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拿穿越不当工作》第271章


我记住了,爸爸。
我叫慕容瑄。
瑄的意思,是祭天用的玉,这和我出生那天所发生的重大事情有很大关系。不过一般我都不怎么和人解释这,因为人们更感兴趣的是我的姓氏。
“你怎么姓慕容啊?……或者……还真有姓慕容的啊?”这是我最常听见的问题,以及,“那你爸爸叫慕容什么?”
对第三个问题,我只有老实回答说:“我爸不姓慕容,姓方。”
每次,当我这么说了之后,对方的神情多半都会变得失落,他们嘴上不会说,但是我知道他们心里一定会想:哦,原来是父母晕了头,乱给孩子取名字,就像那些为了与众不同而往孩子名字里安插字母的“新新人类”。
后来,我一个来往密切的同学在认识许久之后,终于对我说:“慕容。1⑹ k 小 说 wαр。⑴⑹kxs。Com整理
我以前一直猜测你不是你们家亲生的,不然如今哪有人姓慕容呢?可等我看见你爹妈,就知道你肯定是亲生的。你和你爹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五官眉眼像极了!”
其实也难怪别人会有此种猜测,就连我自己,也对这个问题产生过很长时间的怀疑,并且我有更加充分的证据:家里甚至都没有我婴儿时期的照片。
所有的照片,最早的也是在三岁上下拍的,再往前的就没有了,更别提什么出生证明准生证产科医院推销的胎毛笔以及婴儿脚印纪念册……
一概没有,连一根毛都找不到。
我问过妈妈,我婴儿时期的照片去了哪里,她的回答很简单,丢了。
“就是搬家那次给弄丢的。”她说,“掉了好大一箱子东西呢,搬家公司给弄丢的。”
我上小学时家里搬过一次,我们从住宅小区搬去了郊外住有院子有篱笆的房子,从那时候一直住到现在。
妈妈这种说辞我根本就不信。因为失踪的不仅是我的婴孩照片,还有他们俩的结婚照。
“那个不叫失踪!叫根本就没有照!”妈妈每提到此事就火冒三丈。“你爸爸不肯拍!金刚钻做的脑子!死犟!”
每到这种时候,爸爸就会一个劲给我使眼色,示意我不要火上浇油继续追问下去了。不过我可不会就此罢手,难得有这么一个戳戳他死穴的机会,我挺喜欢看爸爸瞬间变身‘没脚蟹’时那种尴尬的样子,对他这种永远游刃有余、沉稳坦然的人来说,这种时刻实在太难得了。
“为啥不照?”我追问,“爸爸为啥不肯照?”
“你去问他!”妈妈恨恨地说,“说什么照片上的新郎都是冒傻气的家伙……那他还和我结什么婚?!”
“怎么就冒傻气了?”我又转头问爸爸,“哪里冒傻气?”
爸爸见我问个不休,他也恼了:“就是冒傻气!像个白痴似的领结勒着脖子!”
“人家都拍得好好的,就你说像个白痴!那在民政局里拍结婚证的照片,你不也拍得很好么?”
“那只一分钟,我可以装一分钟白痴。”爸爸很严肃地说,“要我装一天白痴在公园里走来走去那就不行!”
哦,我想起来了,爸妈的结婚证……我之所以记得这件事是因为有人提过,奇异得很,他们竟然是带着我去领的结婚证,那时候我甚至已经会走路会说话了。
“等等,为什么非要等我两三岁了,你们才去登记结婚啊?”我拦住那两个吵架的人,“就算是试婚。也用不着试个三、四年吧?”
谁知我这么一问,那两个人不吵了,一起做沉思状。
“唔,怎么说呢……”妈妈踌躇道。“这个,该怎么解释呢?”
“简而言之,”爸爸咳嗽了一下,“你妈妈在和我结婚这件事上犹豫再三,毕竟嘛,也有相亲一百次的经验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妈妈手里的毛线球就朝他砸过去!
所以,嗯,其实,到最后我还是没问出来想知道的答案。
其实爸爸也不是不喜欢拍照片。家里有好多他和我妈还有我的合影。尤其他抱着我的照片居多,那时候我还是很小的小丫头,爸爸好像特别喜欢抱着我照相。
但他自己就不喜欢拍照,如果只他一个人,他就不肯拍。
这并不是因为我爸长得难看,甚至恰恰相反,他是我所见过的最帅的人。
一般而言,女儿说自己的爸爸很帅。这种话都当不得真。
然而,哪怕我抵死不肯承认这一点,我身边也会有无数的女性赞同这一点。
小时候,我还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因为作为一个孩子,交往的主要范围也都是小孩子圈,孩子的眼睛分不出男性的好看与否,他们只能分清巧克力糖和橘子糖。我只记得妈妈常常开玩笑说爸爸去幼儿园接我的时候,所有老师的眼睛都集中到爸爸身上,那样子活像是喊了“预备!开始”似的。
到了中学,我才听见有同学说慕容你爹好帅好年轻啊,而且还是个军官,哇真是帅死了!
