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木成林》第7章


“好甜啊,特别甜!”说完拉着温木往水盆那边走,马扎上还坐着一个老太太,见到温木慈眉善目地问:“新搬来的呀?”
“嗯,您好。”温木说。
翁钉钉介绍:“这个是王奶奶,做饭特别好吃!嘿嘿。”
温木没什么事情,跟着翁钉钉坐在院子的台阶上,每当胡同口进来一个人,翁钉钉都给他介绍,这个是二楼陈叔叔,是卖鱼的,那个是三楼的珊珊姐,是上班的。
这一片住着社会里形形色色的人,大多为了生活打拼,市井又真实。每个房间都有小小的卫生间,可每一层的厨房都是共用的,温木不会做饭,到了饭点,菜香四溢,光闻着味儿,肚子就打起鼓来。
王奶奶洗完衣服就去做饭了,过了一会儿站在翁钉钉家门口喊他:“钉钉,吃饭啦。”说完便进屋搬出来一张小桌子,摆了两个小板凳,又把翁书国推出来。
温木也想出门吃饭,结果翁钉钉偏要拉着他往自己家走,要介绍自己的爷爷。
翁书国对温木点点头,邀请他一同吃饭,温木忙说:“不用了,我出去吃就好。”翁书国也没再让,毕竟不是熟人。
饭菜上桌,两菜一汤,翁钉钉看到一盘红烧肉惊呼:“今天有肉!”
王奶奶笑:“你成林哥多给了不少钱,让我多做点好吃的。”
“给他留点。”翁书国拿起空碗,剥出不少菜来。
“留着呢留着呢,你吃你的。”
温木走出院子,几个人的声音也不再清晰,南区的规划不如北边,晚上有不少小吃沿街摆摊,还有不少店铺亮着灯,杂七杂八卖什么的都有,温木找了一家还算整洁的面馆,要了碗面条,味道寡淡,让他回想起院子里的饭菜香,温木想,或许可以学学做饭,自给自足,吃过晚饭给父母打了电话,闲聊几句。
“丁零零”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温木赶忙让开路,让后面的车子骑过去。
“喂?木木?”
“啊妈妈,怎么了?”
“妈妈跟你说要注意休息,如果太辛苦就赶紧回家来知道吗?”
温木应着,原本要回去的脚步换了个方向。
休息过后,工作依旧,温木学得很快,大刘教他认的酒,基本都能认全,简单的单子也可以自己负责,大刘开始对温木还算谨慎,毕竟是老板的侄子,慢慢发现他人如其名,很是温和,而且并不娇气,大刘对这个徒弟非常满意,时刻提醒他远离顾成林,殊不知温木已经拖着行李跟人成了邻居。
温木今天下班比较早,吧台里的清洁液也十分充足,没刻意路过去厨房偷看,他现在光明正大,不用偷偷摸摸。
能把喜欢说出来,可真好。
天亮得越来越早,凌晨五点左右,晨阳破晓,带着一丝难得的凉意。
顾成林收拾好,换了衣服走出酒吧。
“丁零零”一串清脆的铃响,让顾成林停住脚步,他和温木算是三年的同学,却第一次仔细观察温木,面前这人干净清爽,眉眼清隽,风吹着衣角,带着十八岁最该有的少年气息。
温木此时推着一辆26斜杠的老式自行车,带后座的那种,弯着眼睛笑眯眯地说:“我等你回家呀,我骑自行车载着你。”
第八章 
自行车高度有限,委屈了顾成林那两条长腿,他忙完早上的那份工,跟一直等着他的温木汇合,鬼使神差地就跨坐在了后座上。
“走吧。”
“那你坐稳。”温木说完,蹬着车往回走,他不认识路,全靠顾成林大爷一样在后面左右左地指。
有些小路不平,还有几个弧度不小的上下坡,温木尽量找最稳当的路走,让顾成林坐在后面不至于太难受。
到家节约了不少时间,早点摊还没收,温木又主动邀请顾成林吃了早饭,然后各回各家。
顾成林没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冷漠,别人对他好,他也不会不识好歹,只要不是怜悯或同情,他都能接受。
温铭抽空来看侄子,点了一杯酒,坐在吧台上问:“怎么样?累吗。”
温木摇头,笑嘻嘻地说:“一点也不累,就是有些黑白颠倒。”
“酒吧就这样,你要是怕睡眠混乱,我给你调餐厅去,不过酒吧有趣一些。”
“不怕啊,开学前几天调整调整就行了,况且我年轻,不像你们中年人。”
温铭晃着酒杯:“瞧不起谁呢,我们中年人才是个人魅力值的巅峰时期。”
温铭早年脱离了温家产业,自己搞餐饮,中餐西餐酒吧酒店都有涉猎,没有温家其他长辈的那种严肃刻板,能跟温木聊上几句。
温铭见侄子适应得不错,喝完酒就走了,温木原本心情很好,一抬头,看到了顾成林。
严格地来说,是顾成林和一个披着波浪卷发的女客人,温木站得远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顾成林站在明暗交杂的灯光下,带着一种危险又致命的气息,像蛰伏在嘈杂人群中目光尖锐的野豹,诱惑着人靠近,又怕突然遭到攻击。
“啪”的一声,温木手上的杯子落在地上,大刘扭头:“怎么了?”
