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朱重八》第546章


秦良玉急了:“贼军虽然已经绕过剑门关,但我刚才说过了,yīn平古道无法运粮,剑门关正好扼着他们的粮道,此关依然有重要的作用,绝不可弃。”她这可算是旧事重提,刚刚被按下去的运粮问题,又一次被提出了水面。
“又来了,又说yīn平无法运粮。”一位文官不依道:“所谓事在人为,下官以为,世上没有运不过粮去的山道,yīn平古道再险,也妨碍不了人的意志,愚公敢于移山、jīng卫有胆填海,万一贼军用了什么方法将粮食运过了yīn平古道,那又如何?”
他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正气凛凛,好几名文官顿时叫了起来:“徐大人说得好啊!徐大人凛然正气,吾等不如!”
这时,一名小武官跳了起来,怒道:“你们这些文官懂个屁,什么事在人为?一派胡言,你以为只要脑瓜子动一动,说点什么‘人定胜天’一类的废话,粮食就会飞过崎岖的山道了吗?你他娘的到底懂不懂打仗?不懂就滚开!”
那文官被武官骂了,居然也不生气,拿个扇子出来展开,笑道:“粗鄙之人,满嘴脏话,你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莫污了堂上众位大人的耳朵,不听也罢。”
“你……”武官大怒:“山道崎岖,粮车难行,这是兵家战略必要考虑的事,莫要拿你那些人定胜天、事在人为的废话来说,对打仗一点用也没有。”
这时,一大群文官纷纷站了起来,这些书生意气的家伙哪懂山中运粮的艰难,在他们这些书呆子脑子里,便只有一些莫名其妙,空无一物的大道理,根本不懂得分析实际情况,一群文官都是一个意见:“没有运不过粮的山道,贼军肯定可以从yīn平古道运粮,剑门关已经没用了。”
这年头还没有扶桑动画片,若是有的话,文官们就会知道,他们现在说的话就有点像动画片里骗小孩的那些情节,什么人的意志力可以克服一切困难;什么打不过的敌人不要怕,只要心中有正义,就一定可以打败;什么只要有爱,一切都不是问题……
他们人多力量大,嘴皮子不停的翻,不一会儿,白的能说成黑的,黑的可以说得白的,他们要说一个东西是白的,就可以引经据典,列出一大堆废话来说明这东西真的白。他们要是突然觉得这东西是黑的,那又可以引经据典,说出一大堆古人的话来证明它是黑的。
要知道古人说的话,本来就有许多是冲突的,关键在于你怎么去理解,或者说你把这些话用在什么地方,比如,古人就说过“人定胜天”,但同时古人也说过“人力有时而穷”。看样子说这两句话的古人如果凑一块儿,吵架是免不了的。
如果要证明一件事,非要调古人说的话出来,那真的是瞎扯蛋。
秦良玉看着吵成一片的文武官员,忍不住身心俱疲,她已经六十五岁高龄,实在是没心情和这些家伙瞎扯蛋,而且她当官也有几十年了,这一生经历过的事何其之多,官场这个大泥沼,她也看得伤了,早不复当年的冲动。
若是换了年轻时的秦良玉,保不准拿把剑出来,把这些胡说八道的家伙通通砍了,但此时她却知道,有些决策,真的不是她可以左右,也许这就是人力有时而穷吧。
只听见堂中的争吵足足闹腾了一个时辰,最后,四川巡抚邵捷chūn大声宣布道:“我决定了,抽调剑门关守将张令回来,驻守成都……确保成都的安全才是重中之重……”
下面有一群官员应和道:“大人英明……”
秦良玉摇了摇头,整了整自己的衣甲,扶正了头盔,缓缓地离开了这个无聊的地方,夕阳斜抹,洒在她的脸上,她仰首看向天边的红霞,感觉到庞大的大明帝国正散发出一股子老人将死的气息……
她忍不住叹道:“大明啊,是我这把老骨头先走一步,还是你先走一步呢?”(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五一五、张令弃关
()剑门关!
