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庆纪事》第84章


“好个俊小子,倒有几分胆色!”马上地美女出声赞道。
昭庆却是心下恼怒,此女不问青红皂白地袭人,纵是唬人,也实在不该。
深吸口气,昭庆粗下声施礼道,“小民初至歧境,不懂规矩,惊扰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便在这时,已有一小队人马急急奔了过来,“公主!”有人惶恐地呼唤。
马上美女轻笑着回首,娇声斥道,“不过是个书生,你们慌什么!惊了本宫地贵客,本宫定不轻饶!”
话音方落,又有几骑急奔而至。
美女媚笑道,“王爷骑术终是不如本宫呢!”
“本王甘拜下风!”一个含笑男声紧接着回应。
恭敬垂首的昭庆,闻此声,心尖惊震,顿时浑身冰冷,如陷寒潭……
第八十章 枫林(下)
一阵风起,纷飞的红叶与昭庆淡青的衣襟齐舞……
昭庆缓缓抬起头来,目光穿过明媚地光、娇艳地红,与定王含笑的眼眸相遇……
有那么一瞬,两人的神情同时凝固。
歧国公主在侧身埋怨跟随的卫士,“真是一群废物,本宫秋游却有闲杂人打扰!”
卫士之首不由委屈,“公主临时起意,属下不及安排歧国公主猛地沉下脸,“怎么?还是本宫之过不成?”
众卫士皆惊,齐齐落马下跪,再无人敢出一声。
昭庆在定王的眸中读出绵绵地柔情与刻骨地思念,不由心下大急,忙避开他的目光,转向歧国公主,做出一副等候发落之状。
歧国公主回转,对定王开口,“让王爷见笑了!”声音在转眼间又恢复了无比地娇媚。
昭庆悬着一颗心,直至听闻那男人口气如常地回应才将心又放归膛内。暗地里却是自恼,那男人深藏不露的本事强过自己不知多少,自己竟然还会担心?
“至于你……”歧国公主的目光终于投回到昭庆身上,似在思量。
昭庆定下心神,沉声道:“在下唐突,惊扰了公主,甘愿受罚!”
“受罚?”歧国公主娇笑,昭庆纵是垂着头,也可感受到她热辣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转。
便在这时,歧国公主的亲随中有人策马上前,凑近公主耳旁低语。
昭庆隐约听闻大王相交等语……
“你没有看错?”歧国公主声音骤冷,厉声反问。
昭庆心中暗定,知道自己所料不差。
“没想到。公子还是当今陛下的救命恩人!”歧国公主再转向昭庆,已换上了另一副腔调,收起了挑逗、收了轻松。似眨眼间换了一个人。
纵是昭庆有心,也难以分辨出她语气中的恨意。这不禁令昭庆更添了戒心,这个女人,确不一般!
“不敢,在下的商队不过巧遇歧王陛下,当时竟不识陛下。怎好当起恩人之名?”昭庆谦逊回应。
“商队?是了,本宫听闻你是带了越家地马队入歧,不知,你与越家家主是何关系?”歧国公主沉吟了片刻,出声问道。
昭庆心中感叹,这女人虽说对自己这一干人等暂无暇顾及,却也是心中有数,其势之强,可见一斑!
“在下不过是得了家主的青睐!”越之彦虽然一早为昭庆安排了身份。可昭庆并不打算直言,有些时候,适当的隐晦反对自己有利。
歧国公主轻笑起来。“本宫与越之彦倒也有几分交情,你既不肯直言。十六K文学网本宫着人问他便是!
昭庆微笑不语。
歧国公主不再理会昭庆。转问定王,“王爷许过诺。本宫若赢了王爷,王爷就为本宫亲手捕鱼烹汤,王爷可不准反悔呀!”口气一如爱娇地小妇人,不由旁人不汗襟……
定王笑道:“公主带路!”
“好!”歧国公主媚笑,调转马头,率先奔出。
定王打马间,深深看了昭庆一眼,方策马跟去……
隆隆蹄声中,一大队人快速隐入林深处,若不是那扬起的尘与叶,昭庆几乎以为自己刚刚做了一场梦……
“主人,”贝衣担忧地注视昭庆,“没想到定王也来到了歧国。”
昭庆面沉似水,半晌才冷声道:“我们没有想到,有人却是一定知道地!”
贝衣面色一慌,“主人是指玄木?”
昭庆闻言侧头,“我倒还没有想到他!”
贝衣不安地咬唇,忽地双眸一亮,“主人是说越老儿……”
“不错!”昭庆沉声打断她,“他连歧国公主临时起意秋游都能打探出来,怎会没有查出她的贵客为何人?”
