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拿穿越不当工作》第255章


“谁?”
“夷光。”勾践转过身,望着苏虹,“夫人想亲见她死么?”
苏虹浑身一抖,旋即又强笑道:“她和我有什么关系?一个外人,我为什么要为她的生死操心?”
“唔,但是看起来不像。”勾践说,“寡人并不知晓夫人你与夷光过去曾有何种纠葛,但是寡人却知道。你很不想夷光死。”
“大王又如何见得?”
“不然你怎会替她保住胎儿?又怎会在灵姑浮的斧下救下她的性命?”
“……”
勾践摆摆手:“我并不是想追究什么,夫人你所做的,也是我所希望的。”
苏虹试探着问:“……大王,你并不希望夷光姑娘死,是么?”
勾践一时并未出声,良久,他才用一种古怪的声调说:“夫人,如果我说,夷光她就像我的一部分。您会怎么想?”
勾践的话语里有些什么,苏虹一时无法回答他。
“我不愿意杀她,那是我做不到的事情,虽然我也不想再见她了。但是眼下,如果没有夫人您的帮助,她必死无疑。”
苏虹多少明白了勾践的意思。
“寡人要立夫人为后的事情,想必夫人您已知晓了吧?”勾践突然转了话题。
苏虹看看他,没好声气地说:“小女子感恩戴德!”
“我知夫人对此并不情愿。我留夫人在此,也正是因为夫人不想久留此地。不过既然方义士他眼下无恙,寡人就只想恳请夫人,暂且陪寡人再走一程。”
这家伙,说这一堆车轱辘话。到底想干嘛?苏虹愤愤想。
“可这又有什么必要?”苏虹冷冷地说,“大王既然明白我不想久留此地,再将我关在这儿数月也无益……”
“因为还需要一点时间。”勾践慢慢地说,“某些人,某些滋生多年的党羽,得慢慢被剪去,而且不能够被察觉,不然就会很危险,毕竟敌众我寡……”
他的声音近乎机械,毫无起伏,这让苏虹打了个哆嗦!
勾践开始杀功臣了!
他想用大婚的喜庆,掩盖这即将到来的杀伐行动,越国朝堂要进行一番大调整了。
勾践走到门口,他突然停住,又转身道:“说起来,有一事我想请教夫人。”
苏虹怔怔看着他。
勾践微微笑了笑:“我知夫人对文种恨之入骨——若依夫人的意思。又该如何除去他?”
苏虹的心,狂跳起来!
勾践这话说得太不加掩饰了,他竟然如此赤裸裸地谈及杀掉功臣的事情,难道这是勾践设下的什么陷阱?
苏虹一时有点结巴:“……这。大王,文种上大夫是越国功臣,此次破吴他出了大力,大王若是斩杀他……”
勾践轻轻点头:“嗯,若就这么毫无缘故斩杀他,必然激起群臣争议……而今朝堂之上,全都是依从文种上大夫行事的臣子,这个越国,没有大王,只有上大夫。”
苏虹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勾践要大动干戈、调整朝臣的原因!曾经防身的利刃,现在已经成为有碍自身安全的存在了。
他现在,谁都不会信任,放眼望去。面前全都是文种的人,每个臣子在勾践眼中都像敌人。
所以他也只会相信根本不打算留下来、并且身为女性的苏虹。
凝神思索片刻,一刹那,有个念头窜上苏虹的心头!
“大王,我听说,文种上大夫曾献策九种灭吴,可如今只用了三种,大计就成。”
“嗯,是有这么回事。”
苏虹抑制住自己声音的颤抖。突然笑盈盈道,“既如此,大王何不令上大夫将剩下六种,告知先王,让先王也能一试其利?”
