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庆纪事》第65章


“你,不知我是何人?”昭庆迟疑着问道。
少年微笑,眼眸中浮出几许暖色,“我只知,你是我的小兄弟,以前是,现在也是……”
昭庆没料到他会如此回答,反而不知该做何反应。
“去送信吧,”少年的脚步又动起来,“不是报答,只当,为兄长帮忙……”
“你……”昭庆实在是哭笑不得,这少年看模样也不过较子思略长两、三岁而已,自己身量不及他,难道理所当然比他年幼?眼见少年已行至林边,昭庆焦急之下,脱口再问,“越攸打算如何结盟?”
少年面露不解,“你为何对此感兴趣?”
昭庆沉下声道,“我想知道!”
少年迟疑了一下,“似乎,攸国欲向白越购战船。”
“不可能,”昭庆断然道,“白越王不会答应!”尽人皆知,白越战船横行江河,那是白越雄霸四国的倚仗之一,白越王并不糊涂,怎会应允!
“越之彦好象有办法说服白越王。”少年神色也颇为困惑。
“他有何法?”昭庆追问。
少年轻轻摇头,“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第六十二章 冤家
掌灯时分,昭庆嘱贝衣去福来楼传信,自己则是再扮作街童,到驿馆周围打探。
谁想,贝衣一去,竟至午夜才返,着实令昭庆焦急不已。
“发生何事?”贝衣一进门,昭庆便急急追问。
贝衣垂下头,少见地不声不响。
昭庆心知有异,拧眉再问,“可寻到人?”
贝衣点头,仍不作声。
昭庆走近她,侧头端详,这才发现贝衣满脸愠怒之色。
“究竟何事?”昭庆知她生性率直,喜怒于色,不会无故如此。
贝衣抬眼,咬唇,半晌,道:“我看到他了!”
昭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他是指何人……
“你,没有看错?”昭庆疑惑不解,玄木,怎会出现在秭阳?
“没错!”贝衣愤声道,“他身边伴着那名女子,十分醒目!”
昭庆闻听,不由暗吸一口凉气,难怪,贝衣会如此反常……
这个玄木,在搞什么鬼?昭庆不禁摇头。
“他们有说有笑,”贝衣索性将心事一股脑儿吐出,“我跟在他们身后良久,他为那女子买这买那,好不亲热……”昭庆苦笑,要她说什么好,这两人,你进我退,我退你进,旁人看来,却也热闹……
“明日,你带我去看看。”昭庆故作不以为然道,转身间,却是忍不住摇头偷笑。
那一晚,朦胧中。昭庆感觉贝衣时时翻身,似是彻夜未安……
福来楼的酒,仙人居的菜。香遍秭阳城。一句俗语,已可见这两大酒家在秭阳百姓心目中的地位。
正午时分。一高一矮两名白净书生,结伴出现在仙人居门前。
赶上饭时,酒家里食客甚多,高个书声随手扔给伙计一块碎银,伙计便乐呵呵地将两人引上二楼雅席。
这两人自是精心装扮过的昭庆与贝衣。
贝衣在昭庆耳边低语。“昨日在福来楼听闻那女子嚷着要尝仙人居地凤爪……”
昭庆点头,瞟了贝衣一眼,叮嘱,“看我眼色行事,莫生是非!”
讲话时,昭庆脸上刻意描画的那两道浓眉微微拧起,外人看来,俨然一俊秀书生。
伙计陆续又引上来几拨人,昭庆二人桌上的酒茶也已上齐。
贝衣开始沉不住气。轻声问昭庆,“会不会他们要待晚上才来?”
昭庆夹了一口香焖豆丝,放进嘴里细嚼。少顷,满意地点点头。才心平气和地安抚贝衣。“稍安勿燥,若是午时等不到。我们晚上再来便是……”
正说着,只闻一甜美娇纵女声在楼下大叫,“……没有单间?为何……”
昭庆与贝衣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眼,来了!
不长时间,伙计一脸苦笑地上得楼来,身后,跟着一不住声抱怨地妙龄女子,“……仙人居,连单间都未设,还敢自称仙人居!我若是仙人,定不会来!”
昭庆忙埋头大吃,只怕自己会止不住笑出声来。Www;zzzcn.c;o;m。
“我看这里满好嘛!”是玄木有些懒洋洋地招牌声音。
“本小姐说不好!”庄绣儿偏是不依不饶。
“行了,大小姐,好不好也是你执意要来的!”玄木笑着摇头。
昭庆看到贝衣手中地竹筷已快被她捏断,忙夹了一筷头卤牛肉放进她的碗中。
贝衣深吸一口气,放下可怜竹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边,庄大小姐已是眼都不眨地接连报出几道菜名,连声催促着伙计尽快上菜。
玄木在叫苦,“大小姐,我们吃得了这么多吗?”
