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星》第261章


感氯ㄐ睦镎娴氖窃谝恍某缇次叭恕⒀拔叭耍徊还羌婀肆俗陨淼睦娑眩?br /> 正在思考的时候,谈新权却已经开话:“听了这首歌,你知道我崇拜的是什么人了吗?”
“毛主席!”蓝煜星想都不用想,便报出了答案。
“不错,是毛主席。”酒醉的谈新权如同找到了知音一般,兴奋异常,没等蓝煜星开口,便接着说:“这首歌,自从我第一次听过以后,就喜欢上了,每日基本是曲不离口。不过,你知道我最喜欢这首歌的里哪一段吗?”
“不知道。请您指点。”蓝煜星是真的不知道。
“你听啊,是这一段。”谈新权又情不自禁地唱了起来:“毛主席挥笔览江河,天空飞彩虹;毛主席挥笔指山川,大地走蛟龙;毛主席挥笔点黄沙,黄沙披绿容;毛主席的神笔舞东风,风吹满天红!你听清了吗?毛主席的神笔舞东风,风吹满天红!这就叫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昂文字,人生有此境界,夫复何求啊!”谈新权神情激奋,再也没有什么掩饰了。
蓝煜星正想发问,可谈新权已经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了:“我穷此一生,追求的就是这个境界。你知道吗,我在河西村的时候,眼见一片片荒地在我的规划之下,变成沟渠交错、阡陌分明的良田,心中的那份快意,实在是无法形容啊。可是,听了这首歌之后,我才知道,和主席他老人家相比,我实在是小儿科了,人家那才叫大手笔。可是,就这么一点小权,在文革的时候也给剥夺了,我心里那个恨啊。不过,我坚信,我终究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终于等到了那一天,我当了一把手,当上了县委书记,那时候的我,真的有一种时不我待的感觉。在P县两千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我尽情地描画着我的蓝图。当书记三年,P县整个被我拆了重建一遍。你有没注意过关于我的报导?我最喜欢的照片就是拉上几个人,戴上安全帽,两边有人为我拉开图纸,我看着P县的大地,拿着绘图笔,随手画那么一个圈,那地方的楼房也好,平房也好,全给我应声倒下!可是,P县太小了,根本不够我拆的,就好像看到一本好书一样,我害怕一口气看完就没好书可看了,只好省着看。在P县也是,我今天拆一块,明天拆一块,我省着拆!我害怕哪一天拆完了我就没得拆了,总不能再拆一遍吧,我都快六十岁的人了,当一把手肯定是最后一任了,迟早要下台的,那时我干什么呢?我心里这个迷茫啊。”
一口气说完,谈新权热泪盈眶,他似乎又回到了在P县的那一段时光,又找到了那种大手一挥所到之间便翻天覆地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心醉神迷。
而此时的蓝煜星,已经无法形容他的感受了。他只觉得全身的寒毛都直竖了起来,一股凉意,从他的脚跟开始,瞬间传遍全身。他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恐惧,这种恐惧,他之前还没有经历过。上初中的时候,离家远,又没有自行车,一个人放晚自习以后回家,经过一片坟地的时候,总觉得后面有人在跟着自己,那时候的他,常常一路小跑回到家里以后,便感觉里面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多年以来,他理解,那就叫恐惧。可是,面对今天的谈新权,他才知道,那时候的状态不能叫恐惧,最多只能叫做害怕,现在才是真正的恐惧。
那时候他害怕,因为害怕会有鬼怪的出现,但他心里同时又十分清楚,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可现在,蓝煜星看到的谈新权,分明是一个魔鬼,一个为了一己快意,可以不把任何一切放在心上的魔鬼。他的灵魂,已经彻底扭曲了。
蓝煜星更为恐惧的是,谈新权,这个说不清是疯子还是怪物的家伙,偏偏又带着极强的欺骗性,甚至自己都被他骗了。很久以来,他对谈新权的做法虽然不认同,但还是存在一丝幻想,认为他们只是道路选择的不同。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要加入谈新权的组织,因为他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是以谈新权的个人魅力为基础的,无论他的出发点有多么良好,都是建立在人治的基础上的。P县也好,河西村也好,都是典型的强人政治、能人经济。小地方无所谓,可如果是一个国家,麻烦就大了。这个人可以做主的时候,一切可以维持,等他逝世了或是控制不住局面了,所有的一切就会变得混乱不堪。文化大革命,就是最典型的例子,而且,这种现象也绝不仅仅是在中国存在,教训太深刻了,他不可能支持谈新权。
