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戟》第22章


何出吼道:“都这当口了,还他妈的秘笈!我告诉你,要秘笈去找血鸳鸯令!你还不快过来想想办法,怎么才……”
话没说完,胡希声已扭头跑出老远了。
何出都快气疯了,冲进地里,将垛好的稻草抱了二十多垛,把牛棚四周堵得严严实实,他要将人、牛和老鼠一起烧死,以绝后患。
火点着了,烈火熊熊。往外逃的老鼠都冲不出火墙,被烧得吱吱乱叫。
何出不住地往牛棚上扔稻草,牛也被烧得惨叫连天。
整个方家桥都惊动了,人们从床上跳起来,提着水桶往这里跑。哭声叫声骂声,响成一片。
何出立在桥头,大怕喝叱,不许众人过桥来。那些人都以为何出是真疯了,不少人心疼牛,便大声骂何出。
老六急了,吼道:“你们骂什么?得了鼠疫,是要死人的!”
石呆子冲着河出喊道:“何出,你染上没有?”
何出都快哭出声来了:“不知道啊!”
老六喊道:“快脱光,把衣裳都烧了!只要你身上没有破口子,不会染上的!”
于是何出就变成了光身子,石呆子跑过桥递给何出几件凑起来的衣衫,又被何出撵了回去。
何出还是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已染上了鼠疫,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呆在方家桥了。
火光中,白影连闪,白袍人飞身过桥,来到何出身边。
何出气急:“你过来干什么?找死啊?”
白袍人低声道:“何兄,在下是肖帮主属下。”
何出一怔,怒道:“你要干什么?”
白袍人道:“肖帮主命属下来协助何兄,方才莫敢当莫兄已来过,在下已请他去请肖帮主来此。”
何出气急败坏地道:“你快回去,告诉肖帮主和肖夫人,就说我已染上鼠疫,快死了,别来救我,快走!”
白袍人道:“那何兄你怎么办?”
何出吼道:“你走不走?你不走,你不走我跳火自焚!”
白抱人只有退过桥,不敢太逼何出。
何出跺跺脚,飞快地跑向南面深山。
何出想不出处置自己的好办法,值得一试的一个办法是躲进深山老林中去,一个人孤独地过上一段日子,若是没异状再出山。
至于什么藏宝、什么秘笈、什么蝴蝶戟、什么血鸳鸯、什么沈春,全他娘的不管了!
关键是不能让鼠疫传播开。
何出其实并不知道鼠疫在什么情况下会传染。但他认”
为,自己无论如何也要离开世人。
何出一口气不知跑了多少时辰,才停下脚步,看看四周,愣住了。
这里是他第一次看见大老虎还被吓出尿来的地方,何出还很得意地记得,他那泡尿又把那只傻瓜老虎吓走了。
今晚要再碰上老虎,可就大大地不妙了。老虎吃了染上鼠疫的何出后,会不会也得鼠疫?
何出觉得啼笑皆非。
何出决定再往斜岔里走上一段路,他要避开郑氏兄妹的活动范围,他实在不想郑氏兄妹因救自己也染上鼠疫。
可惜已经晚了。
一声虎啸,震动了群山。
没听见过虎啸的人,根本不会知道夜半山中听见虎啸的滋味。
何出吓得抖抖索索,两腿发软,想跑也跑不动了。何出不怕和高手作殊死搏斗,却怕老虎,怕猛兽。
白袍人不知从哪里闪了出来,叫道:“何兄你先走,让在下来对付老虎!”
何出这下可真的气炸了肺:“谁叫你跟来的?快回去!”
白袍人大声道:“肖帮主有令,在下不敢不从!”
对于大多真正的武林高手来说,一只猛虎并不可怕。
所以那白袍人镇定自若,何出却吓得走不动路了。
虎头在岩石上出现了。
白袍人冲了上去,何出却倒在了地上,他又被吓昏过去了。
白袍人冲上岩石,老虎却突然站直了身子,而且还说话了:“别打!”
第九章 郑薇
何出发现自己这回居然又没被老虎吃掉,而且四周的东西和上次醒来时看见的几乎一模一样。
他咬咬舌头,生疼,摸摸胳膊腿儿,没缺,怔怔地躺着想了好半天,才明白这已不是去年的事了。
虽然如此,何出的身上还是和上次一样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穿,还是和上次一样盖着床薄薄的被子。
何出终于又想起这次的情况和上次不同了——他得上了鼠疫!
