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挽》第52章


它们蠕动着,啃咬着。
郁拂,也做这种事么?
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兰枢说,他能从他那里得到想要的答案。
曲不言也做这种事么?
所以,这也是曲不言一直不准自己靠近兰枢的原因?
曲不言不想让自己知道的,究竟还有多少?
冷。
好冷。
陆挽没有开灯,他不想看到自己。每一寸肌肤都不想看到。
他刚才像个逃犯一样,从曲不言的目光下逃开的身体。
厌恶,恶心。
像看那些小白鼠一样。
陆挽打开浴室的门,浴室门把手上挂着一件白衬衫。
曲不言的。陆挽认得。
陆挽穿上白衬衫,将换下的衣物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进了宿舍。
“你的衣服呢?”曲不言审视了一会,才问。
“弄脏了。在实验室。”陆挽擦着脑袋,很平静地回答。
曲不言没再问,重新斜靠在床上看书。陆挽胡乱擦了头发,套上了一条内裤,瞥了一眼窗台上的茶花。
还没开。
然后迅速爬上床,将自己埋在了被窝里。
冷。
好冷。
曲不言抬起头,若有所思地望着头顶地床板,片刻之后,起身关了宿舍的灯。
夜很深,宿舍的空气仿佛被冻结一般。凝固着无法言说地秘密。
第二天周六,陆挽在床上整整睡了一天。期间云轴子来找过他几次,可是每次都看到他在睡着。
直到傍晚,陆挽才从床上爬起来。窗台的茶花依旧半开着,像是忘了睡醒一样。
陆挽看了下宿舍,曲不言不在。他下了床,头有些晕,手搭在脑袋上试了下,好像有点发烧。
陆挽晕晕乎乎地穿上衣服,T恤外套了件毛衣。觉得有些冷,便又围上了一条围巾。
陆挽打开手机,上面几条短信。
—陆挽,你醒了么?
—陆挽我在图书馆,你醒了来找我。
云轴子的。陆挽回了过去。
—睡过头了,明天一起去图书馆。
还有一条,闻人醉的。
—来实验室。
只有四个字。陆挽心中咯噔了一下。
关上手机,他抱着那令他恶心地小白鼠,出了宿舍,来到了实验室。
闻人醉就在实验室门口等着他。
“早上来喂小白鼠的学生说,少了两只。”闻人醉看到了陆挽怀里的小白鼠。
“你为什么拿走它们?”闻人醉神情严肃。
陆挽抬头看了闻人醉一眼,又低下头,面无表情。
“你想知道关于那些虫子的事,对么?”闻人醉猜到了。
陆挽没有否认,也没有点头,只盯着手上的两只。胃里翻腾着。
“不要再带走这些小白鼠了,虫子的事,我可以告诉你……”
陆挽安静地听着,闻人醉突然停了下来,他后退了一小步,惊讶地看着眼前的陆挽。
“你……你已经知道了,是不是?”
陆挽迟疑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谁?你问了谁?”闻人醉激动起来。
“不言?不对,你问了……兰枢?”闻人醉不安地等着答案。
可陆挽给他的回答,依旧是一眼不发地点点头。
“天哪!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闻人醉脚下一软,扶在旁边的墙上。
眼前的陆挽依然一言不发,平静地低着头。
“小挽,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闻人醉突然冲上来握住陆挽的肩膀,他激动地喊着。
“我知道。”陆挽抬起头看着闻人醉,不动声色地回答。
闻人醉呆住了,他无力地低下头。
“不言知道么?”闻人醉声音嘶哑。
陆挽轻轻摇了摇头。
闻人醉松开了陆挽的肩膀,陆挽将手中的小白鼠递向前。
“闻人老师,您可以,帮我保密么?”陆挽小心恳求。
闻人醉接过小白鼠,看了陆挽一眼,沉默着。
“就当,就当是为了哥哥……”
“为了郁拂我就应该阻止你!”闻人醉大声喊了出来。
陆挽吓了一跳,呆滞地望着闻人醉。
“我会帮你保密,但,只有这一次。你不要再靠近兰枢。”闻人醉头别向一边。
“谢谢您。”
“小挽,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他呢?”闻人醉转过身,带着小白鼠进了实验室。
陆挽头很晕,迷迷糊糊出了实验室的教学楼,忽然一阵寒风吹过。
问什么不能相信他?
