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可去》第24章


赵望卿看见他回来了,脸上泛起绯红,露出了笑意,快步走上前来,刚要说一句话,却打了个喷嚏。
“你来干嘛?”
赵望卿把手揣衣兜里,低了低头,小声地说:“学长,你回家吧。”
“家”这个字眼让萧盛瑄微乎其微地一颤,他以前从来没把那个地方当过家。只是在赵望卿出现了以后,他才有过那个地方是个家的错觉。但而今错觉散了,人就清醒了。
“我想你,很想你……”赵望卿喃喃地念着,身子一晃,脑袋重重地靠在萧盛瑄的肩膀上,脸颊蹭了蹭他的脖颈,“我真的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灼人的温度让萧盛瑄紧紧蹙起了眉头,“你发烧了?”
他赵望卿会说出这种糊涂话来,估计烧得还不轻。
以前就常常叫他要多穿几件衣服,他从来不肯听。一年到头,发烧得烧上两三回才过瘾。
也不知道赵望卿到底在这里等了多久,人发着烧,穿得又少,再被风这么一吹,能支撑得住才怪。
“我叫车送你去医院。”
“我不去医院。”赵望卿将手放在他的腰上,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犹如小孩央求大人不要带他去打针。
萧盛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冲着那一瓶胃药之恩,他把这个不爱听话的巨婴带上了楼。
得亏这宿舍他是一个人住的,不然若是叫公司里的人瞧见这一幕,又要将他与赵望的关系描绘得绘声绘色。
床只有一张,也不大,只能睡得下一个人。萧盛瑄认为自己没必要对此人这么好,于是就把人扔沙发上,丢给他一层被子,算是仁至义尽。
赵望卿半睁着朦胧的眼睛,迷糊之间瞥见了茶几上那束美丽已枯萎的粉玫瑰,从疼痛的喉咙拉出了一句话:“玫瑰好看吗?”
萧盛瑄一边找着退烧药一边回他道:“我又不是女人,对这些花花草草的不感兴趣。只是觉得它丢了浪费,才收回来放着。”
赵望卿又瞥见了茶几一旁,尚未拆开包装的巧克力,抿了抿唇说:“玫瑰花你不喜欢,巧克力你也不吃,那你喜欢什么?”
萧盛瑄懒得回答他。
赵望卿又说:“你喜欢什么,我都能送给你。”
“话这么多,你是真烧还是假烧?”萧盛瑄把药丢在了他面前,又给他倒上了一杯热水:“不用我喂你吧?”
赵望卿是真的烧得脑袋有点晕。他勉强从被子里撑起身子来,吃了桌子上的药,又喝下了那杯开水。
此时的萧盛瑄已自顾自的走到一边去换衣服。这个宿舍是单间,没有隔间,他也不想矫情到跑卫生间里去换衣服,就直接走到床边换。
赵望卿看着萧盛瑄裸。露在灯光下的身体,一条优美的弧线从上至下,顺着腰间绵延进股沟。
他某处一紧,滚烫的血液在血管中急速前进。要不是真发烧烧得挺厉害,他今晚绝不会白白浪费这个机会。
萧盛瑄似是察觉到什么一样,换好衣服,扭过头来,冷声冷气道:“看什么看?睡觉。”
赵望卿“哦”了一声,整个人躲进了被子里,侧躺着朝向他,闭眼入睡。
夜里赵望卿让被子闷得热了,踹了两三次被子。萧盛瑄偷摸着起来给他盖了两三次被子、擦了两三次汗。
次日一早,萧盛瑄早早的就醒了,下楼特意绕远处去买了稀粥。回到住处,踹了踹还缩成一团睡觉的赵望卿:“起床。”
赵望卿揉着惺忪的睡眼起身,走进卫生间,自然而然的用萧盛瑄的洗漱用品刷牙洗脸。
洗漱完毕出来后,桌子上已摆好了他的早餐。
好好的休息过一夜后,赵望卿虽然脸色还是差的,但身体已经大好,烧也退尽了。萧盛瑄看他的样子知道已经没事了,这才松下一口气。
俩人默默地喝着稀饭,不说话。萧盛瑄面无表情,赵望卿则是盯着面无表情的萧盛瑄看。
他们很久没在同一张桌子上吃过饭了。这难得的一天,居然让赵望卿颇觉珍贵。
“我们在一起吧。”于沉默之中,赵望卿打破了空气中的安静。
“你在说什么?”萧盛瑄睨了他一眼,假装听不懂他的话。
在一起的含义那么多种,谁知道是在一起吃饭、在一起居住、还是在一起上床。
赵望卿说:“或者我换个说法,跟我交往、谈恋爱。”
正吃着稀粥的萧盛瑄懵逼了。
交往、谈恋爱,多么响亮的五个大字。上一次跟他说这句话的,还不知道是初中时期的哪个妹子。一晃多年,字还是这不变的五个大字,却换成了一个男人对他说出口。
萧盛瑄立即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伸手抽了张纸,擦拭自己的嘴唇,问:“凭什么?”