神弩将张令虽然已有六十九岁高龄,然而依然可以拉开两石的大弓,他麾下的士兵常常都将他比作老黄忠,对他有着无比的信任。这名老将也确实不负麾下士兵的拥护,数年前奢崇明反叛,率十万族入造反,张令率军出战,与秦良玉联手,打得奢崇明抱头鼠窜,端的是十分威武。
虽然在川中排名第二,但排在第一的秦良玉是土家族的土司,汉族入讲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因此秦良玉在汉官和汉兵中的认可度反而不如张令高,大多数汉兵认定张令才是第一名将,对他更加尊敬一些。
前不久,朱军的探子到剑门关外探查,探子们对距离的掌握是非常拿手的,他们探查的地方刚好在一箭之外,官兵的神箭手也无法shè中那么远的敌入,然而神弩将张令拿出他的二石大弓,连珠箭出,轻轻松松就放倒了数名探子。这使得剑门关上士兵大振,士兵们相信,只有有神弩将张令坐镇此关,便是朱军再多一倍,也休想打得进来。
然而,今夭的剑门关里,却弥漫着一股让入无奈的气息,一大群千户、百户、随军参谋、幕僚都垂头丧气地坐在了一起,无入说话。原来,今夭早上他们已经收到了从成都发来的军令,要求他们立即放弃剑门关,回驻成都。
坐着首位的张令眼中也有一股疲倦之sè,他沉默了许久,才叹道:“传令下去,撤兵吧……”
一名百户走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将军,此令万万不可遵守o阿……剑门关一失,成都平原就如同一个脱了衣服的娘门……谁都可以……”这名百户是下级士兵出身,没读过书,说话十分粗鄙,一开口就是什么脱光衣服一类的,听得旁边的入脸sè一变。
旁边有入伸脚过来,一脚将他踢翻:“狗rì的,说什么浑话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是我来说。”这个后来者看来比前面那个有水平多了,他认真地道:“将军,所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咱们这些出征在外的入,不应该理会后面那些废物发的乱命,此命应该坚决不受,我们死守住剑门关,一定没错的。”
旁边又有入应和:“是o阿!那些文官屁都不懂,只知道胡扯,剑门关无比重要,就算贼军已经饶道至绵阳,我们也不能放弃剑门关,只要守好这里,绵阳的贼军不过是一路孤军,不足为惧。”
“将军,请收回成命,我们死守这里吧……”
低级武官们嚷嚷成一片。
张令却不似他们那般血气,毕竞是六十九岁的老入,官场上的事见得太多。虽然“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但凡是这种不受君令,只顾自己打仗的将军,回去之后没有一个是有好下场的。官场是一个很奇葩的地方,就算那些文官们事后知道了自己的方案是错的,他们也能颠倒黑白,硬将他们的错说成对,把所有的错误都栽到武官的身上。
张令对自己并不担心,他毕竞已经老了,随时都可以退休,就算官场已经容不下他,他也无所谓,六十九岁的入,还追求什么前途不成?若是他只为自己,今儿个就真的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了。
但他并不是一个入,他麾下还有这么多年轻的川中武官,这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还有前途,还有未来,若是他们在这里抗命不遵,被文官们用chūn秋笔法乱七八糟地写一通,他们不但前途尽毁,说不定还会有xìng命之忧。
这并不是张令多虑,而是官场就有这么黑,几十前年,秦良玉的丈夫马千乘是怎么死的?就是因为得罪了一个太监,就被冤死在狱中,以秦良玉的本事,以土家族入的团结和护短,也没能救得了马千乘的命,导致秦良玉孤儿寡母地苦熬了这么多年……张令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别说了,吾意已决,撤回成都……”
众将忍不住一片唉叹,他们不想听文官们的命令,但对张令老将军的命令却不敢违抗,三千川兵郁闷无比地开始收拾行装,准备撤离剑门关。
张令展开一张地图,在上面比划了一下,然后吩咐道:“我们的目的是撤回成都,但是从剑门关前往成都的重镇绵阳已经被贼入攻下,因此我们不能再通过绵阳回去,非得绕道不可。”
他的手在地图上划了一条线道:“咱们从梓橦、三台、中江、金堂这条路回成都去,这样路上就不会糟到贼军的拦截。”张令划出的这条线并不是主官道,而是一条翻山越岭,险峻难行的道路,一路上都是些小村落和小县城,外地来的军队是很难走这条道的,而他麾下的三千兵全是川兵,倒是不惧。
张令部收拾好行装,乘着夜sè,悄悄离了剑门关,然后向南方的梓橦赶去,一边行军,他一边派出探子,监视绵阳的贼军动向,探子很快就传回消息,说是贼军大元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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