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有清香月有阴》第68章


蛩?br /> “李然,我想这三个月都陪在你身边。”苏清烟道。
“这是为何?”
“因为你不记得我了。”苏清烟回道,“因为你全部都忘了。所以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分开,不甘心我还没对你说我爱你。所以我想让你回想起来。或者。”
苏清烟的眼光忽的多了一丝坚定:“或者,你能重新爱上我也不一定。”
李然愣了,他原本迷茫而略显空洞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光亮,他看不清楚现在苏清烟面上因着窘迫而满脸飞起的红霞。
“好。”他淡淡说道。
苏清烟的心在这一声好中如烛火般随风明明灭灭。
第十九话 三月之期
翌日,苏清烟打扮成了宫女的模样,全天候跟在了李然身边。当然,还有白鸾玉,也已经入了宫中,只是暂借住在云岫宫中。
苏清烟每日里都会与李然一同用膳,每日晚上都会与李然讲述她和他的故事,李然每次听着,便只有皱眉和微笑两种表情。苏清烟一开始不太在乎,觉得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对他恢复记忆总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但是愈到后来,苏清烟讲着讲着便会觉得没劲,就好像是自己的独角戏,一点也猜不透唯一一个观众的想法。
离三个月还差三日的时候,苏清烟情绪很低落,李然既没有想起一点过去的征兆,也没有爱上她的痕迹。倒是白鸾玉,与李然走得很近,李然见着她,总是眉开眼笑,笑容可掬,暖意外露。那是发自心底的开心吧。苏清烟想。不似与她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除却伤害,还是伤害。苏清烟忽然开始害怕起最末一天的到来,害怕面对那个其实已经有所察觉的必然的结果。
倒数第二日的晚上,李然、苏清烟还有白鸾玉在绫罗宫中避暑赏月,一道同行的,还有李玦与他的王妃王业芸。
李玦面上总是有着俊朗的笑意,总是在席间捉弄自己的王妃,把王业芸弄得手足无措方才哈哈大笑。苏清烟见着那王业芸娇俏的脸,幸福的笑,心中不免感叹,只有像那般开朗才行的吧,如今的自己,就似郁郁不得志的深闺怨妇,终日里心事重重,她叹了一口气,开始莫名厌倦起来。
“苏姑娘何以长吁短叹?”白鸾玉在一旁问道。李然的眼神也望向苏清烟,李玦却依旧与王业芸闹着玩。
苏清烟局促了下,道:“只是念着中秋快到了,有点想家了。”
白鸾玉并不知晓林轻乔这档子事,便问道:“苏姑娘的家可在何处?”
苏清烟看了她一眼,又望向那院中开得正好的绯色海棠,似是想起了太过遥远的存在,面上开始恍惚起来。
“我的家在很远的地方,是一个哪怕我死了也到不了的地方。”
白鸾玉疑惑道:“这可有些怪,苏姑娘不能回家吗?”
苏清烟冲她笑笑,绝世的笑容令白鸾玉也晃了神。如今的苏清烟头发总是挽成双月髻,没有珠花,亦不施粉黛,但那绝世脱俗的清丽气质也没法被那寻常的宫女服所埋没。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苏清烟喃喃道。李然看着苏清烟的双眸开始深沉起来。
“苏嫂子。”李玦突然叫道,忽然觉得貌似喊错了,只好挠挠头:“不是,苏姑娘,弹个曲怎样?”
