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家》第5章


为感激自己指点她拍戏,还是从一开始就别有居心?
人一旦在心里种下疑虑的种子,阴影的范围就不自觉地阔大。孟冬临不愿意这样去揣度自己的朋友,很想给叶岚去个电话,问个清楚明白。
但是突然之间,他又觉得没意思,不想问了。
“回去吧。”孟冬临说。
他忽然更加理解了《剑气纵横》里云松知道真相时刻的心情。他敬重了那么多年、深怀孺慕之情的恩师和义父,竟然同时是当年带头逼自己的父亲自尽的元凶,一边是生身父亲的血海深仇,一边是十几年朝夕相伴的教养之恩。
区别并不在于他如何选择,而是从一开始,他就是被选择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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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今娱乐圈几乎没有什么底线可言的时代,结了婚的艺人尚且能够出轨,为禁烟代言的艺人还能够去吸毒,孟冬临他们这点爆料其实不算什么,没两天就会被吃瓜群众淡忘了。
之所以还有个别媒体追着不放,乃是有“高人”指点,知道叶岚身后还牵扯了某位传媒公司高层,所以不怕死地想揪出点什么。然而风向诡异的是,第二天,叶岚就召开了一个梨花带雨的新闻发布会,说之前的消息都是谣传,自己目前仍然单身。
《剑气纵横》的制作方也出来澄清,说这一切都是媒体朋友的误会,请大家多多关注电视剧本身,云云。但是,当其中一个有特殊背景的媒体,采访到导演的时候,问张青对这件事怎么看,以及叶岚和孟冬临两人私下关系究竟如何时,张青说:“小孟是一个很少见的,在演戏方面特别有悟性,也很认真的年轻人。他把叶岚当作朋友。我希望大家不要瞎写,随便构陷人家的人格。另外,我也希望圈子里像小孟这样的年轻人多一点。说句老话,人还是要走正路,行正道。”
媒体们最喜欢这种意有所指、意味不明,但是却又深意无限的话了,仿佛怎么YY都可以。从整件事到底是谁没有行正道,到如今圈里的风气越来越浮躁,演员不思演戏,导演只想卖座,出品方只想圈钱,掀起了一股讨论的热潮。
然而,这一切都跟孟冬临无关了。他杀青的那一天,剧组里举行了一个简单的杀青宴。地方选在张青最喜欢的一家大排档,所有还在拍戏的演员和工作人员都到场了。灯光师陈晓拉着孟冬临说:“孟哥,你下部戏什么时候开拍,我还来做你的灯光师吧。”
看着一张张或者油光满面、或者热情四射的脸,孟冬临心里涌着一股暖意,觉得前几天的阴霾也一扫而光了。他是一个不太会在这种场合跟人搭讪敬酒的人,但还是倒满了一杯白酒,走到张青面前:“张导,别的我就不多说了,谢谢。”
张青站起来,看到坐在一旁沉默不说话的叶岚,她的助理辞职了,新助理还没到,此刻她坐着感觉孤零零的。但张青不是那种同情心泛滥的人,只是用他那大手重重地拍了孟冬临一下,哈哈笑道:“臭小子,总算这次没躲,有点良心!好好干。”
那天晚上大家都放开了,连孟冬临都跟着喝了不少。接近尾声的时候,他看到叶岚走过来,她眼睛红红的,还肿着,显然是哭过。几天不见,本来就瘦削的瓜子脸越发尖了。她下意识地想拉住孟冬临的袖子:“孟哥。”
孟冬临有点明显地避开了,“叶小姐。”叶岚是他对朋友的称呼,但显然,现在两个人已经不是了。
叶岚心里涌着无限的委屈,眼睛眨了眨,不让眼泪掉下来:“孟哥,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故意的。”看到孟冬临无可无不可的表情,突然就崩溃了:“为什么你们都不肯相信我?你也是,川哥也是。”她下来痛哭:“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让剧名气更大一点,我只是想更爱他一点,炒作的人有那么多……”
本来喧闹的气氛一下子冷静下来,大家都或怜悯或木然地看着崩溃的女人。孟冬临叹了一口气,抽出一包纸巾递了上去。无论是什么时候,他还是不忍心一个女孩子哭得太难看。叶岚看到面前的纸巾,眼睛仿佛一下子有了光,就想去抓孟冬临的手。
孟冬临已经起了身,淡淡道:“你没有错,错在我们走的道不同,不适合做朋友。你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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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冬临喝得有点多,他皮肤白,喝酒又不上脸,所以不大看得出来,但其实已经醉了,有一瞬间脑子都是空的。这个时候,他就后悔给肖潇放假了,那姑娘虽然不靠谱,但是帮他打个车什么的总是能够做到的。
孟冬临有点想吐,在洗手间干呕的这会儿功夫,外面喝高的几人该散的各自散了,谁也想不起来谁走没走。已经凌晨了,附近的夜排档、烧烤店也陆续打烊,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突然安静下来。
孟冬临坐在路边绿化带的石阶上,想等着缓过一会儿再打车。距离他不到十米的地方,也同样卧着一个流浪汉,他身上穿了件看不出颜色的棉袄,地上就垫了了几张破报纸,浑身瑟缩地躺着。
孟冬临想起每逢年关将近,都会有这样的新闻,说政府建立了条件不错的收容所,想把流浪汉们都收集起来,有个暖和的地方过年。但是不多久,会发现很多流浪汉又跑了出去,有的甚至不愿意被收容。
他们这样麻木的脸,也会有一颗追求自由的灵魂吗?