温木忙蹲在地上要去把碎掉的酒杯捡起来,大刘赶紧说:“别用手别用手,放这一会儿去拿扫把。”
温木说了声“对不起”,再抬头,顾成林已经不见了。
下班回到更衣室,温木还没有走到柜子前,突然发现椅子上扔了一件衬衫,衬衫上面还挂着名牌,又是顾成林的。他犹豫几秒,找到一个黑色的袋子,先谨慎地锁上更衣室的门,又把顾成林的衬衫装起来,才把门锁打开,换了衣服。
今天的自行车有点不稳,颠得顾成林很想跳车,温木像是故意的,专挑不平的地方走,哪不平走哪。
一次顾成林没理他,两次顾成林当他瞎,第三次一个明显的水坑凹凸不平,温木直愣愣地就往里骑。
还真是故意的。
顾成林等温木拐弯减速时,放下长腿支在地面上,温木吓了一跳,连人带车瞬间停了下来。
“玩什么呢?”顾成林问。
“没玩什么。”温木说,他今天声音闷闷的,没有往常那么清脆。
“没玩什么你走水坑?你属翁钉钉的?”翁钉钉是个淘气包。
“跟钉钉有什么关系?”温木疑惑。
“问你话呢。”顾成林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上。
温木不知道怎么开口,想了想还是说:“我看见你跟女人接吻了。”
“你眼睛多少度?”顾成林问。
“我视力正常。”温木认真回答。
“你觉得那是接吻?”
“强,强吻吧。”
“我是受害者吧。”顾成林吐了口烟圈,热气透过温木的T裇,钻进他的脊背,还要挤进他的骨髓,他忙挺了挺背,点头,“是。”过了一会儿,又直白地说,“可她还是亲到你了,我有点嫉妒。”
“你嫉妒她,难道不是应该去找她?”
“可我载着你啊……”
“你这是伤及无辜。”顾成林说。
温木觉得他说得也对,但他还是不开心:“那我该怎么办。”
“你也去强吻啊。”顾成林简单粗暴。
“我能吻你?”温木忙回头,眼睛亮闪闪的。
顾成林夹着烟,空白几秒,抬起手掌扣在温木的头顶上,把他的脑袋转了回去:“你当我放了个屁。”
回到家,顾成林去睡觉,温木把袋子拿到房间,从卫生间找出一个买来的盆子,把顾成林的衬衫放进去,衬衫很干净,只是肩膀处有一块红红的唇印,温木有点丧气,先不说这件事是顾成林没注意被突然偷袭的,就算顾成林主动和那个女人接吻,他也没什么可说的,毕竟顾成林并没有接受他。
但是这个口红颜色怎么就这么难看呢?
真难看。
温木往衣服上倒了不少洗涤液,开始搓。
但他只洗一件衬衫,洗涤液却倒了半盆,最后狭小的卫生间有点施展不开,只好把水盆端到门外,去了一楼的公用水池,那边宽敞,平时很多人洗衣服。
顾成林的生物钟已经固定了,这两天回来得早,不能立刻入睡,打开房门想去看一眼翁书国,结果见到了水池前洗衣服的温木。
大老远就能看到满地白沫子,这是放了多少洗涤液?搓来搓去只有手上的那么一件衬衫,终于冲干净了,又发现没办法挂,衣服放在盆里,人又跑进了胡同内,过五六分钟回来,手里多了一把衣服架。
顾成林第一次见到这种洗完再买衣架的,他走下楼,刚好碰到温木提着白衬衫挂到晾衣绳上,顾成林总觉得这衬衫眼熟。
酒吧的工服大部分都是定做的,发的时候会在衣角绣上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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