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屠》第8章


“坐了一天的车,小月累了,所以在家休息。我睡不着,又闲不住,于是就到处走走了,刚刚好经过这里,嘻嘻,还遇到了你。”林雅思看出了小山眼里的闪烁,她狡黠地笑笑,“你放心,我没有看到你在做什么。再说了,就算是看到也没什么嘛,我的嘴巴很严实的,嘻嘻,你不请我去你家坐坐么?”
她若是不说后一句话,小山的心里倒还安慰一些,可是这话一出却显得极为模棱两可。
她到底是看到了还是没有看到呢?小山心里有些惴惴,他暗怪自己大意,怎么就没有留心周边的环境呢?
“你要是愿意,就到我家坐坐吧,不过别说你是郎家的客人。”
从盘龙庙下来,林雅思就一直在揣测郎小月与伙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郎小月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她真心地想要这个女孩少些烦恼。
虽然已经意识到了郎小月与伙伴间的矛盾有些难解,可是听到小山的话,她还是惊住了,貌似这种矛盾与几个后辈无关,而是“继承”而来的。那……这还有得解么?
可郎家人与村里又有什么样的恩怨呢?郎家家境殷实,老大两夫妇还是一方的父母官……难道说问题就出现在这里?
天啦,若真的是这样,就太过匪夷所思了!
林雅思在省城长大,地方官危害一方、只手遮天的现象就只是在电视里看到过,那是从生活之中提炼升华出来的艺术展现,加了太多修饰,有夸大的嫌疑。
可生活中真的存在这样的现象么?林雅思有些想不明白,现代社会之下难道真的还有这种黑暗?
“小山,村里人都不喜欢小月他们家的人么?”与郎小月同学两年,林雅思知道,这个女孩除了孤僻一些,再没有别的恶习,她很难把心里的联想与郎小月以及她的家人联系在一起。郎小月算不得品学兼优,但至少也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她不信这样一个女孩会有一个污秽的家庭。
小山没有回答林雅思的问题,到竹林边的水沟里洗了手,驻足看着林雅思,“走吧,我爸妈都在,你可以留在我家吃午饭。”
林雅思皱起了眉头,心底的猜测已经从小山冷冰冰地话语里得到了证实,她的心里有些杂味。
小山的父母坐在晒坝前的大核桃树下,见到一个陌生地漂亮女孩,他们有些惊讶,“小山,她是?”小山妈犹豫着问道。
“朋友!”小山没有过多的解释,径直进了屋子,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杯清茶。
自女儿去了以后,儿子的性格变了,沉默寡言,除了村里的几个伙伴,很少带陌生朋友回家。现在儿子带了朋友回来,小山爹妈的心里只有安慰,一点也没有奇怪儿子怎么会交了个年龄不相仿的朋友。
“叔叔阿姨好,我叫林雅思,你们可以叫我雅思。”林雅思接过小山递过去的清茶,显得有些娇羞。
“好,好,小山以前的性格很好动,可自他姐姐走了以后,他就变了,朋友也少了。你能来,真好咧。”小山妈看看儿子,小心的说着,幸好,这次儿子并没有反感她说这样的话。
“咦,来客人了咧!”来了一个陌生人,小山一家人显得有些局促,这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恰好打破了这一抹不和谐。
“顺生,这是谁家的孩子,长的标致咧,十里八乡怕都找不出这么标致了娃了吧……”三叔大咧咧地走来,自己挪了一张凳子坐下,瞟着林雅思,嘴里全是赞美。
“呵呵,他三叔来咧,快走!这是小山的朋友,刚到咧。”张顺生就是小山的爹,适中身材,素净面色,眉头间却总是飘着几朵愁云。他掏出烟递给出去一根,自己也点一根,然后猛地吸了两口,骤地一声叹息,指了指旁边石桌上的一纸不太正规的通知单,“这日子没法过了,年年集资,可村里的路从来就没见动过。”
“是咧,蔡琴芬那婆娘太他娘的不是东西,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咧,她倒好,年年吃,这还吃上瘾了。”三叔早年当过兵,身上有着军人的粗线条,性子里也有一股刚毅,“顺生,我打算联络一些村民,咱这次说啥也不能再集资了。去年还人平八百,今年倒好,又涨咧,人平一千,一家几口就是几大千,这日子还咋过咧……”
“咳,妈,今天三叔留这里吃饭咧,一会儿我去接狗蛋。”小山咳嗽一声打断三叔的话,又看了看林雅思,“雅思姐,咱乡里做饭烧的是柴火,你没见过吧,顺便去给我妈帮帮忙,行不咧?”
