
“敢问娘娘最近可有熏香？”
“没有，太医说孕期最好不要熏香，这我记得。”
“可臣为何在娘娘身上臣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安息香的气味？”
“安息香？是什么？”
“安息香能行气而止痛，宣通气血，豁痰辟秽。但是它和麝香一样闻久了都能导致堕胎。”
“什么？堕胎？可我并没有熏香，这安息香香气从何而来？”
“若不是娘娘身上的，那应该就是来自这床上了。娘娘，检查一下床上有什么不妥之物？”
不妥之物？扫视床上的被褥，没发现什么，只有床角放着墨儿送来的小孩衣服。
不会是……？颤抖着手将衣服递给碧荷，“太医，你看看这衣服可有什么问题？”
太医捧起衣服闻了闻，皱眉道，“娘娘，若臣没能弄错，就是此物散发出的味道。这布料应该是被掺有安息香的水泡过，味道很淡不意察觉，但闻久了一样会导致落胎。”
落胎？安息香？使劲地摇头，不会的，墨儿不会如此对我。前些日子她还笑着说盼望这个孩子的出世，怎么会生生扼杀掉他，不会的，不会。
“娘娘。”碧荷轻轻唤道。
“碧荷？墨姐姐不会害我的，对吗？”
“娘娘，这宫里待久了可以让任何人变了样。”
变样？墨儿也变了吗？
“不会的，别人会变，墨儿绝不会，我们相识这么多年，我一直把她当亲姐姐，她不会那么狠心，不会……”
捂着耳朵拼命摇晃着自己的头，我不相信，不相信她会如此对我。
“娘娘，不要这样。”
碧荷悲戚地跪倒在地。
有谁能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第37章　间隙
“娘娘，凝贵嫔来看您了，要不要……”
“让她进来。”
“是。”
整衣坐起身，墨儿，我希望你给我个交代。
“妹妹，昨日听说太医来过了，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不适？太医说我有滑胎的迹象。”望着那一脸关切的面容，我竟不能确定那是真情还是假意。
“滑胎？怎么会？”
“姐姐知道安息香吗？”
“安息香？”
“是，太医说我是闻了安息香的香气才会那样。姐姐知道那安息香从何而来吗？”
凝墨已经看出我神色不对，沉默着未出声。
甩手将那衣物扔到她脚边。
“就是这上面的，姐姐可否给我做个解释。”
“解释？你是怀疑我吗？”
“那我应该怀疑谁呢？”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呢？”
“不知道，姐姐，我也希望不是你。这是我最后一次唤你。碧荷，送客。”
“凝贵嫔请。”碧荷俯身恭声道。
“锦瑟，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从没想过要害你。”
墨儿，我该相信你吗？
翌日，碧荷来报凝贵嫔搬回了启阳宫。
墨儿，从没想过，有一日我们竟也会变成这样。在这世间曾对我来说最亲近的你，如今我还能相信吗？
第38章　再见
“娘娘，出去走走吧，今天天气很好。”
“恩。”自凝墨走后，自己竟好久都没有出去了。
走着走着不知怎么就走到了一个陌生的园中。
“这里是什么地方？”
“回主子，这里是碧园。”
“碧园？”
“这里据说是前朝武英帝为宠妃碧妃所建。平时很少有人来。”
“哦。”
转身欲走，竟意外的在凉亭中看到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
我不相信地后退两步，等那身影转过来后，更是险些跌倒。
“娘娘，小心。”
“我们走，快点离开这里，快。”
急急地拉了碧荷的手。
“看到故人竟是如此急着走吗？”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蓦然响起。
“你……你们都下去吧。”
碧荷带着其他人顺从地退下了，只是在她转身走的那一瞬间，回头又看了一眼。但那一眼却不是看我，而似乎是看着，看着公子。
“你过得好吗？”
“好，公子呢？”
公子微微笑了笑，低头看到我凸起的小腹，敛了笑容。
“你有了他的孩子？”
“是，已经三个多月了。”
“三个多月，三个多月……”
公子一直喃喃自语着这几个字眼，是我勾起了他的回忆吗？一想到公子的过去，心里有泛起一阵阵疼。
“公子……”
转眼公子已恢复正常。
“宫里人心险恶，你要小心。”
“我知道。”
“锦儿。”
一声“锦儿”唤醒了我往昔所有的情感，让我所有的怨，所有的悲一瞬间都无影无踪。
过去的一幕幕都在我眼前出现。
“以后我叫你锦儿可好？”
“傻锦儿，我不让你走，有谁又能从我身边带走你？”
“果然还是个孩子。”
“锦儿，你真是我的珍宝。”
“记住，你是我唯一的锦儿。”
原来我什么都没有忘记。还以为只要自己不去想，一切就都会忘记，现在才知道一直都是我在自欺欺人。这个人这份情早已刻在我的心里，深入骨髓。
入我相思门，
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
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
何如当初莫相识。
第39章　落胎
自从在碧园见到公子后，似又唤起了我往日所有的情思。对皇上也是淡淡的，皇上以为我是有孕的缘故，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嘱咐好好的照顾我。
身子越来越重，已经很少出门的我今日也不得不去中宫走一趟。今日是皇后的生辰，我不去于理不合。因为面容有些浮肿，怎么装扮我都不满意。索性没做任何装扮素面去赴宴。
“谨妃娘娘到。”
一声高喝，让喧闹的大厅顿时静了下来。
许久未见如此多的人，竟让我有些紧张。
“小锦，你怎么来了？”
皇上看到我一脸欣喜，忙走下殿来扶我。
“今天是姐姐的好日子，臣妾怎么能不来呢？”
“妹妹能来，本宫很是高兴。来人，看座。”
宫女拿了软椅放在颜妃旁边。
谁知皇上竟拉着我走向龙椅。
“皇上，这于理不合。”
“什么理不理的，朕让你坐你就坐。”
皇上的话让一旁的皇后脸色很不好。一时间，殿中鸦雀无声。
“皇上，让谨妹妹坐我旁边吧，我也好照顾她。”
举目望去，是一个身着水红宫装，一身逶迤拖地的粉红烟纱裙，头上斜插着碧玉龙凤钗，眉似新月，眸含秋水，好一个明艳端庄的女子。
她旁边还有一个约五六岁的男童。这应该就是贤妃了吧，自从进宫还是第一次见到她。
贤妃的解围，顿时化解了殿上尴尬的气氛。
待坐定后，向身边的贤妃道了谢。
贤妃微微一笑示意我不用谢。
早就听说贤妃待人很是和蔼可亲，在宫中的人缘一向极好。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自从姐姐有孕，妹妹还未曾祝贺，今日敬姐姐一杯权作为赔罪，希望姐姐不要怪罪。”
抬头望去，竟是柔昭仪。身着樱粉宫装的她甚是美艳，让人移不开眼。
因为对她很是戒备，所以我没有立刻接杯。柔昭仪看出了我的犹豫，了然一笑，举杯饮尽自己杯中的酒。见她如此，我也不好再推辞，但因为有孕在身，我只浅尝了一点。柔昭仪笑笑，也没有说什么，便又去敬别的嫔妃。
除了开头的那段插曲，这场宴席总算有惊无险。
一回到寝宫我倒头便睡，也不知为何竟觉得特别的累。
谁知半夜因为腹痛惊醒，只觉得身下湿漉漉的一片。手一摸，满手是血。
“来人，快来人……”
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离开了我的身体一样。
“小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