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音梦相思》第51章


“阿清,阿清,你怎么了,阿清!!”
“阿元,我爱你。嘟……嘟……”
“阿清!。。。 。。。”孟元年慌乱的看着手机,听着那头传来的忙音,心里陡然生出一股不安的绝望。他拼命的拨打着对方的号码,可是没有一次接通过。他终于想起陆梦若来,莫清弦的妻子。
电话接通的刹那他几乎是用吼得冲那头的人喊叫着:“阿清呢,阿清出事了,梦若你赶紧去看看,我求求你快点去看看。”说到最后声音都哽咽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掉电话的。
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冲门外嘶喊着:“裴清!裴清!裴清。。。 。。。。”
声音嘶哑濒临崩溃,裴清冲进办公室时看到就是这样一个脆弱的灵魂。他双手死命的抓着自己的双肩,力道大的他几乎忍不住要喊出声来。
他看着孟元年双眼赤红神情发狂的冲他吼着:“飞机,我的飞机呢,把我的飞机找来,我的飞机。我要去找阿清我要去找阿清!!!”
“元年,元年!你冷静点。。。 。。。”
“你聋了吗?裴清!我要去找阿清,我现在就要去!”
“去他妈的冷静!来人,来人!”孟元年摔打着随手能碰到的任何物件,整个人都仿佛快要被狂乱的不安淹没了,“快来人!”
“元年!”裴清吃力死命抱住孟元年的身子,也冲他吼着:“孟元年!你冷静点!现在我立刻马上给你联系管家,你跟我下楼我送你去回家,你在这儿再怎么砸飞机也是不可能过来的。”
“元年,你放松点你放松点。”裴清的眼泪糊了一脸,却还是尽量温和的在孟元年耳边轻声安抚着,“元年,我们现在就走,现在就去找阿清。”
“裴清,我控制不住,裴清,我控制不住想要发狂。”孟元年的神情像个受伤的孩子,他无助的靠在裴清的身上,像拉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送我回去,我要立刻飞去北京,裴清帮我帮帮我。我要回去。”
“我帮你,我什么时候都会帮你的。元年,来扶着我的手站起来。”裴清从不曾见过这样的孟元年,脆弱的仿佛下一刻就能破碎。
他突然从心底里涌出一股惊惧,尽管他甚至都不了解阿清究竟是谁,但是他却害怕着恐惧着。他也软弱的几乎支撑不住,可是看着这样的孟元年,心里却陡然生出无尽的勇气来。
“不要怕,孟元年。不要怕。我们马上就能到家了。”裴清扶着孟元年在公司所有人惊恐的视线中,乘上电梯,尽量镇定的按下停车场的楼层键。一路上他都神经紧绷着将速度开到了最大。车刚到家门口还没来得及停稳孟元年就踉跄着推开了车门。
看着孟元年飞奔至后院的背影,裴清双腿发软的差点跪倒在地。就算这样他还是坚持着跟赶过来的人核对安排好了一切,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才带着孟元年一起上了私人飞机。
飞机起飞的瞬间,裴清想啊:慢点吧,慢点吧。也许这样,那些伤人的结局就可以不用再去面对了。
第98章 叁十六(4)
赶到北京时,孟元年刚好接到陆梦若的电话,一边听着她说地址一边亲自上阵开着车在大马路上疯狂飙车。到了医院门口,孟元年才生出一丝惶恐,他忍着那些惧意强撑着到了莫清弦所在的楼层,远远地就听到有哭声,他僵直着背几乎迈出脚步。
站在病房的门口,孟元年全身抖的厉害,牙关紧咬几乎张不开嘴。右手撑着门把手,双眼有些发直的瞪着,面色青白直愣愣的看着房里的人。喉咙干涩嘶哑,像是被过夜的干面包堵住了一般,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你们能都出去一下吗,我想和阿清一个人单独待会儿。梦……林夫人,可以让我单独和阿清待一会儿吗?求求你们出去吧,啊,都出去好吗……”沙哑的清冷嗓音像漏风的破风车,刺耳的扎心却透着让人畏惧的胆战心惊。
陆梦若看着眼前的孟元年,只觉得双眼发黑,头晕目眩到几乎再也无法稳住她那□□了十几年的单薄的脊梁。她看着孟元年那毫无血色堪比死人的脸,空洞到毫无光泽瞳孔散乱的双眼,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一直流,仿佛永远也没有干涸的尽头。
“阿元,你终于来了……”陆梦若的声音沙哑的犹如破罗锅般她咬紧了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怎么也想不出能说的下一句。
“出去!出去。”孟元年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前面的白色病床,除了那上面的那个人,再也没有人能入他的眼他的心。
