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家》第9章


女主角白冰冰在贵宾室闭目养神,孟冬临的到来也没有让她醒过来。秦歌仿若没有之前两人抢一角的纠纷,看到孟冬临,笑着打招呼:“我们的‘大哥’终于来了啊。”
“不好意思,路上太堵,让大家久等了。”孟冬临有些歉意,他也不是故意起晚,主要是过年回来也没怎么睡好,昨晚还失眠了,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当然,这不是迟到的理由,好险没有误了飞机,不然周寒肯定要削死他。
“肖潇,过了一个年你是不是又重了啊,你一个大姑娘就不怕嫁不出去吗?”蒋晨看到孟冬临非常高兴,见肖潇脸上似乎更加圆润了,忍不住开始损人。但这个段位的损对肖潇来说实在不算什么,她扫了蒋晨两眼,哼道:“你放一百个心,我家欧巴在韩国排着队等我呢,倒是你,一直这么‘受’,是不是晚上生活太丰富了累的呀……”
蒋晨最恨人家说他长得像“受”,立志要练出八块腹肌,当下就跟肖潇掐了起来。而且语速之快,涉及专业名词之多,让隔了一代的孟冬临实在插不进去,只有随他们去了。
每次看到充满活力的90后,孟冬临觉得自己无论是生理还是心态,都已经老了。或许自己也曾年轻、爱玩爱闹过,但是回想起那段时光,却总觉得隔了很久很久。
喜欢追忆往事,大概就是老的一种标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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胶东影视城位于环渤海,是北方历史比较悠久的影视基地。规模不算宏大,但胜在建筑物比较具有年代感,特别适合民国时期的年代剧。《烽火三月》主要的拍摄地就放在这里,按照惯例,整个剧组会有一个祈福拍摄顺利的开机仪式。
老规矩很快就走完,祖向荣还给每个演员和剧组的工作人员准备了红包。轮到孟冬临的时候,祖向荣仍旧笑眯眯的:“小孟啊,你的角色来之不易,好好演啊。”说着在他肩上拍了拍。
孟冬临心想,这人与人之间还真就是不一样,张青拍肩的动作就是一股坦荡荡的军人气概,但是同样的动作祖向荣做起来,就黏糊糊的,让人有一种不明由来的不适感。
但面上乖乖点头:“我会努力的,请祖导多指教。”
祖向荣眯了眯眼睛,端正了神色道:“指教不指教的咱们不说,但是,我们的宗旨是戏一定要好。我可不比别的导演可以轻易糊弄,你到了我的组里,就得严格要求自己,不然到时候别怪我人戏不认人。”
孟冬临一一答应,走到了角落的时候,蒋晨围上来道:“孟哥,你说这祖老鬼是有病吧,指桑骂槐地瞎逼逼什么呢。你们到底怎么了,他犯病犯到你这里了?”在来剧组以前,柳洋是专门给他上过课的,觉得自己知道了了不起黑幕的蒋晨现在看祖向荣就像看一个垃圾。
“你注意一下称呼。”孟冬临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反正是为了把戏演好,他也不怕祖向荣存心刁难,但是也甭想过得太舒服了,只嘱咐道:“演好你的角色,其他事情你少管一点。”
蒋晨心里不以为然,朝孟冬临做了个鬼脸跑了。孟冬临无奈,觉得当初之所以看得上蒋晨,大概是去迎新的时候没带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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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冬临想到这次进组少不了要出幺蛾子,但是他没有想到“意料之中”的指教来得这么快。
他在剧中饰演的是一个近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所以化妆师需要通过添加皱纹、胡子等让他显得上了年纪,不然就没法演年纪比他大的秦歌的大哥了。
他今天拍的这场戏是雨戏,那是兄弟二人的父亲去世的时候。他们的父亲是被土匪绑架,最后撕票的,是非正常死亡。尸体是哥哥从带人从土匪窝里抢回来的。这一幕戏是受了重伤的哥哥背着父亲的尸体,徒步二十几公里回家,却因为没救回父亲,而被弟弟误会的事。
那个时候的弟弟基本还是一个不知世事,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愣头青,遇到父亲被绑架这样的大事基本上本能地依赖着哥哥,谁知道哥哥竟然没有完成承诺,愤怒得他失去了理智,一拳走向了张寒月。张寒月倒在了地上。
期待之中的场记板并没有打响。孟冬临躺倒在因为高压水枪的冲刷而泥泞冰冷的地上,“雨”还在一直下着,这已经是他第二十三次重复这个动作,其中被秦歌揍脸的画面重复了十一次。而且为了细节的逼真,秦歌拳拳到肉,并没有留情。而饶是这样,祖向荣一直没有喊“过”。
