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楼长和临时工》第6章


“嗯?”许涤尘满含笑意,抬起他的下巴看他,意识到他的双唇是因为自己的亲吻而变得通红心就胀得难受。
“许涤尘……”夏迁喃喃地又叫一遍。
“我在啊。”许涤尘觉出夏迁似乎是有话想说,但他怕他开口是对这个吻的后悔和恶意,为了阻止,便再次吻上了他的唇。这次的吻很轻,像是安抚。
回抱着许涤尘,双唇分开后,夏迁沉默了许久才说了一句,“……交叉感染,我们完了。”
许涤尘轻笑一声,“要不要回家?”
夏迁在他怀中点了点头。
灯再次亮起,两人都不由的一阵恍惚。
之后,七个人的感冒毫无预兆都好了起来,病好之后,整个宿舍都发现,许涤尘和夏迁之间的氛围不一样了。耐心不怎么好的许涤尘变得特别温柔,而夏迁却不怎么笑了。
在大家等着后续发展的时候,又一个事故插了进来。
二楼的杨思乌,在夏迁之前,是这几个人里最小的,眼睛鼻子嘴长得都一般,但凑在一起,就是一副让人稀罕的长相。刚开始哥几个都呜呜呜呜的叫他,后来索性就改成了哭哭,他这人平时就迷迷糊糊的,中午吃饭也不知道又哪根儿筋搭错了,愣是有楼梯不走,生生从二楼走廊跳了下来。
楼下和楼上的几人都还未反应,便听见噗通一声和后续的惨叫。瘫在地上的杨思乌咿呀哇呀地乱叫,哪儿哪儿都动不了。几人一看不好,慌忙就把人送去了医院。
按理说,一个活力四射的小伙子,从二楼跳下来该没什么大事儿,但杨思乌倒霉就倒霉在材质上,他本来落地挺稳的,奈何脚下的大理石溜滑,一个蹴溜儿就往后仰了过去,他又条件反射的两个胳膊肘撑地,简直就是个绝版倒霉蛋儿。
这种情况下,少一个劳动力都是天大挫折,几人齐齐祈祷起来,只要右手没事儿,坏哪儿都成。
结果检查一出,特别幸运,两条胳膊都断了。
打完石膏绷带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泛黑,杨思乌走在最后面头都不抬,一是憋屈二是内疚。谁都知道,这次的工作多紧张,他不仅断了胳膊还耽误大家大半天时间,心里实在是苦。
走在前面几人都发现了杨思乌的低沉,互相一交换眼神,便串通了心思,这种时候,嘴子杜心最有用处。
杜心慢了两步,就站到了杨思乌身边儿,他先情绪饱满地叹了口气,“饿不饿,哥哥一会儿喂你吃饭啊?”
听他这么说,杨思乌更低沉了。
“哭啦?”杜心嗨呀一声笑起来,想搂他也没敢,只能在人头顶揉了揉,“你是不知道啊,这几天把我累的,多亏你,缓过劲儿来了。”看着身边人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杜心知道不能再逗他了,“怎么了拉着个小脸儿,还真当个事儿了?至于吗,没人怪你怎么还自己自责起来了,你就想吧,我们要是更在意工期,让你自己来医院得了,用得着六个人左右陪着吗,六个人啊,把人家大夫都吓着了,寻思哪个社会大哥来就医呢,那么大排场。”
杨思乌脸上表情缓和了些,可还是愁苦,“……可、可咱们画不完怎么办啊?”
杜心又想搂他,反应过来又在头顶揉了揉,“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许涤尘呢怕什么,有事儿他扛着,天塌下来高个儿顶着没听过?”
许涤尘走在前面,听着杜心的话都气笑了。走着走着,身边儿夏迁突然拽了拽他,“前面有个石锅鱼。”
从杨思乌摔下来到现在他们连口水都没喝过,看见石锅鱼双眼放光也是应该的。
几人风风火火地进了店,又眼大肚子小的点了一桌子,纷纷决定权当今天休息了,吃完就回家,管他什么墙不墙的。
第九章 
虽然想是这么想,饭吃完八点刚过,剩下的五人还是灰溜溜地往学校走。
杨思乌被杜心喂了一顿饭后状态更差了,跟着去只怕会哭出来,便让袁暖陪着他先回家,省得有什么事儿想打电话叫救护车都没手指头。
马上到学校东门,许涤尘却被一个女生给叫住。
女生高高瘦瘦的黑短发,笑起来俩梨涡,看着率性又可爱,开口还是一副小烟嗓儿。
“学长!一年了!也太不巧了,才碰上你!”