“苏姑娘会弹琴吗?”王业芸在一边问道,两个水灵灵的大眼睛澄澈地望向李玦。
“嗯。苏姑娘的曲子可是天上有人间无的。”李玦说道。
“那我要听听~”王业芸道。
苏清烟一愣,接着说道:“恐要拂了安王爷的雅兴了。清烟许久不碰琴,早已生疏了。”
“如此,唱个曲吧。”李然在一边忽的说道。白鸾玉的眼神有些复杂,没有说话。
苏清烟轻叹了下,笑道:“清烟不会唱曲,还是让白姑娘唱吧。”
白鸾玉面上红了红。
“皇上若是无事,清烟先行退下了。”苏清烟站了起来。
李然有一时的怔忡,苏清烟自之前来到宫中后,无人时总是直接喊他名讳的,有人时也从不喊他为皇上,一般是沉默了事。如今这一声皇上,忽然让他觉得面前的苏清烟一瞬间离他远了。
李然点了点头,苏清烟福了福身便下去了。李玦有些讶异,回头略带责备地对李然说:“皇兄,你会后悔的。”
李然一愣,没有再说话。
次日晌午,李然正在书房内批改奏折。想着时辰差不多了,便搁了笔,让一旁的太监传膳,顺便让人去叫苏清烟来一同用膳,如往常那般。
因着苏清烟要求从简的缘故,李然的桌上的菜并未如皇帝的规矩那般有一百多道菜,一般都是搭配均匀的几菜一汤。
李然落座后,发现去叫苏清烟的小太监匆匆忙忙捧了一张纸跑来了。
“启禀皇上,苏姑娘已经走了。她留了书信给您。”小太监将手中的书信呈上。李然听到苏清烟走了的一刹那,心中仿佛空了一块。他急急忙忙拆开信,却见那雪白的笺纸上只有两个字,保重。
李然陡然站起身,朝着苏清烟入住的德元宫的偏殿走去,走进房中,便见着被褥折得好好的,床上放着一套折叠好的宫女服,殿内空无一人。
“三月不是还有一日么?”李然喃喃自语。一旁的清风却是黯然道:“以皇上这种不冷不热的样子,苏姑娘能待到今天已是不易了。”
李然闻言,定定看着那宫女服,半响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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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还有一更。
第二十话 隐番山下
一年三个月后的某日,李然照常在六层楼高的赏星台上望着隐番山所在的方向凝思,半日未动过身形。清风在一边看了皱皱眉。
“皇上,这又半日了,您若是想苏姑娘,为何不亲自去那隐番山?”清风的语气有些赌气,“若是她离去前您告诉她您已经爱上她了,多好。”
“朕在想,用什么理由去。”李然叹了口气,“一年多前,朕没想到她会离去得那么突然。当时没有挽留,如今又该用什么理由?”
清风说道:“直接就说爱上她了,这就是最充分的理由。”
李然没有说话,清风便继续道:“皇上再不去,说不定苏姑娘就嫁人了。”
这时,白鸾玉端着一盘水果上来了,走近了李然,清风刚说完,李然忽的浑身一震,是啊,苏清烟没有继续等他的理由了,心中一慌,转身时快了些,将白鸾玉端果盘的双臂给撞着了。赏星台上的护栏很低,白鸾玉这被粹不及防地一撞,身子便越过那护栏,便要朝楼下栽去,她一张脸登时白了。
“白姑娘!”清风急忙一个闪身,堪堪拉住了白鸾玉。再看李然,却见他面上表情几多变幻,僵在那边浑身不动弹。
清风急了,忙问道:“皇上,怎么了?”
李然没有注意到清风的问话,方才白鸾玉差点跌落的身影像是一道闪电,将他失却的记忆似开闸的水般汹涌而来,令他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那些苏清烟曾在晚上讲述的她和他的故事鲜活地在眼前一幕幕展开,苏清烟的笑脸,苏清烟昏迷的苍白的脸,以及苏清烟哭泣的脸,全部都似化成了他的血液不停地在身体中叫嚣,挣扎着要破体而出,使他浑身止不住地颤栗。
这近两年的时间他做了什么?他就那样子把摔落悬崖的苏清烟给忘了,把与他同生共死说要给她全新生活的苏清烟给忘了。还忘得一干二净。
李然的心像是沉到了湖底,苏清烟那淡漠地喊他为皇上的脸越来越清晰,那书信上寥寥几笔的保重也似一根针般扎了进来。她是要决定也忘了他么?
“烟儿……烟儿……”李然喃喃道。白鸾玉闻言,如遭了霜,被打奄了,一张脸惨白,清风却忍不住激动起来。
“皇上,可是想起来了?”
李然没有回答,只是说道:“清风,备马!”
“是!”清风即刻领命而去,内心止不住心潮澎湃,他终于恢复记忆了么。清风笑得合不拢嘴了。
李然身子顿了顿,接着凌空自六楼飞了下去,仿佛连爬楼梯的时间都想略下。
不多时,两匹马自宫门快速奔出,朝着隐番山赶去。金陵距隐番山也就一个半时辰的马程。
此时,隐番山上的苏清烟正背着竹篓在山中采摘草药,她穿着月白色的布裙,虽是11月,天气已然凉了,但苏清烟却依旧露着自己的手腕,戴在左手臂上的两只银镯子总是发出听听的声音。她额前的刘海又放了下来,后头简简单单扎了一把,饶是这般,她又有了种独特的邻家少女般的俏皮气质。
她看着篓中的草药差不多了,便足尖一点,朝着那山上的几间木屋飞去。
这一年多来,她认真地在袭天的指导下学习望闻问切的医道,如今已小有所成。她总会时不时想到李然,但再也不是之前那般消极,而是把他放在了心中最隐秘的位置,偶尔回味下,供自己消除一下日子的单调。
“师父,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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