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乱》第71章


见新娘子了吧?”
姚云堰沉默半晌,低声道:“原来大哥还是去丁家园子要债了。那里原先不是说放一年么?”
姚云狄皱起眉头,有些不悦:“我说亲事,你给我扯什么?!”
姚云堰垂下头,心中又苦又涩又怒又恨,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在咬他。他轻声道:“我……还没有成家的打算……”
话音刚落,胸口便被一脚狠狠踹上,他痛的几乎透不过气,身子一歪扑倒在地,半天也爬不起来。
姚云狄坐直了身子,森然道:“你越发不长进了,总和我拗着来,你眼里如今是没有我这个大哥了?”
他把血淋淋的额头贴在软垫上,心中有如死灰一般,颤声道:“不敢……一切……全凭大哥做主便是。”
姚云狄脸色稍和,抬手把他扶起来,又用袖子擦了擦他干结在脸上的血,柔声道:“大哥脾气急躁了些,方才砸伤了你,是大哥不对。不过你也该争气些,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没有家室?”
姚云堰死死盯着地上那块血迹,一句话也没说。
姚云狄又道:“我知道你心里忌讳什么。你大哥我虽然风流成性,但却绝对不会对自己弟妹有什么不轨。人我给你好好地留着,一根手指头也没碰她的。你也争口气,来年生个大胖小子,这样爹娘在地下也会欣慰。”
姚云堰默默点头。姚云狄笑着推了他一把:“与你说了这许多话,想必你这会也是心急如焚吧?大哥不煞风景,你这便赶紧回去,人家也等着你呐!”
姚云堰起身对他抱手行礼,低声道:“那我就告退了。时候不早了,大哥也早些休息。”
姚云狄躺去那碧眼妖姬的腿上,手上的动作渐渐开始不堪,只懒懒回他:“去吧,少来扰我。”
姚云堰带着满头血走了出去。路过的小厮谁也不敢提这件事。
府里的下人一直都很乖觉,二爷身上的任何伤痕,都会避而不谈,只不过背地里再替他找药请大夫罢了。
没办法,他再能干,再长袖善舞,也只是“二爷”。辈分如此,也是各人的命,怨不得别人。
姚云堰的芳庭馆建在府里最偏僻的地方,没什么可看的风景,除了前面那一大片在春夏时节繁花似锦的花坞。
他刚进门,便有小厮围上来替他宽衣擦脸,见他满脸是血,也不敢说什么,只道:“二爷要打点热水来洗脸擦药么?”
他摇了摇头:“不用管它。大爷送来的那个女人呢?”
小厮指着里屋,犹豫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叫二奶奶好像不对,他们没有成亲拜堂;叫丁姑娘好像也不对,过于生疏了,明明是二爷的女人。半天才憋出来:“她……她在里面呆着。”
姚云堰皱眉道:“怎么不出来?没找丫鬟服侍她么?”
小厮摇了摇头:“大爷没安排人手过来……”
他把手巾一丢,揭开门帘就走了进去。
屋子里黑漆抹乌,连个灯也没点。他隐约见到床边缩着一团黑影,只是看不真切,便说道:“怎么不点灯?”
谁知话刚说完,那黑影骤然一动,跟着居然嘤嘤哭了起来。
姚云堰本就在姚云狄那里弄了一肚子火,哪里还来的耐性安抚这个失魂落魄的女孩子,当下只冷道:“要哭到外面哭!”
哭声一下子又断开,隐隐压在那里,放不出来,倒让人听着更郁闷。
姚云堰更是懒得理会她,自己拿了火折子把油灯点上,又从随身带的牛皮袋里掏出账本,坐到桌子那里算账了。
过了不知多久,他几乎忘了墙角那个少女,正为府里的入不敷出大感头疼,忽然眼角余光瞥到那人在动,轻手轻脚,似乎要往外走。
他把账本一放,回头冷道:“要去哪里?”
少女吓得僵住,贴着墙角瑟瑟发抖,好半天才颤声道:“去……去给老爷端茶……”
姚云狄就着灯光打量她,这哪里是女人?分明只是个小孩!身量完全没长开来,满脸的稚气慌张。而且……长得也不好看,面黄肌瘦,大把的头发挡着脸,看上去好像头发都比她整个人重。
他见她抖的可怜,倒也有些怜悯,于是放柔了声音道:“这些事吩咐下人做就好。这会不早了,你休息去吧。”
她怔怔地点了点头,姚云堰也懒得与她多讲,转过去继续看账本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只看的口干舌燥,额头上的伤口放久了不管也开始隐隐作痛,扯的他半个脑袋都疼。
正要把账本合上,闭目养神,忽然又见那个小小的女孩子畏畏缩缩地站在旁边,手里端着一碗茶,动也不敢动。他于是说道:“不是说了这些事让下人做就好么?”
