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华年》第16章

“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日上午，我收到了一封信，信上有人约我去碧园。”
“你就没有想过是有人引你入局吗？”
“我，我以为是公子。”
“果然，就只有他可以让你这般毫不犹豫。你还是忘不了他。”
低头沉默。
“看来是我不该强留你在身边。”
皇上站起身，“你，走吧。我送你出宫。”
“不。”
伸手紧紧抱住那微微有些颤抖的身体，“不，我不走，我不要离开你。是我该死，是我不该对他还不死心，是我，全是我的错。求你，不要赶我走，爹娘不要我，公子也不要我，我现在只有你了，不要连你也不要我，不要……”
轻轻叹了声气，皇上反手抱住我的身体，头轻轻靠在我的肩膀上。
“答应我，不要再如此伤我的心。你知道吗？小时候的变故让我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可是第一次见你我就相信了你。只一眼便知道你就是那个我一直在等的人。记得那时候我说“我信你”吗？你可知那是我第一次说那句话。只因为爱，对你深信不疑。不要再让我难过。母后走后，你是这世间我唯一牵挂的人。若是连你也欺骗我，这生命对我还有何意义？小锦，你告诉我，我此生的一心一意能换得你的义无返顾吗？”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好，此生我们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不离，不弃。
第45章　悲逝
解开了与皇上的心结，一大早便带着碧荷去接墨儿。皇上答应了我，赦免她的罪。
还没走到重华宫，便听到了一阵哭声。一种不详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推开门，一眼便看到了地上被白布盖着的尸体，墨儿的侍女跪在旁边哭作一团。
“娘娘，娘娘，求求您一定要给我家主子做主啊。”
翠雪抓着我的衣角，哭喊道。
“做主？你家主子怎么了？”
“今天奴婢伺候主子起床，叫了好久主子都没有反应。我一下子慌了，一探主子的鼻息，就已经，已经……主子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没了，肯定是有人害她的。”
“胡说，谁说墨姐姐没了。”
翠雪被我一巴掌打倒在地，嘴角顿时出了血。一脸惊恐地望着我。
“死丫头，你作死啊，惊到娘娘怎么办？”
碧荷对着翠雪大声呵斥。
“碧荷，是不是我听错了，她说谁没了？在说谁？”
“娘娘……”
我什么都听到，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没有。
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你们这些庸医，谨妃怎么到现在都不醒？治不好她，我要你们的命。”
“皇上。”
“小谨，你醒了？”
皇上一脸惊喜。
“皇上，墨姐姐她……”
“我都知道了，我已经下令追封她为惠妃了。”
“惠妃？皇上觉得姐姐会在乎这些吗？”
“那我能如何？我知道你怪我，可是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听到皇上自称我，心里顿时软了下来。
“是臣妾心中难过说错话了。”
“小锦，我不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墨儿跟了我这么久，我不会让她白死的，我一定会调查清楚这件事，一定给你个交代。”
“恩，我相信你，毓哥哥。”
墨儿，你放心，我绝不会放过那个伤害你的人。
“娘娘，翠雪带来了。”
“让她进来。”
“翠雪给谨妃娘娘请安。”
“我问你，墨姐姐出事前一天可见过什么人？”
“德妃身边的瑶红去过。”
“瑶红是何人？”
“是德妃的贴身侍女。”
德妃？眼前顿时浮现出那张美丽面容。
“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谢娘娘。”
让碧荷带翠雪下去，我一个人陷入沉思。
难道真的是德妃吗？依那天的情况，她确实像是个带头的。可是让自己的贴身婢女去，不是太容易让人怀疑她了吗？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
“碧荷，你怎么看？”
“依奴婢看。德妃的嫌疑最大。”
“可我总觉得如果真的是她，那她做的一切也太明显些了。”
忽然想起柔充容曾说过有些东西并不像我们看到的那样。那我没有看到的又是什么呢？
是德妃做的还好，若不是她，那会是谁？
