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程》第22章


程疏咳了一声,端起水杯盖住大半张脸。
等程疏的伤好了一些之后,傅时遇请的假期也到了尽头,再加上即将毕业答辩,面对着几个嗷嗷待哺的本科生,傅时遇去程疏家里的时间便少了一些。
他去上课的时候,便把松塔送给在家养头发的程疏暂时带着,程疏挺乐意,几天下来,傅时遇发现松塔的玩具多了好几倍,程疏这厮找到新乐趣,每天晚上睡觉前网购半小时,看到什么新奇玩意儿,甭管多贵眼都不眨地下单。
傍晚的时候,傅时遇去接松塔回家,一进门被吓了一跳,满屋子毛絮乱飞,程疏坐在客厅地板上,手里拿着一个被撕得惨不忍睹的毛绒玩具,正在一本正经地训斥松塔:“不可以这样咬,要好好地跟它玩,知道吗?”
松塔本来耷拉着耳朵乖乖挨训,听到傅时遇的动静噌地扭头,尾巴摇得欢腾,傅时遇朝松塔招了招手,松塔甩着舌头热情地扑了上去,蹭着他的腿亲昵地转圈。
程疏冷哼一声,傅时遇被他的模样逗得不行,笑道:“长毛玩具你也敢给它买,两分钟让你见识什么叫牙尖嘴利。”
程疏被傅时遇提醒,发现自己理论知识比较欠缺,晚饭过后便钻了书房,傅时遇看了一眼,发现他正在研究知网上养狗的论文。傅老师对此甘拜下风,觉得程疏这精神就算去种地也能种出个农林专家。
傅时遇傍晚开车过来的时候雨已经有瓢泼之势,到了夜里也丝毫没有小下去,程疏从电脑上方看坐在书房沙发上看书的傅时遇,灯光笼罩在他身周,侧脸被勾勒得像一副英俊的雕塑,边缘晕着光。
窗外雨声哗啦,房内却很安静,许久之后,程疏突然开口:“晚上……”
傅时遇闻声抬眼看他,程疏有些说不出来了,冷淡地垂下眼,在傅时遇疑惑的目光中,说道:“没事。”
傅时遇静静地看他半晌,突然起身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雨水被风裹挟着涌入,傅时遇又将窗户关上,说道:“程老师,外面下那么大雨,能不能再收留我和松塔一晚?”
程疏言简意赅:“不行。”
“程老师你知道雨夜事故率是多少吗?”傅时遇靠在书桌旁边,叹道,“你今天无情地把我赶出去,明天说不准就见不到我和松塔了,就算你不可惜我俩,也得可惜可惜你那些新买的玩具吧?”
程疏:“你能不能想点好的?”
傅时遇继续瞎扯淡:“科学研究人是有能量场的,当我认为雨夜行车会出事故时,事故发生的能量便迅速聚集,也就是说……”
“闭嘴。”
傅时遇悻悻地停下胡言乱语,试探地问道:“那我留下了?”
程疏没说话。
傅时遇差点没忍住笑,赶紧憋了回去:“程老师不说话就是同意了啊?”
程疏留给他一个没长好的后脑勺。
傅时遇这人得了便宜就想卖乖,改不了嘴贱的毛病,耍流氓道:“程老师,我睡床左边还是右边?”
