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庆纪事》第73章


贝衣伸臂将他拦下。摇头。“陛下惊扰到主人,请离开!”
“你……”白越王震惊。随即面红耳赤。
贝衣双目冰寒,一脸地决然。
两人僵持。
昭庆艰难地咳了几声,“大王……”她唤。
白越王急忙转过脸来。
“你,已守了几日……,朝上诸事……,不能不顾……”
“可是……”白越王两眼赤红,心急之下,几乎说不出话来。
昭庆微微喘息,语气坚定起来,“去吧……,郭先生,一定能医好我……”
白越王的目光扫向郭不为,郭不为淡然相对。
贝衣得了昭庆的话,更是进前一步,逼向白越王,“陛下,不要打扰郭先生为主人诊病!”
白越王咬牙,再看昭庆一眼,猛地回头,向外冲去,冲至门旁,回首大叫,“你不可以离开寡人!不可以!”
退了一步,又叫,“寡人再不能眼睁睁失去你,不能……”声音竟是有几分哽咽……
白越王离去,众人均是松了一口气。
玉儿问郭不为,“你可找出病因?”
郭不为点头。
玉儿仔细端详他的神色,不由面色稍缓,“公主不会有大碍,可是?”
郭不为看她一眼,再点头。
施南林轻舒一口气,温柔地看向昭庆,“公主,听到了?”
昭庆缓缓合上眼,再张开,已不见了忧虑之色。
众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郭不为身上。
郭不为放下金线,起身,神色凝重地对昭庆说道,“公主,是中了毒!”
依郭不为地说法,有人在近日里给昭庆服下过剧毒。
贝衣恨得几乎咬碎银牙,转头就向外跑。
施南林急唤住她,“你做什么?”
贝衣铁青着脸,“我去,将服侍主人的那些宫人一一抓来拷问!”
“不可!”施南林沉声喝道,难得地,面色阴沉下来。
贝衣倔强地瞪视他,显然,不准备听从。
“贝衣……”昭庆在关键时出声,“听……,施大人说……”
施南林回首,对上昭庆的目光,面色重又柔和下来。
“公主,先不要打草惊蛇!”他道。
昭庆眸中隐隐闪过一道亮光,半晌,长出一口气,“好……施南林转向郭不为,“既是剧毒,先生因何断定公主无碍?”
“是呀,为何?”玉儿同样不解发问。
郭不为的目光在昭庆面上扫过,皱起眉头,“小民也是疑虑,想必,公主身上配带异宝。”
昭庆心下一动,沉吟片刻,从颈间拉出那条石坠。
玉儿细心,忙上前帮昭庆解下。“先生,这坠子……,可是?”昭庆目光中有几分期许。
郭不为从玉儿手中接过那尚余昭庆体稳的石坠,神色平静,细细察看。
半晌,似在自语道:“通常,宝物引毒,原本色泽会生变。”
玉儿插嘴,“此坠本就是暗红色。”说着,目光再转回昭庆身上。
昭庆心下一凉,许久,再不出声。
贝衣心急,“主人,您那耳坠可不是有些变色?”
昭庆猛地合上眼,心中,似打翻了五味瓶……
“仅戴了一只,怪不得,”郭不为若有所思道,“小民还在奇怪……”
昭庆心下苦笑,原本,为了不引白越王生疑,自己入宫那日便取下了一侧的醉心珠,没想到……
耳边,那人的声音不期然地响起,“两珠齐佩,保你安危。记得,不要摘下来。”
第七十章 攸使
天色阴沉得似在人心上压了重石,风起处,树枝摇曳,发出阵阵唏嘘之声……
昭庆的身体刚有了些起色,在褚黄罗裙外披了件石青长袍,倚在躺椅上拧眉倾听施南林转诉楚王的心意。
“大王恳请公主归国,有意将王位让与公主。大王言,公主欲嫁白越王,实非自愿,不该再为难自己!”
昭庆沉默。半晌,咳了两声,手中的罗帕就势被揉作一团。
“他,还说了什么?”昭庆轻声问,语气中夹着难掩的感伤。
施南林目光中略过一抹忧色,垂下眼,叹息,道,“大王还说,他,本就不愿坐这王位!”