脑海中瞬时涌现出一张张笑靥如花的脸庞。究竟是谁呢？看来我的处境似乎越来越危险了，现在连敌人是谁都没搞清楚。
第46章　遇刺
轩帝三年除夕。
不知不觉我进宫已经有一年多了。去年的这个时候，我还在公子身边，而时至今日我们的身边却都已换了他人。
不免有些自嘲，我竟又想起他了。
抬头看看向上座的帝后，一身明黄，一身大红，是那样的般配。
皇上似是感到了我的注视，转头看过来。
猝不及防地对上了那一双满眼柔情的眼。他用唇语对我说：“等一下，来找你。”
然后举杯向我示意。
一下子红透了脸，举杯轻轻点头。
忽然感觉似是有人在盯着我看，举目四望，大家都各自为乐，没有人在看我这边。是我的错觉吗？
满是珍馐美味的桌下一双手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掌心，浑然未觉。
“咚”，“咚”一阵独特的鼓点声吸引了所有人。大家齐齐看向一队身穿异域服装的舞者。
领舞的女子一身白衣，一条长长的面纱遮住了娇好的容颜，令人浮想联翩。
“记得谨妃娘娘去年就是一支舞艳惊四座，不知今天这位是否有娘娘当初的幸运？”
德妃娇唇轻启。
“谨妃岂是他人能比的。”
皇上一句掷地有声的话让德妃讪讪地住了口。她怨毒的瞪了我一眼，与旁边的和妃聊起来。
忽然，只觉银光一闪，白衣舞娘从袖中抽出一把剑，直冲上座。其余舞娘乐手瞬间也亮出兵器，四散开来。
“来人，护驾，快护驾。”皇后一边喊，一边已飞身挡在皇上面前。
其余的妃嫔均是尖叫着逃窜。
离我最近的一个蓝衣女子提剑直直向我劈来。
“娘娘，小心。”
碧荷一把推开了我。
眼见那把剑就要劈下，我随手拿起一把椅子，向那女子砸去。她连连后退了几步，转瞬又挥剑攻来。
我拉起已经愣了的碧荷，只觉一股强劲的剑气贴身而近。我转身抱住碧荷挡在她的前面。
“娘娘。”
碧荷一声凄厉的哭喊响破天际。
似是睡了很久，在梦中我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看到了九岁那年和墨儿一起嬉戏，看到了十岁的自己拼命的逃命。
看到了俊逸如仙的公子爱怜地摸着我的头，对我说：“以后叫你锦儿可好？”
锦儿，锦儿，温暖的声音一遍遍的在我耳边萦绕。
“不，小锦。”
一个低沉伤痛的声音凄厉的呼唤着我。
是谁？
“小锦，你不记得自己的誓言了吗？你又要负了我吗？“
誓言？我的誓言。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此生我们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不离，不弃。
第47章　苏醒
慢慢地睁开眼，全身疼痛。记得自己为碧荷挡了一剑，最后的意识便是那锥心的疼痛。我睡了多久了？
费力地转头，一眼便看到伏在床边睡着的刚毅面容。月光柔柔的照在他脸上，是那么俊美。只是那么这张熟悉的脸怎么会如此憔悴？
轻轻抬起手抚上他的发。
“小锦。你醒了吗？”
有力的大手倏地抓住我的手，吓了我一跳。
“恩，本来想继续睡的，谁知有人老在梦里小锦，小锦的叫，我就醒了。”
“你真的听到我叫你了？”
微笑着点点头。
“小锦，不要再这样吓我了，我真的受不了。我怕看着你躺着一动不动，怕我怎么唤，你都不醒，怕你再也不会对我吟吟浅笑，我真的好怕，好怕……”
说着，他竟低头趴在我的腿上像个孩子般哭泣。
“你知道吗？你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当年的母后。那天我被带到母后床前，便看到一脸苍白的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任我怎么叫怎么求她都没有再睁开眼看我。后来我才知道母亲再也不会醒了，再也不会温柔的叫我尘儿。这些天看着你躺在床上，脸色越来越苍白，我的心也一点点的变凉，当年的那种绝望感又出现了。你知道吗？如果你再不醒的话，我就要抛下一切去找你了。”
“说什么傻话，你是皇帝，怎么能如此不负责任呢？”
“没有了你，对我来说坐拥天下又有什么意义。”
紧紧抱住那温热的身体，泪水悄悄滑落。原来被人珍惜就是这样的感觉，原来真正爱我的人一直就在我身边，还好，现在还不晚，我们还有一辈子要在一起。
问世间，
情是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
通过碧荷才知道那日我被刺客所伤后，一连昏迷了五日。皇上不眠不休地守了我五日。
“娘娘要真再不醒，皇上和奴婢恐怕就都去陪您了。”
“傻瓜，那我不是白救你了。”
“扑通”一声，满眼是泪的碧荷跪倒在地。
“娘娘的救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