口中虽这样说,却将那茶拿过来,喝了一大口。
女孩子见他喝茶,不由有些喜悦,跟着低声道:“老爷……头上有血,奴婢帮你敷药吧……”
姚云堰眉头皱了起来:“什么老爷奴婢?谁让你这样叫的?”
谁知他刚说完,那女孩子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道:“奴婢说错了话……求老爷责罚!求老爷别把奴婢赶出去!”
姚云堰叹了一口气,低声道:“起来,不要跪着说话。你来姚府不是做奴婢的,我也不需要奴婢。以后不要叫我老爷,叫二爷就行了。”
她连连点头,几乎要把脑袋给点掉下来。
姚云堰又道:“你先起来。”
她犹豫了一下,这才慢吞吞站起来,一双眼犹如惊恐的小兔子,怔怔地看着他。
他揉了揉眉角,低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丁……丁环。”
“丁环?”他笑了笑,“名字不错。你今年多大了?”
她垂下头,嗫嚅道:“奴婢……我、我十四岁了。”
十四岁?看起来不像呀,他还以为只有十一二岁。看起来丁家园子确实穷的不行了,二小姐都一付吃不好穿不好的苦命样,指望他们来年还债,确实不可能。
姚云堰点了点头,柔声道:“你以后就住在这芳庭馆,不用怕。若是没事做,便做些衣服鞋袜,浆洗熨烫。就像在自家一样,不用拘束。”
丁环第一次被人这样和颜悦色地对待,心中不由感动,忙不迭地点头。见他时不时用手去揉那块伤疤,显然是疼的厉害,她赶紧跑出去打了热水,端到他面前,低声道:“我……帮二爷洗脸敷药吧……”
姚云堰这会也确实撑不住了,便点了点头。见她把手放进盆子里试水热。她虽然长得瘦小干黄,一双手却甚是漂亮,纤细雪白,柔若无骨,将那巾子浸湿拧干,轻轻盖在他额头上,一阵湿湿的暖意。
他心中微微一动,抬眼去望她。只见她浓密的刘海后面,藏着一张瘦小的脸。五官姿容虽然尚未长开,却也别有一番楚楚动人的秀丽。她也看着他,目光融融,带着五分的敬畏三分的怜悯两分的怯意,便成了十分的柔情似水,幽幽地深不见底。
他忍不住去抓她的手,谁知刚碰到她,她却花容失色,眼泪一下子涌上来,惊恐地看着他。
姚云堰觉得自己在她的目光里就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一时间觉得好没意思,讪讪地又把手缩了回去。
“不早了,这便休息吧。”等她敷完药,他淡淡地说了一句,便自行宽衣解带,上床睡去了。
丁环怯怯地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上床也不是,只急得要哭。
姚云堰忽然回头,冷道:“难道还要我请你上床么?”
她脸色惨白,动作却像兔子一样,飞快地窜上了床。
姚云堰见她紧紧靠在床边,只要一个翻身便会掉下去,知道她在害怕,不由低声道:“你们丁家园子最近在做什么生意?怎么落魄到这步田地了?”
丁环垂泪道:“爹爹因为欠了债急着还,所以珍藏了多年的老山参也都贱卖了出去,只盼着先把债还了再重振园子。可是后来家里来了个人,说是做草药生意的,由于家乡发大水,他赶着回家,便把身上带出来的珍贵草药全部贱卖给爹爹。爹爹觉得划算,便将家里仅剩的银子拿出来换了草药。结果晚上开箱仔细看,才发现那些药草只有上面铺了一层,下面厚厚的都是干草稻杆……爹爹……一气之下生了重病,所以……”
姚云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老丁也是我们的常客了,居然有这种事……”
丁环又哭道:“后来……姚大爷来家里要债……我们实在还不起……他便说要打死爹爹……我慌得出去拦住,他就忽然开心起来,说把我带走,这笔债就全免……所以我……”
“那画押的借据可销毁了?”
她摇头:“姚大爷说没带在身上……改日他自行销毁。”
姚云堰没说话。只要借据还在,说什么都没用。姚云狄的手段他也清楚,指不定改日就带着借据又去闹。
他想了半晌,忽然起身从床头的柜子里取出两枚银子,低声道:“你爹爹欠了姚府多少钱?”
“连利息要一百两……”
他将那两枚银子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