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恐天下不乱》第115章


我吐出一口血水,根本不用伪装的眼泪自动流下,瑟缩地哽咽道:“放过我吧,我把塘还给你,真得还给你。”娜汐颜,你给老娘急得,今天的一切,定然叫你加倍奉还!就把鸿塘还给你,当你爱的醉生梦死时,老娘再抢回来!让你哭,流的都是血!让你拧鼻涕,都是脑髓!
娜汐颜装出可怜我的嘴脸,用锋利的手指提起我的卷发,啧啧道:“让我看看哈,就是这头卷发好风情的,如果没有了,会是什么样子呢?”咣当一声,将手中的钳子扔掉。示意侍卫递上剪子,然后就这么笑瞧着我,一剪子一剪子下去,泄恨般剪扯着我的长发。
尽管恨得想食她的血肉,仍旧不敢挣扎。怕,真的很怕,怕她的剪子剪得不是我的发,而是我的肢体。我不停地安慰自己说,头发可以再生长,可以再生长,可以再生长......可以......
娜汐颜见我默默忍受着一切,一股怒火横冲直撞,一把抓住我的头发,狠狠地拉扯过去,就是这么一个瞬间的事情,我只觉得脑中轰然一震,某些画面支离破碎地晃了出来,如同被碎裂成很多面的残缺镜子,不浑圆,却锋利的要人命!
视线一模糊,周身是无边的恐怖黑暗,以及猩红的烟头,在一明一灭,有个人,邪恶的笑着,说:“贱货,我收养得没有废物,你们要学会如何当一条狗,来添我的脚趾,用嘴服侍我的欲望。如果服侍的开心了,就赏你们一口饭吃。如果不舒服,你们能吃得,除了尿,就是我的***。呵呵呵......呵呵呵呵......”
在那破碎的画面中,似乎有一个女孩,她一直不停地恳求着,口口声声喊着:“不要,求求你,不要,放过哥哥,放过我吧。”
似乎,还有一只苍白纤细的小手,温柔地包裹住女孩的惊慌恐惧,说:“有哥哥,不怕,不怕......”
哥哥......
哥哥......
哥哥在哪里啊?
发丝被猛地一拉扯,血腥与断裂的味道扯碎了断断续续的画面,我恍然的神经再次受到刺激。
耳边是娜汐颜疯狂的嘶吼:“让你戴这个戒指,我给你剪下来!”
我紧缩的瞳孔豁然锋利,张开血盆大口,在毫无预警中,冲着娜汐颜的手臂就狠狠咬去!
一时间,嚎叫声与血的蔓延,充斥了整个地下室。
娜汐颜捏着剪子的手被我咬住,剪子掉落地上,发出咣地一声。
有人过来拉扯我,有人过来踢打我,无论他们怎样,我就是死不松口!我的龟壳下,隐藏着锋利的螃蟹爪子,即使扯断腿,也要钳掉你的一块肉!
在某个男侍一脚踢向我胸口时,我成功与娜汐颜分开,口中,含着一块她手臂上的肉块!
扑地一口吐了出去,吧嗒嘴道:“什么味儿?怎么又酸又骚?”
娜汐颜被众人护着离开,如同命在旦夕般哀嚎着。
没有人再理我,我也乐得清净。
留守的人将我面前的剪子收走,不给我作案逃跑的机会。
我愤恨地瞪他们一眼,然后垂头,望着地上蓬乱地卷发残骸,忍受着脸部和头皮火辣辣地疼,以及周身数不清的滋味。
嘴角在刺痛中弯起......
娜汐颜,我看你这回怎么去安慰焦躁的鸿塘!别当鸿塘是笨蛋,他一准怀疑你,要是让他看见你手臂上的伤,哼......就等着翻天覆地吧!
不知道这么被吊了多久,厚重的大门被推开,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我睁开浮肿的眼望过去,便看见一个身穿白衬衫,下配浅土黄休闲裤,脚搭棕咖色软皮鞋的男子出现。
他的一身装扮极其简单,却可以看得出做功与剪裁都非常大方得体,如同一件件追求简约的艺术品一样,在细节中追求完美。
他的发丝微长,遮挡住半面眉峰,使那双眸子看起来带着两份很特别的温柔,如同溪流中的泉水般,给人一种漠漠的舒适感。
也许,这个男子不会让你觉得惊艳,但却如同洒落的阳光般,令你想要接近,萃取青草间淡淡的温馨自然。
侍卫对他的尊敬,可以看出他身份的高贵,但他却没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反而如邻家哥哥般望着我,微微不忍的皱着眉头,吩咐侍卫将我放开。
在侍卫的犹豫中,他并没有表现出不快,仍旧和气道:“把她放开吧,颜那里由我负责。”
侍卫低头领命,将双手后捆绑的我放开,我的身子一下子软到了地上,跌落的痛令我忍不住倒吸冷气。
他伸出干净的手指将我搀扶起,歉意道:“不好意思,让你受苦了。颜她太没有分寸,我代她向你道歉。”
我抬眸望他。
他了然的笑道:“忘记介绍了,我是颜的表哥,鑫洋。”
我扯动裂开的嘴角,喃喃道:“幸好你没说你是他亲哥,不然我还真要怀疑你家的遗传基因是不是重男轻女啊?”