帅死了……么?没觉得。
回家成天对着那张脸,看了十多年都看麻木了,拿我妈的话来说就是再波罗也会审美疲劳的。
我还记得初二那年,某次不知什么原因,爸爸来学校找我要家里钥匙。正在上课的我被叫了出去,我将钥匙给了爸爸之后,再回教室里来。后座的欣欣就一个劲用圆珠笔头戳我的后背。
“喂喂!慕容,那是谁啊!”她的声音听起来无比兴奋,“你哥哥?”
我摇头:“是我爸。”
我的声音很低,但我还是听见欣欣一声惊呼!
“怎么会?!那么年轻……”
我不晓得该如何解释,每次遇到这种问题我都很头疼。
“听听,阿婆又念错了一个字。”欣欣在我背后嘻嘻笑道,“刚才叫你出去见你爸的时候,她差点被讲台阶梯给磕着。”
阿婆是我们的英语老师,姓张。其实是很年轻的小姑娘,师范生才毕业两年,因为唠叨过头,就被学生取了“阿婆”的外号。
“慕容,你爹活脱脱是女性杀手。”欣欣继续说,“张阿婆这样的小鹌鹑,一杀一群!”
唉……
那个周末我回家后,把欣欣的话告诉了我妈,她乐得要从沙发上翻下去!
“鹌鹑?还一杀一群?哈哈哈!”她乐得眼泪都出来了,“你爸是个架着炭架子卖烧烤的吧?”
被她这么一说我也乐了。
然而我妈笑够了,又抹了抹眼泪:“唉,其实他没以前帅了。”
“啊?”我一愣,“是说我爸?”
“嗯,越来越不帅了,唉,悲剧啊悲剧。”她摇摇头。
我呆了呆,我几乎没感觉出来爸爸有什么变化,他的样子几乎和我还小时的记忆完全相同。
“怎么会越来越不帅?”我追问,“他的脸变了?”
“唔,你是发觉不了的。”我妈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脑瓜,“我说的是你爹十四、五岁的样子,那不是一个帅字就可以形容的,绝美如玉。就只能这么形容。”
我给我妈说得彻底呆了!
“照片呢?!”我赶紧问,“哪里有照片?!我怎么没看见过他小时候的照片?!”
说起来,我还真没见过爸爸年少时候的照片,他所有的照片都和现在一模一样。
“没有了。”妈妈摊了摊手。“也给一块儿弄丢了。”
“怎么会?!”我有点生气,“小姑姑家也没有么?”
“没有。”妈妈摇摇头,“你爸这人,咳,他不爱攒照片……都给扔了。”
这叫什么理由!
我郁闷地坐回到沙发上:“那……他十四五岁的时候有多漂亮?像晓墨这么漂亮?”
晓墨是我的表弟,爸爸姐姐的儿子。那是个漂亮得像明珠一样的男孩子,就是脾气暴躁得不得了,总是出去打架惹是非。
妈妈踌躇了一下:“像是挺像的,不过,要是拿漂亮这回事来打分的话,晓墨不及你爸爸。”
“怎么?哪里不够像?”
“不是哪里的问题,是气质的问题。”妈妈沉思了片刻,才说,“你爸爸十四五岁时候,身上的那种气质,晓墨身上就没有。”
“啥气质?”
“狠。”
我一愣,笑起来:“哦,晓墨还不够狠啊?在学校打架都打出了名……”
“那算什么狠啊?”妈妈翻了个白眼,“那不同的……狞厉,和狠是两个概念。”
狞厉?她用这词儿来形容我爹?
等我再追问,妈妈却不肯讲下去了。
可是,爸爸怎么会是个“狞厉”的人呢?甚至,他是个那么温和、宽厚仁慈的人。
“你爸爸现在完全变了,所以早年那种刺目的美也就跟着没有了。”妈妈说着拍了一下手,“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他现在这样,哪怕一年比一年残。”
其实妈妈真夸张,爸爸也许没有他年少时那么美,但他也并没有“一年比一年残”,因为,他根本就不会衰老。
当然,妈妈也是如此。
我们家里,还有一个不会衰老的人,那就是我的始父,晓墨的爸爸。
爸妈都没有什么亲戚,唯一有来往的血缘亲人就是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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