“这娃,人家是客人,咋能帮忙咧。得了,我去做就行,雅思,你这儿坐着咧!”小山妈有些嗔怪地看一眼小山,起身就走。
“这话不对咧,既然是小山的朋友,那就是自己人嘛。再说了,姑娘家总是要见见厨房的,姑娘,你还是跟小山妈进厨房吧。”顺生虽然不知道小山在顾及什么,但是却听出了小山是想支走这个姑娘,于是笑着说道。
“哦,好啊,阿姨,我去帮你吧!”林雅思起身笑笑,跟在了小山妈的身后。她也听出了小山的言外意,心底里的疑惑不由地再上了一个台阶。
郎家人与村民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八章 集资款
“顺生,咋样咧?”小山妈和林雅思走后,三叔接着问道。
张顺生的眉头锁的有些紧,他一口接一口地吸着手中的烟,擒烟的两根手指有些微颤,“他三叔,这事恐怕难咧。现在村里的人谁也不愿意得罪郎家,那就是一窝狼,你稍稍碰一碰它,它就会反过来咬你一口,狠呐!”
三叔也沉默了,这是不争的事实,但凡触摸郎家逆鳞的人家,无一例外地遭到了报复,大憨他爹就是眼睁睁地事实,“唉,可咱这日子该咋过呀!这么多年了,咱就是找不到对付郎家的办法。他郎大山是县里的官,蔡琴芬又是乡里的官,这官保官的,咱如果不硬,得被欺负到什么时候才是头儿啊?”
“而且可恨还有那郎川,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霸,像只螃蟹一样整天在村里爬,逮谁都想咬一口……唉,当初大憨他爹死的时候本就可以扳倒他们的,只是可恨那个目击证人,他咋地就不露面咧,难道郎川还能当着这么多村民的面把人弄死?”
三叔愤愤地抱怨,越说越愤怒,竟是把一腔愤意都撒给了当初目击郎川杀死大憨他爹而又不露面的那个人,“要我说这个人比郎川还可恶,他的心都是咋长的咧,他就能看着大憨爹惨死,就能看着这么多村民整天被郎家欺负……嗳,顺生,你咋地了?咋突然冒这么多汗,这大热的天,千万别中暑了咧?”
“爸,你不是真的中暑了吧?你等着,我去给你弄点药来!”小山也看到了张顺生额头的冷汗,豆大地粒珠颤巍巍地悬在那张略显憔悴的脸上,随时准备滴下来。
“小山,没事咧,就是太热。都没出门,哪能中暑咧。”张顺生显得有些局促,他抹一把额头的汗,“你去给我倒点水来就行,顺便拿把扇子出来。”
“哦。”小山应一声转进了屋子。
“他三叔,你说当初那个人要是站出来,我们今天的日子就能好过?”小山进了屋,张顺生靠近三叔小声问道,表面上虽是提问,可语气里早已经透露出了答案。
三叔却没有听出来,眼睛一瞪,“那是自然,杀人咧,那是死罪。我就不信郎家能够只手遮天到这种地步?郎大山再能耐,他也不能改变郎川杀人的事实……唉,只是,那个人究竟是谁咧?”
张顺生屁股下的凳子挨着核桃树,听完三叔的话,他往粗大地树干上靠去,眼睛微微地闭了闭,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他三叔,这事做不得准咧!”张顺生的声音有些疲惫,手中的香烟已经燃到了过滤嘴根处,他仍然猛吸了一口,“我家姑娘当初遭罪,郎海还不是跑了。”
三叔一愣,顺生家小萌是个好姑娘,可惜被郎海那个混蛋糟践了,要不然顺生一家人也不至于整日这么唉声叹气的对一切都失去了信心。
“顺生,姑娘都走五六年了,该去的早就去了。只希望她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别再到咱们这穷山沟。她去了,可咱活人的日子还要过咧!”
“他三叔,你不用安慰我,这些我懂咧。”张顺生仍旧靠在核桃树干上,“我只是在想,那个看见郎川杀死大憨爹的人就算是站出来,也不一定能够让郎川伏法。再退一步,就算是郎川被关了,可是这又能扳倒郎大山夫妇?把郎川举报了,咱村子只会换来更大的报复罢了。归根结底,最大的祸害不是郎川郎海兄弟,而是郎大山夫妇。要是没人护短,郎川、郎海啥也不是。”
三叔沉默了,郎川郎海再浑,也不过两个跳蚤,若是没有郎大山和蔡琴芬的庇护,他们早被人掐死了。
“顺生,那咱就没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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