勾践以一种惊愕万分的神色望着苏虹!但旋即,他便笑了起来。
他冲着苏虹行了一礼:“多谢夫人教我。”
勾践走后,苏虹长长舒了口气,她低头,看看自己手中那柄剑。
于是,文种的死也将注定了。
夫差,方无应,西施……这是苏虹在这个空间里,唯一关注的三个人,却一个个都被文种置于死地。
他一心想下手除掉此三人,却没想到最终,掘墓人自己也落入了墓中。
“是你先不仁,文种上大夫。你可莫怪我不义了!”苏虹低声说完。冷冷将剑插回到剑鞘里。
正文 第两百零一章 八月之光
更新时间:2010…3…22 11:03:00 本章字数:18489
不久之后的越国君主婚礼大典。犹如一场荒诞剧。
这桩婚姻完全是荒唐的,从结婚原因到结婚仪式,无一不透露出荒诞、混乱和疯狂,这甚至让苏虹想起自己看过的一出尤耐斯库的戏剧:两个一心一意只想快速完事的新人,超过一打丧失理智、被某种有关家国前途的幻觉给完全操控的越国贵族王亲,以及一大堆各怀鬼胎、只顾着盘算自己未来的臣子们……
从头到尾都不需要苏虹操心。从穿戴什么、怎么步入大殿,到如何行礼,如何最终确认自己王后之位。全都有贵族礼仪教师指导和引领。
这一次,君王依旧要娶一个“从深山老林里找来的母猴子”,然而越国朝堂内外,却没有再发出上一次那么猛烈的反对之声。
因为苏虹曾在伐吴战争中起了决定性因素。
没有比越国今后的前途更重要的事情了。
虽然有引导的教习,有服侍的侍女,一整天的典礼熬下来,苏虹还是觉得十分疲惫。那是农历八月了,褥热还没褪尽,穿着厚厚的礼服折腾一天,的确很耗费精力。
太阳下去了,仪式终于结束。
虽然不合规矩,苏虹还是卸下了丰丽沉重的装扮,把自己恢复到了平日的状态。她毫不忌惮这么做会的罪王族里守旧的女人们,尽管她知道她们都在不远处,用古怪疏远的目光盯着自己。
反正她也不打算在这宫廷里培养什么自己的势力。
进房间时,苏虹看见勾践独自坐在炭炉前,炉子上,烤着的鲜鱼正滋滋冒烟。
勾践正拿盐粒往烤鱼身上洒。
他瞥了一眼苏虹,道:“坐吧。”
苏虹没有客气,就势在炭炉旁跪坐了下来。
一时间,没人出声,勾践用工具小心翼翼翻拨着烤鱼,使之两面逐渐焦黄,又往上均匀地洒着粗盐粒。
静静的房间里,只能听见鱼皮烤焦的噼啪声,间或盐粒落进火炭间的“扑”声。
于是,这就是她和勾践的“新婚之夜”?苏虹想,还不错,总算有烤鱼。
她当然不认为勾践对她有什么企图,事实上苏虹完全能够感觉得出来。这男人对自己毫无兴趣,他们能够这样坐着对等的说话,就是勾践可以给予她的最近相处空间了。
“已经很久没像这样吃烤鱼了。”勾践突然说,“上一次,还在十年前。”
他将一条鱼拈起来,放在苏虹面前,然后用尖利的刀刃,剖开鱼腹。一缕白气从里面冒出来,鱼肉喷香扑鼻。
苏虹咽了口口水,她用筷子夹起鱼,咬了一口。
肉质细嫩,非常好吃。
“大王有好手艺。”她笑道,“鱼都能烤得这么棒。”
“嗯,这是练出来的。”勾践头也不抬地说,“之前在吴国给夫差做马夫,什么都干,烤鱼也烤过的。”
苏虹被这话吓了一跳,等她再看勾践的神色,却看不出什么来。
“做尽了我这一辈子都没做过的事情,那三年。”勾践停了一下,“为人奴仆,低到泥地里去。只为了保命。”
苏虹默默听着,她知道之前勾践战败,只剩五千残败军队,到了吃山草,喝腐水的窘迫地步,最后是夫差同意了求和,勾践才留得一命。
“夫人,您见过夫差吧?”勾践问。
苏虹略迟疑,点点头:“见过一面。”
“感觉如何?”
被这么一问,苏虹却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了。
她想了半天,才说:“猛一眼看上去,像个大孩子。”
勾践一笑:“嗯,就像一个孩童的魂魄,无端停留在了一个大人的身上。”
苏虹的眼前,不由浮现出夫差那张毫无戾气、平和宁静的脸。
“之前在战场,他披盔戴甲,脸上还有血迹,所以无法看清。后来进了吴宫,亲眼看见他,才感觉惊诧。”
“惊诧?”
勾践点点头:“他看什么,都像小孩子看东西一样——见过小孩子看东西的表情么?”
“见过。”苏虹想起自己的女儿瑄瑄,她笑起来,“好奇,什么都是新鲜的,百看不厌。”
“就是那个样子。”勾践放下手里剖鱼的刀,沉思片刻,道,“就好像他面前永远上演着一出大戏,每一个人都好玩,每一件事情都有趣。”
勾践说起夫差,竟然语调里没有什么怨毒,这让苏虹多少觉得有些诧异。
“就连我,他都要盯着瞧,不是那种蔑视败将的不屑,是那种‘原来你就是那个勾践’的意思。”勾践停了停,“起初,这让我十分不舒服。”
“不是……不是没有蔑视的意思么?”苏虹小心地问。
“那甚至都不如蔑视。”勾践看了一眼苏虹,“您懂么?夫人,好像那么大的事情,打败一个国家的国君,将之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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