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钩》第18章


“哇!”他呆滞,瞪着她的右腿像是在踢鸡蛋一样,一踹出去,连帮忙求饶都来不及——小毕的脸色白了。他想回家了……真的。这里不止老板会打人,连看似温驯的帐房姐姐都是狠辣无比的角色。
“小心!”那姓魏的同伴拉开小毕,才能及时避开滚过来的人肉球。
“谢谢……不对,那不是你同伴吗?你这么狠,让他一路撞墙?”
“我……”
“甯愿!”
小毕硬生生拉开视线,瞧见西门永奔进来,忙道:“老板,虽然我不怎么同情他,但是,会打死人的,打死人是要坐牢的……”
西门永定睛一看,瞬间露出跟小毕一样的目瞪口呆。随即,他回神,动作还算敏捷地抱住她的腰身。
“够了!愿儿,你想他死在这里吗?”
“死在这里也无所谓!”
“这里是永福居,你要毁了这里?”
永福居?完全黑白的回忆里突地跳出光鲜的景象。她硬生生收住那一脚,迟缓地抬头看西门永。
西门永瞧起来挺火大的。也对,他无时无刻不在发火,如果哪天不火了,她还不习惯呢。
“好了,小毕,你负责收拾善后。”他说道。
“我?”小毕指着自己,讶问:“老板,你真的要我收拾善后?”
“怎么?嫌麻烦?”西门永怒瞪。
“不不,老板的话就是圣旨。你说的,我照办。”
西门永提着她的腰身,要往门口走,匆地发现她的双脚紧紧黏在地面上。
“我不怕。我不怕了,你甚至打不过我……”她喃喃着。
他心知有异,暗暗将那头破血流的男子记个清楚,随即当自己在拔萝卜,用力将她从地上拔起。
“走了,有一笔帐等着你算呢。”
“帐?”她迷惑,抬眼看他:“我还活着吗?”
“废话,你要不要我骂你几句、喷你几口口水,你才会觉得自个儿还是人?”
他抱着这根“大萝卜”走出房,临走之际再向小毕使个眼色。
“老板,收到了。”小毕拍拍胸脯:“我会很成功地善后,让你不蒙羞的。”
“喂,我非要去官府告那贱丫头……混蛋家伙,你这小孩也敢打我?”
“我哥哥说,不准口出恶言!”
“你哥哥是谁?”
“嗯……”小毕东张西望后,蹲下来很认真地说:“我哥哥是……是西门笑,对!他叫西门笑。记得哦,有仇要找他,就算你要去官府告他,也拜托你不要告那姐姐,我哥哥……另一个哥哥啦,说女人像水,禁不起打骂的。虽然我才十三岁多,但也明白女孩子就是宝的道理,就算再泼辣的女人,也不能对她们动手动脚的。怎么你四十来岁的老头儿了,连这么点小道理都不明白呢?”他唉声叹气。
“我才三十!该死的小鬼,瞧我怎么揍你——”
“咚”地一声,小毕毫不迟疑挥出拳,亲眼看着广姓男子昏倒在地。
“不好意思,我奉命要处理善后的。不过你的头真有点硬……”他揉了揉发红的关节,真不明白为何甯愿能打得这么地爽快。很痛耶!
小毕抬眼看着那早已傻呆一阵的魏姓同伴,露出白白可爱的贝齿,闲聊似的笑道:“有这种朋友,还真麻烦是不?”
“是有点麻烦……”那姓魏的呆呆瞪着他。
小毕咧嘴一笑,再趁机补一记肉拳到那昏迷的身躯上。“连女人也打,真是孬!没种!混蛋!方才她那一脚要让你做太监,我一定想办法把你送进宫,服侍皇帝老爷爷!”
“小兄弟……你是男孩,还女孩啊?”那姓魏的终于忍不住问。
小毕闻言,破口大骂:
“你是瞎子啊,没看见我穿的衣物吗?我是男的!男的啦!”
某个声音令她惊醒过来。
她汗流满面,好像忘了什么。黑暗里,她又听见那奇异的声音,于是起身循声打开门——
门外,有个熟悉的背影正蹲着,不知在做什么。
“阿永?”
“你醒来了啊!”他头也不回的。
那声音从他身前持续传来。她上前,问道:“你在做什么?这声音好像在……”
“磨菜刀啊。”西门永终于转过头,咧嘴笑着。
他的笑让人打从心底发毛。“你磨菜刀做什么?”他又不进厨房,磨什么刀?