但是,他从前对谈新权又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敬佩,甚至不惜违反原则,作出只要谈新权就此收手并且交出凶手就放他一码的承诺,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像谈新权这样的人,只要他存在一天,就绝不会甘于平淡,肯定会搞出点什么事来。性格决定命运,这就是谈新权性格,他的命运,也只能是灭亡。
“一切都可以结束了!”蓝煜星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三十五章 解救
“谈叔,我想我们是谈不拢了。”蓝煜星冷冷地给今天的这场漫长的谈判下了一个结论,然后才说:“您做的事情,有些我可以理解,比如,您有极强的权力欲,喜欢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权力,本身就是把双刃剑,用的好,对自己对别人都有利;用得不好,既会伤了别人,也会伤了自己。您在早期所造的一切事情,我并没有否认过,无论您的主观目的是怎么样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您的确是做了一些好事,这也包括玉纶集团和您在P县进行的一些改革。但我不能理解的是,您在P县拆也拆了,改也改了,该做的您都做了,为什么还得要利用您的权利,组建这么一个组织,而且,残害了这么多人的性命?”蓝煜星几乎是在强迫自己改变自己的是非观,把一切道德的东西都放在了一边,把对与错的标准放到了最低限度,也就是纯法律的限度:无论你心中有多么邪恶的想法,只要你没有付诸实施,那就不算是犯罪。
“其实你应该明白的。”谈新权现在好像忽然清醒了过来。也许是意识到了自己酒后失言,他的语气低沉了许多:“原因很简单,我年龄大了。注意,我只是说我年龄大了,并没有说我老了。事实上,五十多岁六十岁,正是人的一生中最年富力强的时候,阅遍世事,可以说是滤尽黄沙始到金,在中央,六十岁的干部,还能算是年轻干部,可在县市一级,四十五岁以上就没有升迁的资格了。我五十出头能当上县委书记,已经是个奇迹了;当然,后来能做上代市长,那更是奇迹中的奇迹,说起来,这还要拜你所赐。你说,我会甘心吗?我不甘心,我要我的想法继续下去。”
“所以您就培养出许昌平这么个傀儡,准备通过他在S市实施您的蓝图;然后,再培养出我这么个傀儡,在某一个省甚至是全国按照您的意思来做,而您就躲在后面垂帘听政,尽享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乐趣,是吗?”蓝煜星质问着,语气中不无讽刺。
“有些是,有些不是。”谈新权不知道是因为酒醉听不出蓝煜星的讽刺,还是故意装糊涂:“许昌平就是你说的那个样子,如果不出意外,一定会做S市的市委书记,到了那个时候,S市的一切,当然要照着我的意思来办;可到了你这一代,情况就不同了,你想啊,等你成了大器之后,我早就死了,那时候还垂什么帘、听什么政?如果我泉下有知,能看到我看中的人、培养的人走上中国政坛的顶点,能够像我期待的一样,呼风唤雨,吒咤风云,我就知足了。不过,既然你说谈不拢,那就谈不拢好了。那摆在你面前的路就只有一条了,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考虑一下吧。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谈新权口中喃喃着,说到后来,蓝煜星已经不大听得清楚他的话了。
谈新权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挣扎着站了起来,他还要离开这里继续他的工作,但脚步已经有些踉跄。冷冷地看着歪歪倒倒的谈新权,蓝煜星没有上去扶他。在看清楚了他的本质以后,对他的尊敬,已经烟消云散了。可蓝煜星忽然又感觉,这个老人,其实很孤独,很可怜。他的身边,其实并没有真正的志同道合、肝胆相照的人,连跟和他关系最铁的钱大富,他都是留了一手的,更不用说许昌平、孙继尧。如果自己跟了他,那才是他最相信的人,但那也不是基于信任,而是基于特殊的关系加上年龄的差异,在组织内部,自己不可能对他的权威构成威胁,也不可能和他有利益上的争夺,只能作为他的继承人。
蓝煜星也相信,谈新权最后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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