“可是,”贝衣不解,“越老儿为何向主人隐瞒?”
“哼!”昭庆重重哼了一声,“他打主意,也打到了我的头上!”
这已是再清楚不过,越之彦定是惟恐自己得知会与定王重逢而生出退却之心,才有意隐瞒。
只是,他太低估了自己的意志,也太高看了自己的宽容……
“那监国公主没有反应,接下来该怎么办?”贝衣拧眉。
昭庆暗自咬牙隐去眸中地怒色,随口道,“放心,我们今日目的已经达到,只等鱼儿上钩便是!”
此言一出,心头却是更恼,歧国公主那娇媚的声音顿时重现耳边……
“……为本宫亲手捕鱼烹汤,王爷可不准反悔呀!”
二人返回居所,已经有人在等候,传来监国公主召昭庆隔日入府叙谈的旨意。
送走传旨之人,玄木笑嘻嘻道,“一见监国公主派人来,就知你们行事顺利!”
昭庆面无表情,缓缓取下束发的玉冠。
贝衣拉过玄木,盘问他,“你可是一早知道你的主子到了歧都?”
“什么?”玄木惊叫,“王爷已经来了?”
贝衣转头看昭庆一眼,昭庆并无表示。
玄木仍在叫,“我不晓得呀!王爷只说要出使歧国,没有告之我详情……”
“嘘!”贝衣打断他,示意他不要再讲。
玄木也转头看向昭庆,一面挠头,一面苦脸嘟囔,“我真是没有接到消息,要是得了消息,还能不告……”
他话未讲完,已被贝衣一把拉出门去。
房内,昭庆久久沉默……
如昭庆所料。当晚,那男人便出现在她面前。
昭庆在等他,点起一盏幽。整衣而候。
再面对昭庆,定王神情复杂之极。反之。昭庆却是面色平静,无声地看着他。
两人相对无言,长久地沉默……
“你怎么,到了歧都?”终是定王先开了口,仿佛有千言万语。此时却无从说起……
昭庆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缓缓张口,“你可以来,我为何不可?”
定王听出昭庆口气中的淡漠与疏离,不由垂下眼,“我,没有此意,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昭庆淡淡一笑。起身,昂然立于他面前,“我的安危。自不必你来忧虑!”
定王猛地抬起眼,“你。还在怪我?”声音中不无苦涩。
昭庆心尖微刺。无数次,假想过两人再见。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却原来心底里,最深处,痛依旧、伤依旧……回转身,昭庆听见自己冰冷地声音,“你今晚来见我,为了何事?”
“我……”定王似在竭力按捺。
眼前地女子,与他记忆中大不相同,他一时间,竟有几分无措。
“我想你尽早离开歧国。”他带着几分犹疑地说道。
昭庆并没有转回身来,背对着他,声音仍旧冰冷,却也夹了一丝沉重,“我已不再是你幽居中的囚儿,不会再凭你摆布!”
“不!”定王忽然伸手,一把抓住昭庆柔弱地双肩,“我只是不愿你涉险……”
昭庆反常地并不挣扎,却是冷笑一声,生生打断他地话语。
定王被昭庆地反应惊住,下意识地缩回手臂。
昭庆缓缓转过身来,毫无避闪地迎上他地目光,一字一顿道:“你还不明白?到了今日,我已不再是当年的那个我!”
这句话,含意太多,当年,幽居、白越、攸宫、楚国,两人地爱恨与恩怨,何其多……
定王闻言怔住,定定地凝视昭庆,久久无语,眸中,却是一点一点渗出悲伤来……
昭庆迎着那目光,强迫自己不要转过眼,这一刻的勇气,付出了多少代价得来定王必定不是普通男子,良久,收起痛色,移开目光,心平气和道,“你不用与我斗气,歧国情势复杂,监国公主很快会对歧王下杀手,你助过歧王,监国公主不会放过你,速离此地是正经!”
昭庆暗自叹息,自己的态度已做得如此明确,他,还不死心!
“我来歧都,也是迫不得已,”定王忽然苦笑道,仿佛在向昭庆诉苦,“我父王听信了何毕地胡言乱语,以为世间将出一统天下之人,那人便会是他!”
昭庆心下一动,却仍是不做声。
“他将安王派往白越,将我谴至歧国,表面上寻求结盟,暗地里打着破坏吞并的主意!”
昭庆忍不住冷笑出声,“利用白越先灭了楚国,再从内部瓦解白越,支持歧国公主夺位,再通过联姻将其吞并,主意打得倒是不错!”
定王吃惊地盯向她,不由侧目。
昭庆微微扬起头,尽数收下他眸中地惊色。
半晌,定王忽然微笑,“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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