正漫无目的地胡思乱想着,忽然觉得身上一暖,一件黑色的大衣披在了身上,顺着帮他掖领子的手往上看,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却带着一丝他不熟悉的神情。孟冬临有点想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突然出现。接着好像又明白了,便下意识地去找叶岚。
“别找了,我是来找你的。”陆岳川对张青整个组里的人已经无语了,这少了个大活人,没有人发现的吗?伸手去把人扶起来:“站稳,还能走吗?”孟冬临点点头,就要往绿化带里走去。
陆岳川赶紧把方向扭过来,就像一个看到丈夫醉酒的妻子那样,抱怨着:“不会喝就少喝点,呈什么能。”但心里却庆幸着,好在自己心血来潮地来探班,也好在自己知道张青那点尿性,这一找就找到了。
但是,为什么要来找,找到了要怎么样?陆岳川自己也没想明白。反正找到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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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找到了人,陆岳川就没那么好心再把人送回去。他把孟冬临带到自己住的酒店,觉得这一路上他的酒气全沾在自己身上了,刚进门口就把自己的大衣、他的羽绒服全部扒拉下来,把人往沙发上一丢。
孟冬临将近一米八的个子,被丢在会客用的单人沙发上,手脚都伸展不开,实在有点可怜。陆岳川把空调的温度调高,又去浴室里放好热水,先把自己扒得剩下衬衫和短裤,觉得温度差不多,这才走过来去扒孟冬临的。从外搭的线衫,到衬衫,到打底的短袖,大概是觉得冷了,孟冬临顺着在自己身上乱动的手,就往陆岳川的身上靠。
“哎,这可是你自己主动靠过来的。”陆岳川露出一丝坏笑,顺势将人抱起来,去解他的裤子,解到一半,在孟冬临的屁股上拍了两巴掌,评价道:“手感不错。”等到脱完裤子,把人成功移到浴室,陆岳川觉得自己出了一身汗。心说,照顾醉鬼真不是人干的。恩,哪怕是这么乖的也是。
孟冬临睡到一半被尿憋醒了,匆匆忙忙起来就往洗手间跑。好在酒店洗手间的位置构造都差不多,他也没意识到什么差别。等解决完一照镜子,发现自己穿着冷色条纹的丝质睡衣,这就很离奇了,他从来不喜欢这种料子的衣服。
等看到床上还侧睡着一个人,孟冬临残存的酒意也被吓醒了。一下子各种酒后乱性的电影电视片段瞬间塞满了大脑,孟冬临一时连手脚都是冰的。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实在不能接受因为这样荒唐的事情而断送了自己的演绎之路。
陆岳川本来睡眠就浅,孟冬临一起身就醒了,这会儿等了半天也没见动静,忍不住转过身来,就看见孟冬临石化了一样站在那里,于是笑了,故意掐着喉咙道:“怎么,孟老师刚刚还在床上跟奴家翻云覆雨、浓情蜜意,这么快就想翻脸不认了?”
孟冬临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床上,拿起枕头往陆岳川的脸上打,打一次不解气,狠狠拍了好几下,嘴里怒道:“陆岳川,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病?!”
陆岳川拿手挡着脸,疼倒是不疼,但是被人拿着枕头打这样的体验还是第一次,既觉得新鲜又觉得有些伤自尊,忍了几下到底忍不住了,双手钳住孟冬临的,一个使劲把人反压在身下,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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