“你和我在一起,难道不开心吗?”
萧盛瑄似笑非笑地说:“你和谁在一起,都可以这么开心,只是看你乐不乐意。”
“你还是不相信我?”赵望卿长吸了口气,道:“跟我在一起这么久,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我对你不是玩玩的。”
诚然,在萧盛瑄跟赵望卿摊开之后,赵望卿做的这一系列反应,都出乎他意料之外。他以为赵望卿会玩玩就散了,转身再找其他猎物、玩其他的游戏。可没想到赵望卿却会用各种各样的方式道歉、想尽办法求他原谅。还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坚持了个把日子。
倘若仅仅要的是普通的原谅也就算了,他一个大老爷们,还不至于跟女生似的记恨这种事情这么久。随随便便原谅他,然后各过各的、互不相干,皆大欢喜。
可偏不是。赵望卿要的,是摊开这层暧昧不清的关系、是将暧昧递进,让两个人在一起。
萧盛瑄不想去面对那样的关系,嘴硬地说道:“你对我不是玩玩的,可你曾经拿我当一个赌局。你凭什么觉得我要和一个这么戏弄过我的人在一起?”
赵望卿笑了一声,一语戳中:“我和彭风打赌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你的一个借口。其实是你心里害怕,你不敢跨出这个门。”
萧盛瑄眼睛微微一张,唇瓣颤了颤。
“你少他妈自以为是!”半晌,才答上这么一句话。气极,起身欲走。
“学长!”赵望卿也蓦然起身,从他身后抱住了他,下巴垫着他的肩说:“你别走……是我离不开你。”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萧盛瑄低估了赵望卿的毅力,也低估了“离不开你”这句话的威力。
他甚至开始不知道自己的心是怎么想的、怎么跳的,那天和赵望卿吵了两句,又次不欢而散。只是赵望卿所说的那些话,却一直停留在他脑子中盘旋。
一段关系若是进入了不明不白的阶段,它能够不明不白很久。似断非断,似好也非好。中间或许会有空白期,但那空白期注定不会长久,很快就能填补而上。
那天回到学校,听到Iris在和人说:“他这是活该,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Kingsley,亏他平时还这么会混。”
萧盛瑄上去问:“你在说什么?Kingsley怎么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Iris把话题转开了,不肯再讲这件事情。
这个女人素来不怕天不怕地,能遇到让她不敢开口的事情,委实少见。
后来又听其他人私下说,彭风被抓到跟已婚的女教授私通,通过女教授的关系得到了很多本不属于他的好处。事情暴露,女教授被革职,彭风也被退学。萧盛瑄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否跟赵望卿有关,又是否跟自己有关。即使有,他也懒得去纠结,反正彭风这种人被退学,他不痛不痒,其他人普天同庆。
公司的员工宿舍紧缺,新来的一个女孩找不到地方住,苦恼着不知该怎么办。这件事情正好让萧盛瑄碰上了。他想起赵望卿连同他的那份房租也一起缴纳,为的就是不肯让其他人住进去。他还有个地方可以去,可这女孩没有。
萧盛瑄想到此,便提出将自己的宿舍让给那个小姑娘,自己则是回到原来的地方住。他没什么尴尬和不好意思的,确实是已经懒得再去介意那么多,只剩一年不到就能硕士毕业,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能放就放了。
刚搬回去的那一天,萧盛瑄能够瞧得出来,赵望卿表现出来的情绪是欣喜的。只不过是克制的欣喜,如果换做是以前,估计早就扑上来,抱着他又是“学长、学长”一声声的喊。但现在两人的关系僵持不下,赵望卿怕这一扑,若是又把人扑没了,到时候可真就没处寻。
那日到了午饭时间,赵望卿敲了敲萧盛瑄的门。他一时忙了,没注意到,忘了回应。好半晌以后,赵望卿的声音才隔着门响起:“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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