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你流泪》第62章


第一百零五话 残留在幻想中
虽然安古屺有过对外宣布,但还是有个记者不请自来。唐晓不难了解那位记者此行的真正目的。毕竟比起另一件事,安古屺的伤病不算一个最热的卖点,而她又不能阻止什么。
“赌球事件”后,安古屺一直保持低调和沉默,也许是压抑过久而无力紧张。一副休闲度假模样的他,终于当着记者的面,讲了关于这件事的一些问题。这也是唐晓在他身边第一次正面接触到这件事。
唐晓发现安古屺在采访中少了往日的冷傲面孔,见到那个记者笑个不停。穿着深蓝色睡衣和一次性拖鞋,不停和身边的记者开玩笑,让人听不出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记者始终对站在身边的唐晓好奇,一边听安古屺打哈哈,一边老是瞄唐晓。安古屺早就看出来了,他本以为记者会主动提问的。但似乎是记者怕打草惊蛇,不敢插言。哪个想丢了西瓜捡芝麻——安古屺干笑几声,“她是我女朋友,一直是她照顾我的生活。”
记者先是一脸惊愕,然后将信将疑的朝唐晓笑笑。唐晓穿的是身护士装,为的就是避嫌,不惹更多的麻烦和炒作。她无奈的笑笑,没有反驳也没有肯定。她选择的沉默很好。
不顾警告,记者还是问了安古屺所牵涉到的这次“赌球事件”的一大诱因——佘哲。唐晓发现安古屺的表情明显凝重起来,但开口的语气还算很平静。
“如果我告诉你,整件事我都不清楚——你相信吗?”
记者被问的一愣,然后又不好意思的笑了。
“我知道你来这就想了解这些……我和佘哲是好朋友。我不知道你们媒体是怎么渲染他的身份的,但我只知道他是个正经的生意人。我不知道是谁爆的料,可【黑社会】对于我来说可是个灭绝性的定义。在俱乐部冲击联赛冠军的关键时刻,我的表现不好肯定会引起人家的误会,但说我赌球……这个我就没办法接受了。我的个性又向来又不是很积极,没做解释、任其发展。到了最后,竟搞成这么大的事件。不仅是对我有影响,佘哲也正被调查。这一切的发生,我有责任。当然,我上场表现不好肯定有原因,但绝不是因为钱。可真要谈及这个原因,又要牵扯到我的私生活……”安古屺悄悄看了眼唐晓。唐晓回避了他的眼神。
“佘哲正在接受调查……反正他也被我拉下水了。很多事情,我在这个***时间长了自然能适应和理解,但不代表谁都可以容忍。那个记者说了很多污蔑我的话,他的动机我明白。但这种待遇对我也不公平,我个人是不会和任何人对决公堂的。可我的律师,我的朋友是我控制不了的。”谈到这,安古屺显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头对记者又说,“这个话题就不要再说了。”
“那能谈谈你表现不好的真正原因吗?”记者不死心。
安古屺没急着说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因为……”他又想了想,不断抿着嘴唇,“我做了一件不能原谅的事。我、我……”
唐晓知道他正在挣扎,那是个自尊到自负的性格与接受裸露自己龌龊行为的斗争。唐晓从他眼里看见了疲惫和痛苦,她站起身轻轻的对他说:“休息吧,太累了。”
“不。”安古屺突然严肃的喊住唐晓,“我必须讲明白……这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我有必须承担的责任。”
记者被他们之间的对话弄得有些糊涂,他看看安古屺又看看唐晓。
“我……我被女朋友发现……”他顿了很长时间,“我被捉奸在床。”他终于说出口了,却没有再抬起头。
记者傻在那,唐晓冰在那,时间定格在那。
“这回你高兴了吧?”安古屺突然哈哈笑起来,拍拍记者的肩膀,“爽了吧?得了这么一条劲爆消息!”