昭庆又咳起来,一时止不住,将原本老实趴在椅脚打盹的小虎也给惊醒,瞪大了乌溜溜的虎眼,忧心忡忡地注视昭庆。
施南林端起案头白玉镶银的茶杯,递给昭庆。
昭庆仰起脸,喘息道,“子思,还在怪我……”
施南林耐心地捧着玉杯,温声安抚她,“公主多虑了,臣看大王,确是真心。”
昭庆轻轻摇头,半晌才道,“子思,不明白……”
自己并非故去楚王的亲生骨肉,怎么有资格,去坐那王位……
施南林轻声地劝,“先饮口茶,眼下还是身体要紧。”
昭庆抬眼看他,欲言又止,这天大的秘密,还不是讲出的时候……
小虎摇着尾巴,将大头偎上昭庆的小腿。似在撒娇,又似安慰……
白越王下朝,径直来探昭庆。
“寡人听闻。你与楚使单独会面。”他一边解下暗紫的风氅,一边皱着眉头问道。
昭庆无力地抬头看他一眼。心下更是烦乱。
“不错。”她别过脸去,淡淡地答。
眼望着窗外乌蒙蒙地云雾,想着一场豪雨势不能免。
“寡人不准你再见他!”白越王大力将风氅甩到地上,气呼呼地叫道。
昭庆叹了口气,轻轻地合上双眼。
“你听到没有!”白越王索性坐到昭庆身旁。继续纠缠,那神情,倒似一个蛮横地孩童,定了意,不达目地不罢休!
“陛下!”贝衣的声音冷冷地冒了出来,“不要打扰主人休养!”
“贝衣!你越发不将寡人放在眼里!你……”
“大王,”昭庆柔弱的声音打断他地怒吼,“这两日,朝上可有要事发生?莫要因我的病耽误了政事才好。z;z;z;c;n
白越王眸中地凶光一点点褪去。“没有,”他想伸手抚上昭庆的柔荑,被昭庆抬手置罗帕于唇边掩咳给避过。
“不过是。攸王正式派了使臣出使,这几日就该到了。”白越王无不担忧地望着昭庆。顺口说着。
昭庆一怔。垂下眼帘,“是吗?”
心中却是莫名地有几分慌乱。
“这一次。攸王将自己的儿子派了来,不知又打了怎样地主意!”白越王不以为然地说着,随手为昭庆拉紧了外袍。
昭庆的心猛地一沉,半晌,竟是说不出话来。
“你放心!”白越王以为她对结盟的忧虑未除,“寡人是不会答应攸王地,那个老家伙打的什么主意,寡人岂会不知!没有我白越的支持,他成不了事,我白越要成就霸业,却是无需援手!”他豪气万千地说道,没有注意到昭庆的失神……
雨终是下了起来,夹着风,凶猛地拍打着窗棂。
贝衣秀发微湿,双目却在放光。
“主人,阿黄带来了消息。”昭庆一忽从塌上直身坐起,不顾轻微地晕眩,焦急问道,“如何?”
贝衣抹了把湿漉的额头,“他只说,十余年前,先王登基之时,确有贵族豪门受到波及,或遭抄家或被放逐。”
昭庆的一双大眼满含期待,等了半晌,却再等不到下文。
“就这些?”她心慌地问。
贝衣点头,“阿黄说,先王暴戾,不准文人记载、不准百姓私议,当年为此着实杀了不少人,是以过了这么久,已没人说得清……”
“怎么会!”昭庆跌坐回去,难掩失望。
“阿黄倒是还有一句话要贝衣转告主人。”
昭庆闻听,眼中又生出希望来。
“他请主人留意,越之彦便是在那左右发了家……”贝衣拧着眉道,脸上不无困惑。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她随即追问昭庆。
昭庆渐渐眯起双眼,面色阴沉下来……
施南林回返楚国,临行也未再见上昭庆一面。
昭庆只得悄悄让贝衣送去她给楚王的亲笔信,在信中,她惟有叮嘱子思勿以她为念,安心治理国家。
昭庆知道,子思已经长大,或许再听不进她的劝告,只是,她还有什么办法?
楚使刚刚离开,攸使便到。
白越王问昭庆,“你可想见一见这攸使?”
昭庆心头一紧,只听得白越王继续说道,“攸国的这位安王是带着贺你平安归来地礼物来的,倒也是一番心意!”
昭庆心下一松,方觉手心一把地冷汗。我尚未复原,怕是仍不便露面。”昭庆推辞,那个安王是见过她的,在她还在那人身边时……
“寡人以为,你定要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才能放心。”白越王笑道。
昭庆避开他地目光,沉吟半晌,故作为难地试探道。“要不然,准贝衣跟在大王身边?”
白越王沉下脸来,狠狠瞪向不远处紧紧盯着自己一举一动的贝衣。这些日子来,他对贝衣地不喜已是愈加明显了。
昭庆见他不吭声。便抬手召贝衣,“大王要接见攸使,你去听听,回来转述予我,我也好放心!”
两人迅速交换了眼色。贝衣利落地应道:“是,主人!”
白越王重重哼了一声,却也未表异议。王采纳了丞相地提议,在宫中设宴款待攸使。毕竟来使乃一国地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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