在圈子里,这种“指教”其实非常多。刚出道的新人,混了多年始终没有名气的演员,或者是为了糊口的群演,有的时候是言语上的冷暴力,也有的时候是“不小心”,如果没有人护着,基本上都当是走条路必须要交的“学费”。
肖潇看了全场,眼泪都快下来了,求助的目光望向每一个人,希望有人能为孟冬临说句话,哪怕是休息几分钟也好。毕竟在水里泡了大半夜,是个人都受不住。然而,没有人开口。唯一指望得上的蒋晨,今天刚好没戏不在剧组。
当祖向荣喊“再来一次”的时候,孟冬临开口了:“导演,我有点不舒服,能不能休息十分钟?”他的半张脸是肿的,泛着青紫,跟另外半边形成对比,有一种滑稽的感觉,但是没有人觉得好笑。
“休息?小孟,我没听错吗?这一条我们拍了大半夜,每次都是你表情不对,你浪费了我们多少时间你知道吗?还有秦歌,一直陪着你重来重来,人家都没说什么,你现在想要休息?”祖向荣冷声道,“我当初就提醒过了,我的组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既然进来了就得有起码的职业道德。要么你继续,要么你走人。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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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岳川接到孟冬临电话的时候,正跟一个最近刚瞄上的小歌手在KTV里唱歌。小歌手歌唱得其实一般,但削肩细腰翘屁股,身材很棒,而且很乖,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唱着情歌,小歌手的大半个身体已经挂在陆岳川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磨蹭着。
恩,还是这样有身材没脑子的小明星适合我。陆岳川在心里暗暗地想,顺手掐了掐小歌手的屁股:孟冬临那样的高岭之花,虽然看着挺美,但是总看得到吃不到也没意思。也有可能压根就不好吃呢?也许好吃是好吃,但说不定咯牙。
正酸溜溜、暗搓搓地编排着,冷不防听到手机响,接起来才发现是孟冬临的名字,当下一把把黏在身上的小歌手推开,瞬间正襟危坐起来:“喂,是孟老师啊。”一边指使小歌手把音乐关掉。电话那头的哭声徒然大起来。
陆岳川听出了不对,收起了调笑的语气:“你不是孟老师,你是他的助理,叫什么来着,哦,肖潇?”电话那头打了个哭嗝,委屈地说:“陆总,是我。我是肖潇。你快来救救孟哥吧,他快不行了……”
陆岳川声音一沉:“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肖潇哭哭啼啼地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孟哥刚才都昏倒了,现在在医院挂点滴。那个导演是个变态,处处看孟哥不顺眼,让他在雨里面来来回回演三十几次……陆总,你上次不是跟我说,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找你解决么?”
那是从南方回来以后,陆岳川本着曲线救国的原则,想先打点好孟冬临身边的人,才到肖潇那里刷好感度,后来被孟冬临一气早忘到爪哇国去了。
“把医院地址发给我。还有,别跟他说我要来。”陆岳川一边吩咐一边站起来,小歌手本来想黏上来,但是被他脸上的冷峻神色吓住了,眼见金主要走,终于鼓起勇气上来挽住陆岳川的手:“陆总,你这是要去哪儿?不是说好了要陪我的么?”
陆岳川伸手捏了捏小歌手精心保养的脸,忽然有一种吃惯了山珍海味的油腻,反而想念起那晚热腾腾的羊肉汤。他一贯是最善解人意的情人,微笑道:“我有事,十万火急,得先走了。你要多唱一会儿,或是另有安排都随你。”
一张黑色的卡片悄无声息地塞进小歌手胸前的衣领,轻轻拍了拍:“别担心,DRAGON组合的另一个名额,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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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冬临是被闹醒的。他本来就很累,发了低烧,吃过药以后睡得正好,但是不知道哪个神经病,一直跟苍蝇似的在他脸上动来动去,痒痒得不行。他实在受不了了,强撑着眼皮坐起来,想修理这个混蛋一顿,但等看清楚眼前人,忽然失语了。
陆岳川真不是故意捣蛋,他在网上查了攻略,据说水煮过的热鸡蛋用来消肿最好,让肖潇一次买了十个鸡蛋煮好放在保温壶里备着,一次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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