这次没成老虎的美餐,当然还是郑家兄妹的功劳,但郑家兄妹救他时,肯定不知道自己患了鼠疫。所以何出觉得,自己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但在离开之前,他应该把实情告诉郑家兄妹。他只在心里祈祷上苍,不要让郑家兄妹为救他而染上这种病。
好心的人应该有好报,郑家兄妹绝对不应该被传染的,何出这么安慰着自己。
可假如他们真的也染上了呢?何出想到这里,简直不寒而栗。他不敢想像,郑家兄妹在听到真相后,面上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何出有时候真觉得自己是个丧门星。谁真心诚意地帮助他,就会遭殃,而那些迫害他的人反倒活得挺滋润的。
何出想起床,可是没衣裳。
房门吱吸一声开了,何出急叫道:“郑兄,我——”
刚叫了三个字,何出就叫不出来了,他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大张着口,就像见了鬼一般。
然后他就发觉自己心口凉嗖嗖的,哧溜一下钻进被窝,只露出了脑袋。
进来的不是郑楠,而是郑薇。
郑薇的脸红得跟鸡冠花一样。她眼睛低垂着,手上托着一叠干净衣裳,但那双手在微微颤抖。郑薇的步子虽迈得很小很慢,但还是有点走不稳。
“何……何大哥,衣……衣……衣裳。”
郑薇丰满的嘴唇在不住哆咦。郑薇说话时虽有点结巴,但是声音很甜。
一句话说完,郑薇的力气似已都耗尽了。如果你能凑近了看,你会发现,她的额角都已沁出细细密密的一层汗珠了。
何出很为自己方才的赤身露体而羞愧,他的脸也红了,而且说话也有点给巴:
“你、你、你把衣……衣服放、放、放在那里,我……”
郑薇似已羞急得快要哭出来,她趔趄着走到桌边,像扔刺猬一样将衣服扔在桌上,转身就跑。
何出唆地一下钻出被窝,跳下地,奔到桌边,抖开衣服,三下两下套上了,好像是个正在偷人家东西的小贼。
一穿上衣服,何出心里立时安定多了。心里一安定,就开始将穿得歪歪斜斜的小褂扯正。扯了两下,突然发现,衣服不是自己的。
何出马上想起,自己是沾上了鼠疫的人,是别人碰不得、沾不得的人,不由急叫道:“郑姑娘,我自己的衣裳呢?”
若是郑薇正在洗地的衣服,会不会染上鼠疫呢?
何出的心急得突突跳,一头冷汗。他实在是恨死了自己,不该往这里跑的。别人为救他而遭不幸,他能不愧死吗?
郑薇似正在嗓泣,说话时带着哭音:“烧……烧……烧了。”
何出的心刚一宽,又一下收紧了:“郑姑娘,你已经知道我得上鼠疫了吗?”
郑薇在外屋道:“有……有个人说……说过。”
何出一怔,问道;“谁说的?”
郑微道:“白……白袍会的,说是你……你的朋友。可……可你……”
她“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下面的话来。口吃的人说话本就不流利,一旦焦急或生气,说起话来就更费劲了。而且是越费劲越急,越急就越费劲。
何出叹道:“我也不知道你和郑大哥会不会染上。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郑姑娘,我实在不是有意想害你们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对不起你和郑大哥。”
何出说着说着,心里一热,鼻子一酸,眼睛也潮湿了。
“不……不……”郑薇在极力辩解着什么,似乎很着急。
何出酸声道:“郑姑娘,我得躲进深山老林里去,省得再传染别人。我走后,沾过碰过的东西你们最好都烧了。若是你们没染上,那就谢天谢地,否则我真是……百死莫恕……”
他听到郑薇的脚步声正往这边跑,大约是想拦阻他,便往窗口走去,口中大叫道:“你大哥回来,跟他说一声,就说我对不起他。”
刚走没两步,郑薇已冲进来,一把扯他的衣襟。
何出急道:“你让开,松开手,当心传染!”
郑薇一着急,脸也不红了,胆子也大了,手抓得更紧。
何出左闪右闪,都没法挣开,也没法绕过郑薇丰满高大的身子。
何出只好不动了,瞪着她,大声道:“我不想害你,我真有鼠疫!”
郑薇终于找到了一句最简单的话回答他了:“没有。”
何出听得一呆:“没有?什么没有?”
郑薇一个字一个字地对他说:“你、没、有、得、鼠、疫!”
这样说话虽然有点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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