程疏站起身,在傅时遇期待的目光中,带领着他走到玄关处,然后亲自打开门请他滚蛋。傅时遇转身就蹿,大长腿几步跨进程疏的卧房,趴在床上装死。
程疏冷着脸扯着他一条腿将他从床上扯下来,看模样还很想往傅时遇身上踹两脚。
傅时遇继续往床上爬,程疏道:“你别跟我闹,我头疼。”
“头疼”二字像是唐僧的紧箍咒,傅时遇立马消停,乖巧地给程疏铺床:“不带生气的啊。”然后一步三回头地去了客房。
夜里关了灯,雨声便更清晰了,程疏许久没睡着,等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他在无意识地捕捉隔壁客房里的声音,但什么都没有,像是傅时遇并不在那里。
昏暗中,程疏的手抓紧,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前去看一眼的欲望。心脏跳得急促起来,程疏有些难受,眉间紧紧地拧着,不一会儿身上便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隔壁突然传来开门的声响,程疏竟被那细微的动静惊了一个哆嗦,脚步声随之响起,然后是卫生间里抽水的声音,接下来傅时遇又放轻脚步走回来,在程疏门口停了半分钟,进了客房。
等动静彻底消失,程疏大口呼吸了两下,躁动不安的情绪平稳下来。傅时遇就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程疏埋进被褥里,这样一个简单的事实带给他许久没有过的安心感。
可渐渐地,这份安心带来的是更多的懊恼和自责,程疏的拳头紧紧地抵着额头,脑后已经好得差不多的伤又开始疼了起来,半晌,他受不了一般猛然起身,台灯柔和的光铺洒下来,程疏的脸色白得吓人,他紧紧抿着唇,拉开抽屉的手却有些不受控制地哆嗦。
他快速地在纸上写着什么,眼睛黑沉沉的,一点光也没有,直到傅时遇在门外问第二遍的时候才蓦地停下笔。
傅时遇敲门问怎么了,程疏将本子合上,平静地说:“没事,起来喝口水。”
傅时遇应了一声,程疏将东西放到抽屉里,躺回床上,将被子拉到下巴处,他想,睡吧,明天就好了,大不了以后不和傅时遇来往了。
傅时遇却又敲响了门,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程疏坐起来,声音违背意志,先一步说了“好”。
傅时遇走进房间,将一杯水放到床头桌上,温声道:“你试试温度怎么样。”
程疏垂眼看杯中轻微晃荡的水波,傅时遇突然抬手擦了擦他额角的冷汗,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程疏摇了摇头,一开口便习惯性地皱眉:“没事,你可以出去了。”
傅时遇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程疏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第二天一大早,傅时遇揉着脑袋从房间里出来,发现程疏已经衬衫西裤一身齐整地坐在客厅里看早间新闻了,傅时遇一愣:“今天要出去?”
程疏头也不抬:“去上课。”
傅时遇皱眉:“你两个星期假不还没到吗,怎么突然要去上课?”
程疏没解释什么,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傅时遇看他冷淡的侧脸,心里有些不舒坦,这些日子两个人好不容易拉近一些的距离,好像一夜之间又添上了厚厚的隔膜,关键是傅时遇连原因都不知道,阴晴不定也不是这么个不定法吧?
雨还在下着,只是小了很多,世界被清洗一新,叶子油亮亮地绿,空气潮湿清新,傅时遇站在楼下看着程疏的车开远,抄兜往自己车边走。
松塔已经扒在车门边等着进去了,傅时遇揉了一把松塔的狗头,忍不住抱怨道:“两三天换一副面孔,难伺候死了是不是?”
傅时遇第二天和程疏在院办遇见,发现他剪短了头发,眉目清晰分明,俊秀得逼人。除了缝线处的头发还没长好,但傅时遇之前也没说大话,那样一张脸将什么缺陷都压下去了。
傅时遇彼时正在院办一楼的休息区和几个学生讨论毕业论文,程疏和他打过招呼上了楼,忍不住往下看了一眼,傅时遇拿着笔在纸上划着,三下五除二将学生多余的句子修整得漂漂亮亮,认真的模样十分吸引人。
程疏顿了两秒,转身去上课了。他落下将近两周的课,补起来并不容易,程疏认真思考起自己和泽大是不是有点八字不合,来了三个月,倒是有将近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连轴转地补课。
之后两个人各忙各的,程疏又明确禁止傅时遇再进他家门,态度冷淡,两人的关系往前回溯了不少。
傅时遇一头雾水,拦着程疏问原因,程疏倒是一脸坦荡荡:“本来就是傅老师因为我受伤过意不去,伤好了不就一切扯平了?”
傅时遇气得差点原地蹦起来:“扯平个屁,你吃了老子两星期的饭,嘴还刁,不合口味就推碗,重做了不知道多少次,老子硬生生被你磨成新东方大厨水平,现在一句扯平了就想把我蹬了?”
程疏平静地在傅时遇疑惑的目光中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找到傅时遇,转账三千。傅时遇差点被他这一连串操作气笑,恶狠狠地点开手机,原模原样地操作了一番,只是后头多加了一个零。拿钱羞辱人,谁还不会了?
傅时遇怒气腾腾地走了,程疏正想退出微信,在傅时遇上面又蹦出两条新消息,是他的导师李修己。程疏点开,李修己说这周末到泽城,一块吃个饭,程疏抬头看了眼傅时遇的背影,回道:“好。”
第十七章
傅时遇被程疏放下碗就翻脸的操作气得不轻,心底里却也隐约地知道,这才像程疏干出来的事情。傅时遇对人家的那点心思一波未平一波立马起,程疏却未表现出过什么想和他发展不正当关系的意思,前几天纵容傅时遇的亲近已经算是罕见。
松塔被傅时遇送回城中心的家后,傅时遇又回到了先前大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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