鑫洋微微一愣,终是开心的笑着,说“你很幽默。”
我感慨:“苦中作乐。”
鑫洋动作轻柔地扶着我往外走去,在扔下几个攀爬的台阶后,他将我带到一个干净清爽的屋子里,然后打电话叫来医生,对我说:“处理一下伤口吧。”
我观察着他的表情,摇头:“不了,就这样吧。”想处理我的伤口,然后息事宁人?没门!
鑫洋略显歉意的说:“我知道颜做得很过分,但你也不希望塘因为这件事,与娜汐家族面上干戈吧?毕竟,他还没有正式成为国王,民生对于他来讲,还是很重要的。”
我呲牙一笑:“为什么不呢?这不是很好的历练机会吗?谁不是一将成名万古枯?英雄的崛起,就在于敌人的残骸足够顽抗。如果鸿塘连自己女人被揍成这样都能忍了,那这个男人我情愿不要。”
鑫洋若有所思的望着我,半晌,笑道:“你还真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味道。”
我抚了下七长八短的发丝,苦笑道:“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要一个可以永远庇护我的哥哥,也不愿自己去做针尖对麦芒的那根刺。”
医生赶来了,我还是配合的做了些处理,就算是还给鑫洋一个人情吧。如果没有他,我此刻可能还被捆绑在地下室呢。
打理好一切后,鑫洋犹豫的问我:“这......头发......?”
我深吸一口气,挑目看他,没有搭话。
两个人的对视间,门外响起各种东西碰撞的声音,杂乱成了一铁锅的鞭炮子。接着,这道门被一脚踢开,鸿塘那散发着幽幽绿光的眸子如同野兽般狂躁着,当视线落在我身上时,令我清楚地感觉到他瞳孔一紧,人随之呼啸而来,手臂一张,刚要用力将我揽入怀里,却突然来了个急刹车。手指寸寸游移,轻轻触碰着我的脸颊,眼神毫不遮掩着心痛的光束,在我的呲牙咧嘴中紧紧皱着眉头,始终没有发一言,只是脸色阴冷的令人越发不寒而栗。
当鸿塘的手指抚摸向我的头发时,他微微一顿,然后放下手,转过身,面向侍卫,如同无可侵犯的王者,如同负伤的野兽,如同不可侵犯的判官般,无情冷声道:“把娜汐颜带来。”
侍卫领命出去,鸿塘又开始一言不发的用手指抚摸着我比较完好的肌肤,游走在斑斑伤口的边缘,如此认真,如此专注,仿佛要把我的伤痕全部雕刻在脑袋里一样。
这样的鸿塘,让我产生了一种敬畏的感觉,有点怕,有点骄傲,有点瑟缩,有点窃喜......
直到娜汐颜被带来,鸿塘仍旧一直保持着这种弯腰抚摸的姿势,仿佛根本就没看见娜汐颜一般。
娜汐颜的手臂缠绕了纱布,透漏着殷红,那是我的杰作,如同我胜利的花儿开在她的身上一样讽刺。不过,即使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现在的我更加狼狈,全部拜这个女人所赐。
娜汐颜的眼仿佛烙在了鸿塘身上,在隐约的泪光中泛起痛楚与嫉恨的痕迹,脸上的不甘越发明显,那焦躁的情绪如同火药线般迅速蔓延,终是忍不住出声喝道:“塘!你看看我啊!我才是你的未婚妻!我的手臂被那个贱人活活咬掉一块血肉!”
鸿塘冷漠而缓慢地转过身,望向娜汐颜,生疏阴戾道:“娜汐颜,如果她想吃,即使把你全身的肉咬下来,我也会为她加些佐料。”
娜汐颜如遭重击般摇摇欲坠,在颓废的漫长过程中突然发狂,伸出爪子就向我扑来:“要你死!贱货!要你死!”
她的身子还没有扑到,便被鑫洋抱住,努力困着她的利爪,安抚道:“别闹了,颜,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娜汐颜如同疯了般狂躁:“我没闹!我没闹!这个贱货抢了我的塘,我要她死!要她死!”
鑫洋眼底划过一抹神伤,如此真切地心疼着娜汐颜的疯狂。
这一刻,我非常明白,原来,娜汐颜是幸福的。
很多时候,只要回头,看见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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