“我帮你报仇啊!这把菜刀会切下那怪魔的每一片肉,回头我会将肉煮一煮,你就当东坡肉吃了,吃完之后再拉个肚子,那什么也烟消云散了,你就不必再回山上了。”他边说边笑,每笑一下嘴就咧大一点,就这样愈咧愈大,他的血盆大口咧到耳根后去了。
她吓得后退一步,再定眼一看,他端出一盘生肉,向她逼近。
“吃了它,你的回忆就不会这么无助了,就能留下了……”他哄她,漂亮的眼眸在黑夜里流露难得的温柔,与他的血盆大口完全不搭啊。
“我……我不想吃啊……哇啊啊啊!”她叫。
他强迫将肉塞进她的嘴里,肉里的鲜血不停地灌进她的嘴里。好恶心啊!这是吃人肉啊,她再痛恨那人,也不会以吃人肉做为报复啊。
不要再喂她吃人肉了,她留下就是了、留下就是了!
胃水涌上,她“恶”地一声,拼命吐出血水来。
水从她嘴里吐出来,她猛然张开眼,一时之间只觉浑身湿淋淋的,刹那间,她以为她吐出来的血水淹没她了,吓得她差点精神失控,再一凝神,瞧见自己正泡在浴桶里。
滑过肌肤的水纹清澈不见腥红的鲜血。她用力吐了一口气,放松——
“吓死我了,原来是我睡着了,才让洗澡水给淹了……”她是在作梦啊,差点以为西门永把人给剁成肉片了。
也对,西门永虽莽撞,但还不至于置人于死地,会作这种诡异的梦,连她自己都感惊讶。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拳头,稍早点的记忆一点一滴地回到心里。事情发生的过程,在记忆里犹如雾里看花,她记得她的拳头像梦里才会有的神拳,竟能将一个男人打到头破血流,她也记得西门永突然出现,将她“拔”走……接下来的回忆有些模糊,他似乎很粗暴地把她扛进房里,为何如今她却泡在澡桶里?
“老板……”
有外人在!她暗惊,直觉用最快的速度起身拉下屏风上的衣物。
“阿碧呢?我不是叫你这小鬼头差人去找阿碧过来?”
是西门永。
一知他在场,不自觉地,她松了口气,动作也缓了下来。随即,她跨出浴桶,从屏风后偷偷探出圆脸。
他不在房内。
房门是关着的。薄薄的门板上紧贴着个高大的影子,像皮影戏似的。想起当日他也闷不吭声地站在窗外,吓得她差点魂飞魄散。这一次,不必靠认美发,便能一眼看出再熟悉不过的身形——
“阿碧不能过来啦。老板家里的兄弟好像又发病了。”小毕答道。
“恩弟又发病了?”那声音显得十分恼怒,过了一会儿,才道:“算了,你去忙吧……你还杵在这里做啥?纳凉吗?”
“老板,我自幼耳力极佳……我听到有水声哦……”
“然后呢?”
“这样不太好吧……你想偷看姐姐洗澡,对不?我偷偷注意你很久了,老板你就像是你的名字,想要赖在这个门前永远不走了,是不是?”
甯愿闻言,热气莫名涌上双腮,连忙胡乱穿上衣衫,赤脚走向门口。正要推开门,结束令她尴尬的对话时,西门永的声音响起——
“你这小子会胡思乱想,表示你挺闲的;你若太闲,就滚到一边去偷懒;你要不懂得什么叫偷懒,我可以奉送你一拳,让你就地躺着偷懒,你意下如何?”
“老板,这年头不是用拳头就可以天下无敌的——哇哇——”
她见门外的影子一跃而起,充满威胁性地向小毕跨了两步。
就这么两步远,不会再多离这扇门一步了——这个想法是那么地顺理成章,毫不迟疑,让她一时之间,内心充满小小的震撼,无法调开视线。
是他的行为太容易猜测了,还是……她太了解他了?
“我很久很久没有揍人了。”外头人浑然不知她心思。“我好想尝尝那种嗜血的滋味,你这小鬼头就让我揍上两拳,不痛,最多躺个两天就好,月底你照领钱,放心吧——”
“暴力……这是暴力啊!”年纪小小的小毕叫道,被他面部的狰狞吓着,哇哇喊着:“老板要打人了!要打人了!姐姐,你不要被老板骗啦,他不是君子……”声音愈来愈远,显然脚底抹油,胞了。
“人小鬼大!”西门永斥道。
她目不转睛地瞧着那高大的影子慢慢踱回门前,然后转身靠着门坐下,就像是守护着这扉门后的东西……守护她吗?
原来,他一直在守护着她吗?
莫名的暖意涌上心头,她的掌心悄悄移向他的影子,从他美丽的头发滑向他的肩、他的背——
“也算是好情况吧?”他的声音忽然响起,吓得她连忙缩回手,再听他继续说下去,才知他在自言自语:“几个月前,她死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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