记者被他敲回现实,有点不敢信任的看着他。忽然,他意识一点,转身直勾勾的盯着唐晓。
唐晓的表情很平静,却内心不安。她觉得安古屺这个行为很危险,很莽撞。他的毫无顾忌很可能让自己又一次摔进花边新闻的漩涡里。他的人生本已被吐沫淹得够呛,却还是喜欢自找麻烦。
可唐晓又是何等的了解他愿意冒这个险的原因——这是个自我惩戒,逼自己面对犯下的错。他要唐晓知道,虽然结果不幸,错误也不可原谅,但他内心的爱和良知却是洁白的。
虽然任性,但坦诚。
唐晓走到安古屺身边,扶他回到床上。
“他得休息了。”她走到记者身边,笑了笑又指了指门。记者开始对唐晓的身份有了重新理解,刚要开口……唐晓没等他问出口,却以“有事要忙”为由,走出病房。
很久没呼吸到没有卫生水味道的空气了,9月份的天气又缓和,又清爽。不知为什么,这几天她心中忐忑不安,就像一个小偷经历了被其他人的洗劫后的窘迫。她想起廖小娄……小娄看她时的眼神。
她此时倒成了一个独立独行的女人,随时准备抽身。虽然她不曾想过,自己会拿小娄当成人生的装饰品。但小娄现在的处境的确更像是一份手头就能得到的爱——伴她度过了一段孤独。
面对现实,早已涣散或残留在幻想中的……她在以前一段时间始终的张望不前、左右不定。小娄昨天刚来过电话,只是问候却令她紧张不已。小娄发现了唐晓的窘迫,如果再说得露骨一点更像是躲闪不及的回避。
这——让停留在等待中的他害怕、心寒、失落……可他不相信唐晓会是个对感情如此不负责的人。是她让他等待,留住那一丝希望。他靠着这丝等待和希望度过了很多不安……
第一百零六话 暖日
由于安古屺的个人身份,他不可能完全按照医生的方案进行治疗。他在西安只呆了十几天,俱乐部就来过几次电话,希望他能回到队伍里面打联赛。到了联赛的关键时期,安古屺的位置没有更优秀的人选,况且直到现在有关方面也没调查出他真与“赌球”有关。
安古屺与唐晓商量出院的事,唐晓说要先问问他的主治医。值得庆幸的是,大夫同意他出院,但说明一定“电话治疗”才能保证治疗效果。此时,唐晓才安下心。
就在前天,唐晓得知沫沫的孕期检查结果——孩子很健康。她的孩子没有因母体的事故频发而有半点闪失。看来,他继承了父亲的健康体魄。事实上,一个幼小的生命来到这个世界后,渐渐长大,学会了讲话,读书,学做好事也学做坏事,学做好人也学做坏人,学会了与好人为友也学会了与坏人为伴……坎坎坷坷,恩恩怨怨……一直到死。沫沫现在就开始为他担忧起来了,她说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教孩子懂事?
唐晓觉得这真是件怪事,难道能问出这话的沫沫不是已经长大了?一个人总要长大的,活着就要为衣食住行劳神,四季不得安歇,还有那些爱啊,恨啊,愁啊的……一切其他生命不曾体验过的东西。沫沫知道了为其他人担心,知道了什么是责任,这是个成人的徽章。只是她自己不曾了解罢了,可走过的路,溜走的时间,说过的话和办过的事——每个痕迹都代表着她慢慢的反应。
这天上午,安古屺和唐晓一起办好了出院手续,准备返回俱乐部。但他临走时还是和主教练和俱乐部打了招呼,希望能先在家修养一阵再去比赛。俱乐部表示理解,毕竟事件的余温还在,他这个时候马上上场对有关调查方也有“上眼药”的嫌疑。
这个期间,“赌球事件”的另一个重要相关人——佘哲也相关报道的媒体打起了名誉权官司。唐晓背着安古屺去听了旁听,在她看来,如果佘哲赢了官司那么安古屺也就清白了。审理过程是枯燥和乏味的,佘哲的律师与那家媒体的代理律师相比起来,优秀太多。况且,对方也真拿不出相关报道的证据——这个审理过程呈现一边倒的架势。
因为佘哲不同意庭外调节,法官做了择日宣判的结果。
走出法院大厅,唐晓接了一个电话:“喂?”
“是我。”他以为她能猜出自己是谁,可等待是可笑的,“小娄。”
唐晓听了只是愣住,什么也不会讲了。
“忙吗?”那边的声音听起来沙哑又苍老,根本不像一个二十来岁孩子的声音,“我很想见见你。”
唐晓长叹一口气。虽没见到真人,可就只是声音也让她满眼的无奈和悲哀,“对不起。”
“别、别这么说。”他也跟着叹气,还有点着急,“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好吧。约个时间,我们应该见面好好谈谈……就今天吧。”
“……”
主动说了地点,唐晓挂了电话。一种无声无息的不安围绕住她,心底的落幕成了暗流,让她连走路都变得迟钝。
她的情绪直接影响到与廖小娄的见面。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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