陆挽嗤笑一声。
为什么要相信他?
除了真相,他谁也不信。
谁也不想相信。
陆挽回到宿舍就爬到床上,他头疼地厉害,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梦里,他梦见自己在楼梯口坐着,等着郁拂放学回来。
他梦到自己靠着楼梯口睡着了,然后被抱起,一步步走上楼梯。
“哥哥。”梦里他喊了一声,脑袋贴在那人的胸膛上。
很暖。
他又梦自己睁开眼,是在课堂上。身旁的云轴子在偷吃零食,看到他醒来,笑着递来一盒百奇。
陆挽伸手接过百奇,再次抬起头,却看到了兰枢。
兰枢伸着手,微笑着说:“来吧。”
陆挽看到自己站起来,跟了上去。
陆挽看到了一扇门,兰枢就在门里,向他招手。
不要,不要进去!
“不要进去!”陆挽大喊一声,瞬间睁开了眼睛。
窗外进来的阳光刺得他眼睛疼,他下意识伸手挡住,好让眼睛适应这阳光。
宿舍还是只有他自己,陆挽下了床,曲不言好像没回来过。
他套上了件外套,打开手机,已经下午四点了。
他又睡了一天,脑袋还是晕乎乎的。两条云轴子的短信。
—陆挽你醒了么?
—陆挽你好像感冒了,桌子有药,你醒了记得吃。
他看到桌子上备好的水和药,云轴子应该来过了。
他回了条短信。
—我没事,药吃了。
然后来到桌子前,将那药就水灌下。窗台上的茶花好像又开了一点,其余两支也开了大半。
入冬地阳光下,花开得太慢了。
吃了药,他还是觉得有些头晕,脚下软软的,于是又爬上床,钻进被窝里。
才一会,就又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陆挽按时吃药,头晕没有缓解,但也没有加剧。他还是一样每天按时出练,按时上课,偶尔迟到。
和云轴子一起吃饭,晚自习一起去图书馆。
周五的晚自习,解剖课之后,陆挽是一个人。下了课收拾了实验室,兰枢在教学楼门口等着他。
一周的时间,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又像是天翻地覆。
兰枢看到陆挽出来,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向前走去。陆挽也没有说话,跟在他的后面。
他们的关系,变成了心照不宣的沉默。
毫不意外的,兰枢回到了教官的公寓,陆挽进门前,注意到门卫大爷的目光跟着他进了门。
他不敢看。
他只是平视着前方,不知道该如何放置的视线干脆悬在半空中,不近不远地跟在兰枢的后面。
五楼,兰枢开了右侧的门,陆挽跟了进去。
卧室,兰枢解开上衣外套,丢在地上,腰间的皮带解下,悬在手心。
他平静地摘下单肩包,放在地上,开始脱毛衣。
“今天,我们从哪里开始谈起呢?”兰枢从摊在地上的裤子中踏出,衬衫下露出修长紧实的大腿。
“不如,就谈谈你的哥哥,如何爬上这张床吧。”兰枢握着手中的皮带,玩味地点了点身旁的床。
陆挽褪下裤子,脱掉上身仅有的长袖T恤丢到地上,走到床边。
“郁拂啊,他可真是个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的男孩。”兰枢将手中皮带对着,在他双手上缠绕几圈扣紧。
“他温柔,善良,像是春天里悄悄开放的茉莉花一样,纯洁,干净。”
他顺应着兰枢按在自己头顶的手,跪在地上,却本能地别过头,不去看那可怕的部位。
“所以我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想他如果在这张床上,会是什么样子。”兰枢掰过他的脑袋,朝身下按了过去。
不要。
他的脸贴着那人的部位,内心拼命地抗拒。
不要。
突然一声撞响,他扭过头去,看到站在门口的曲不言。
他害怕了,他的眼睛惊恐地睁大,被雷电击中一般惊在原地。
曲不言,他那神情,是什么?
是什么?
在曲不言的脸上,他看不到一点地神情。
毫无表情,没有任何情绪的一张脸,不带任何感情的双眼。
他赤果的身体,他跪在兰枢面前,这屈辱的姿态,就暴露在那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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