面前的女生许涤尘有点儿印象,应该跟夏迁一级的,他给她们班当过一段儿时间班助。他和女孩没什么交集,对她有印象是因为他俩一个小区,好像只隔着几栋,住这么近却从来没碰上,是挺不巧的。
“放假了还往学校跑?”许涤尘随口问了一句。
“哪儿啊,就出来散个步。”女孩笑起来,“平时想遇遇不见,随便一溜达还就碰上了,这就是缘分吧?”
许涤尘刚想说话,就感觉从背后伸过来一只手,在他腰上掐了一下。
夏迁站在许涤尘后边,被他挡了大半,是怎么听这个缘分怎么不爽。
见许涤尘好像在偷笑,女孩笑着递过手机,“加个微信吧,以后一起出来玩儿。”
毫无意外的,许涤尘又挨了一下掐,这次他在夏迁收回手之前抓住了他的手腕,死抓着不松手。他冲女孩笑笑,“算了吧,有人不大乐意。”
身后夏迁挣了两下就放弃了,听他这么说轻轻嘁了一声。
女孩探头看了看藏在许涤尘身后的人,瞬时被惊艳到,随后便了然道:“明白明白,我女朋友也不喜欢我随便给人微信,都一样,小醋缸。”
目送着女孩走远,许涤尘转头瞅了瞅夏迁,扭头就把人拉到了两栋楼之间的转角,他一直没松开他的手腕,又借着身高的优势压住他,靠得极近的和他说话,“你掐我干吗,小醋缸?”
夏迁也诚实,“想掐。”
许涤尘的笑意明显,“那我是不是得掐回来?”
夏迁侧着腰往许涤尘身上凑,“掐。”
他这么一挺,纤细的腰线显露无疑,看得许涤尘一阵悸动,他抬手就搂过夏迁,温热的气息全吞吐在他耳边,“哪儿舍得啊。”
被许涤尘紧紧地抱着,夏迁不自觉的牵上他的衣角,只觉得浑身燥热。可接下来,他却用力推开了许涤尘,头也不回地往艺术楼走了。
停在原地的许涤尘不得不懵,琢磨了片刻却也想不出自己做错了什么,便当那小家伙是害羞了,急忙跟了上去。
第二天,断着两条胳膊的杨思乌跟着部队一起去了工作楼,他这个劳动力废了,自己呆家里那些人还不放心,他干脆给他们省省心,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呆着。
从昨天晚上开始,许涤尘就觉出夏迁有些不对劲儿,倒不是太明显,但好像是在生闷气。他试探着问了几次,夏迁次次都否定,但就是他这种斩钉截铁否定的气势,让许涤尘更确定肯定有事儿。
因为之前的集体感冒状态不好,工期明显慢了很多,再加上杨思乌跳楼事件,时间更是紧张。结果,屋漏偏逢连夜雨,袁暖和柳林泉差不多快画完一楼的时候视察了一遍成品,不察还好,这一察,察出彩蛋来了。
从教学区最末尾的教室后门出去,还有个百十来平的天桥外墙,没层都有,之前没一个人发现。
毫无预兆地又压了近五百平的工程上来,七个人心都凉了,想说就当没看见吧,个个良心又都过不去。
加上今天,离工期结束还有四天时间,一楼和五楼都是两人速度快不少,差不多都完成了百分之七十,但加上二三四楼和彩蛋,怎么算都是悬。
于是当天晚上,许涤尘就开始了熬夜赶工,以前赶作业的时候他经常几天几天地熬,多少习惯些。但陪他熬着的夏迁显然受不住,两点左右就站不住脚了,但他非是在过道儿缩着打瞌睡也得陪着他,让许涤尘又心疼又窝心。
许涤尘自然不舍得让夏迁睡大理石地上,刚想把人抱起来,人就醒了,晃了晃脑袋就去摸笔。
许涤尘拉过他到处乱摸的手,“不画了。回家了。”
他这么一说,本还迷糊的夏迁眼睛蹭得亮了,却是因为委屈,“……你又迁就我呢是不是。”
“什么叫迁就你,我又不是铁打的,我也累啊。”许涤尘把人从地上拉起来,“胳膊都没知觉了,熬不了,走了。”
之后许涤尘牵着不知在想什么的夏迁,穿过教学区,走到对面走廊拉了闸门。
闸拉下的一瞬间,一声清晰的骂声回荡在了整个楼区。两秒后,杜心举着手机趴上了二楼走廊,鬼哭狼嚎的,“大哥!我他妈还在啊!大半夜一个人画墙就够吓人了,你他妈还闹这么一出儿?!你想吓死谁啊?”
左右一问,原来杜心怕杨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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