庄绣儿瞪眼道,“吃不了,就不尝了?本小姐为了寻你可是没少吃苦,你躲不掉的,定要你出些血才是!”
“是,是,”玄木好脾气地不予争辩,转而哀求道,“只是,我赚点儿银子也不容易,风里来雪里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能省还是省些吧!“叫你胡乱接生意,”庄绣儿埋怨,“真不知你如何想的,堂堂……”
“酒来了,先喝酒,”玄木似是无意地打断她,“你昨日不是说没有喝痛快吗?今日我陪你多喝些……”
他那边貌似体贴不要紧,昭庆这边,眼看着贝衣抬臂就欲摔杯……
“咳!咳……”昭庆压着嗓子,边重咳边就势拉住贝衣地衣袖贝衣以为昭庆呛到,连忙侧头查看,昭庆适机微微仰头,目光,正与两席之外好奇观望的玄木对个正着……
玄木,明显一惊!
昭庆垂下眼去,向正低声急询的贝衣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这一切,都不过发现在瞬息之间……
“主人,我们还是离开吧!”贝衣转而担心起昭庆来,这个时候,昭庆安危在她心中重又胜过了一切。
昭庆连饮几口温茶,假意抚平喘息,“没事了!”她眼中洒出几点笑意,“那辣子鸡,千万别试。”那边,两人竟起了争执。
“……不要胡搅蛮缠,我还有正事要办!”玄木难得地正色道。
“什么正事!你不过是找借口不肯跟我回去!”庄绣儿恼了。
“我就是不回去,你能怎样?”玄木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你,这些天来,都是装模作样哄我不成?”庄绣儿委屈之极,眼圈已开始泛红。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玄木十分地硬气。
“你。我吃尽苦头来寻你……”庄绣儿的声音微微发颤。“我又没叫你来寻我!”玄木丝毫不为所动。
庄绣儿猛地起身,“混蛋!你,我绝饶不了你!你等着……”哽咽声中。她反身向楼下冲去……
趁着食客们议论纷纷,昭庆拉了一把神色稍显茫然的贝衣。“我们该走了!”说着,她率先起身,目不旁视,大步下楼……
这个玄木,叫人伤心的本事。倒是丝毫未减呢……
回到临时栖身之所,昭庆告诉贝衣,她昨夜没歇好,需要补眠。
贝衣难得心事重重,不疑有他。
一觉醒来,天色已黑,昭庆起身,嘱贝衣去外面买些吃食。
打发走了贝衣,昭庆正襟端坐。
夜风袭来。后窗敏捷地翻入一人……
“你倒是一刻也不耽误。”昭庆打量着眼露愁色地玄木,有意挖苦道。
玄木仍是日间那身打扮,拍了拍长袍。拉过一把木椅,不客气地坐下去。
“公主殿下。小的找您可是找得好苦……”他一上来便是抱怨。
“这里。没有什么公主!”昭庆正色打断他。
玄木还以为昭庆是谨慎使然,不觉有异。“是,是,没有就没有,怎么说你也算我地半个主子,我便同贝衣一道唤你主人可好?”
“贝衣?”昭庆冷笑,“你还敢提贝衣!”
玄木瞬时收起嘻皮笑脸,神情不无紧张,“她,生我地气了?”
昭庆哼了一声,“你敢做便要敢当!”
玄木叫苦,“我什么也没做呀!”贝衣回来告诉我,你与庄绣儿貌似亲密……”
“什么?”玄木跳起身,“她看到了?这下可糟了……”
“行了!”昭庆摆手制止他,“你还是先说说,你是如何跟到秭阳来的吧!”
玄木瞪大了眼,双手一摊,“主人,您可别再冤枉我,我真地不是跟踪你们而来……”
昭庆愣住,玄木为人她是清楚的,他说不是,她无法不信他。
“那么,”昭庆沉吟,“是他,谴你来地?”
“可不?”玄木一屁股又坐回椅上,“我真是苦命,被人家呼来唤去……”
“他,”昭庆垂下眼,那一双炯炯有神地大眼仿佛正在某处紧盯着她,“因何谴你来秭阳?”
口中吐出这疑问,心下却转着另一问,那个人,对自己,终是放弃了?
玄木是人精,察言观色已是行家,眼珠一转,仿佛猜到昭庆心中所想。
“我将跟踪你的人悉数引走,回去禀报王爷,王爷说,既知你平安,他便放心了,你若想见他,随时可见……”
昭庆别过脸,“我没问你这个……”
玄木嘻嘻一笑,“对,是小地多事!”
昭庆气恼,面色微变,喝止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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