门锁上的声音在空荡的病房里有些渗人,他僵着身子,艰难的迈着脚步向前移动,每一步都仿似有千万斤的重量在阻止着他。
心里有汹涌的声音在叫嚣着让他停下,停下,不要再向前。就好似只要不再向前,一切就还能回到最初回到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只要停下,只要不真的看到他那样安静躺着的脸,他就可以骗自己这一切都只是个假象而已。
“噗通”一声,他终于没能支撑住自己,双腿发软跪倒在床旁。他双手抖的厉害完全不受控制,怎么也抬不起来。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嘶喊着,停下停下不要再抖了,可是都没有用。
他顺着床栏摸索着握住那个人的手,冰冷的僵硬的毫无知觉。他瞪大了眼,看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牙齿颤抖整个病房都能听到牙齿碰撞的声响。
孟元年却仿佛没有知觉的木偶,红色的血顺着唇角滴落在白色的被罩上,刺的双眼疼痛至极,却还是不愿不敢哪怕只是眨一眨眼。
“不是,这是骗人的吧?对,这一定是骗人的。”孟元年在这一刻的双眼亮的吓人,他抖着双手捧住眼前的这张脸,眼神灼灼言辞凿凿,仿佛在说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语气却是温柔的,带着点脆弱的破碎味道。
“阿清,阿清,别闹了。我们不闹了好不好?你不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阿清你快看看我,我是阿元阿元,你的阿元。你快看看我,求求你不要这么调皮了好不好。”
孟元年曾以为自己的眼泪在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就已经流完了,却没想到这个时候的眼泪竟然能汹涌到无法抑止的程度。喉咙痉挛,干枯疼痛火烧火燎般的焦灼感酸涩干渴,让他在有一瞬间仿若失声一般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他就那样跪在床旁,像个石化的巨人,巍巍不动。
“阿清,你又想赖床吗?我就说吧你睡觉睡得太沉了,我来这么久了你都不知道醒过来看一眼。”孟元年颤抖着右手替床上的人整理着发线,轻柔的仔细的,甚至称得上是动人的,轻轻的描摹着那魂牵梦萦的眉眼。
“你是又失眠了吗?我就知道你肯定又失眠了才会睡得这么沉。阿清,阿清?没有我在你身边你怎么能睡得这么沉呢?”
孟元年轻轻的将头埋在莫清弦的颈窝处,浑身发抖,双手紧紧的抓着床单青筋暴起。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已经被绞碎了,连血都被风干只剩下那些残破的看不出原貌的碎片。
他趴在莫清弦的身上,神经再也支撑不住他的自欺欺人,“嘭”的在大脑里炸裂开,所有的痛苦都纷沓而至,每一个神经末梢每一个微小的细胞都在哭喊着那些疼,疼,疼。
“阿清,阿清,阿清……”他不停的在那个人耳旁呼唤着低喃着,仅仅只是个名字,只是叫着你的名字而已,也能如此的缠绵悱恻,如此的疼痛难忍。
那些久经深葬不能公之于众的隐秘情感再也无法隐藏,终于喷涌而出让人再也无法承受它的重量。
第99章 叁十六(5)
阿清啊,时至今日我唯一能做的竟然只是这样看着你,我多痛恨这样无能的自己。
阿清,我有多爱你就有多恨我自己。
我一点也不怕生离,因为生离至少我知道你还好好的活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当思念满溢不可抑制的时候我还能不顾一切的去到你身边,哪怕只是躲在角落里偷偷的看一眼你的脸。
就算你讨厌我也好恨我也好,不愿见我不愿理我也好,只要你还好好的活生生的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我就不怕那些冗长到仿佛没有尽头的日子,不怕那些没有你的孤单的每一个清晨。无论世事如何变幻只要你还是存在的,我就什么都不怕。
我只怕是死别,我怕我还有那么多未能宣之于口的感情还没能让你好好知道,我怕我还没来得及好好去爱你,我怕在某个清晨醒来再也记不起你的脸你的笑你嘴角上扬的弧度以及你眼角浅浅的细纹。
啊。。。原来只是想想都这样的让人伤心痛苦。让我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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