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恋》第49章


菲娅跪着抱住了他,悄声乖气道:“不用了,我闭着眼睛都能走到家,早上没事的,你睡吧!”
唐涛见她的情绪多少有些好转,便散了心,加上身心疲乏,就沉沉躺了下来。
太阳爬上树梢的时候,唐涛才睡了个饱。
简单洗漱后,懒洋洋地吃了些东西,忽然想起了菲娅不急于打猎的话,心里便有些愧疚——初次见丈母娘,没有贵重的见面礼倒也罢了,可眼下,连个像样的猎物都拿不出,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这样想着,仰望了一眼日光云影,继而提了提神,简单收拾了一下,持枪跨弓向森林走去。
潮湿的森林里,到处是赭杆绿荫,看上去陌生又熟悉。
在草树藤条之间搜寻了半晌,唐涛一如既往没见什么值得下手的猎物,这么转来转去,隔着浓密的树荫看去,日头已过正午,心急之下就纳闷了:是自己行猎经验不足无意间惊了场呢?还是这片森林本来就不适合大动物生存呢?不解的疲累中,便有些意兴阑珊。
正蹲坐歇息,不知怎么着,自然想起了菲娅不舍的眼神,继而又勾出了莎丽是否将他的事报给酋长之类的话,不觉心有余悸:倘若莎丽这个东榔头西棒槌的主儿一旦有变,就是自己再不情愿,也必然回酋长区了,在此之前,自己不得不承认一直想着盼着回去,而遇到了菲娅后,反倒生怕被外界打扰而影响来之不易的幸福,可就在敏感的空当,莎丽却偏偏寻到了这里,加上交情特殊,这节骨眼上,她的决定足以改变整个事态的走向,偶有疏漏,便不可挽回……
唐涛的心“嗖”的一紧,当即骂自己轻重不分,关键时候,竟然还打猎,真是……
一念定向,忍不住向火山方向望去:不过,现在她在不在呢?唉,不管,看看再说,但是,如果在,自己该怎么说呢?罢了,赶早不赶晚,只要能逮住她,事情就有希望——当然最要紧的是,不仅要隐藏害怕招回的动机,还要以艺术化言语巩固自己所处的优势,调动一切积极因素稳定既得成果!
打定主意后,唐涛奋然起身,不顾一切地快速辨向、林林幢幢直奔火山而去。
说来也怪,着意打猎时,动物们都集体避难似的根毛不见,而眼下急惶惶去找莎丽时,半路上却不断闪出一些从未见过的动物,虽然不大,可也拿得出手,心急中便想顺手牵羊,可越是这样,莎丽狡黠的眼神越是在眼前晃悠,再想想自己和菲娅的事,愈发感觉上山的紧迫性,既如此,只得忍痛割爱了。
当唐涛心急火燎、左窜右爬登上火山时,山头的情景立刻令他大为泄气:树荫掩映中,那不规则石盘掩盖而成的暗穴里,除一铺破草席和新增的零碎果皮外,竟是空空荡荡!
毒烈的阳光下,唐涛心里一焦,汗水烘地淌满了全身,急忙近前查探:难道回去了?还是临时出山?上次来的时候,等了好久没见人影,可后来证明她在,眼下,再看洞旁剥下的野果残核,显然没有走远。
寻思之下,便决意乘荫守侯,可刚一转身,就听一阵凌乱无依的踢踏声从密林间传了过来!
唐涛一惊,支起耳朵辨去,果然,这沉闷又急惶的踢踏声好象从北侧半山腰传来,定神间,便不名所以地跳转搜寻,而同时,一时急一时缓分明是踢踏树木的声音里,还伴随着微弱的呜呜声,唐涛惊疑更甚,深深吸气间,结结实实紧了紧手中的标枪,踏草拨林,循声探去,可就在这时,古怪的声却响消失了。
唐涛皱眉忖了一会看小说^。V。^请到,本想隔林喊话,又恐节外生枝,只得回想着声音的来处,小心寻找起来……
果然,当锐利的目光闪过一棱沟石的刹那,唐涛全身一颤,几乎惊叫出声:离他大约十几米下的斜纵山道里,一棵高大的阔叶树杆上,双手垂缚地吊着一具卷发掩面的赤尸!
震骇之际,唐涛瞬间意识到了周遭的危险,急忙缩身,四下察望起来,半天,见无异样,才壮起胆子,踏着碎枝乱叶,一步一步,凑了过去,间中,仔细看那身段,好象是莎丽,但这种事,终究不想断定。
全身哆嗦着、几乎非常困难地走近时,唐涛忍不住架着胳膊、猫着腰,侧仰着头,向乱发掩盖中且被草疙瘩堵着嘴的低垂人脸,慢慢瞅去……
正文 第六十四章:图噬
更新时间:2010…3…16 14:06:28 本章字数:3225
“啊……莎丽!”果然不出所料,唐涛电击一般弹出老远。
此时,闯进他大脑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谁、为什么将她吊在了这里,转念间,再仔细打量,她脏污而油腻的身上,却不见任何伤痕,难道……
惊诧中,自然想到了野奸之类,但事实证明之前,他实在不忍心这般猜想。
“莎丽?”唐涛再次鼓着胆子,试探着,见她没有反应,焦急的恐惧中,抑制不住嗓音一拔,“莎丽!”
蓦地,粗壮的树干上,被黑皮绳垂吊着的莎丽似乎听到了叫声,有些发黄的两臂间,卷发头颅竟然微微动了动,轻微地嗡了一声。
有救!
唐涛锐利的目光即刻盯紧了树杈根处那缚腕而垂的皮绳,狠狠摔掉标枪和箭支,一弹脚,窜上一块隆起的山石,借力一跳,攀住树干,猴子般爬了上去。
然而,当爬向莎丽背面临树的身躯时,唐涛的双眼轰然一炸,头发和全身的汗毛嗖地冷森森竖了起来,几乎要把背心和短裤撑破:此时,莎丽油光平展的脊背上,不知何时已经爬满了紫红色的节肢怪虫!
唐涛奋力凝聚着颤抖的目光辨去,竟与上次守侯空穴时见到的排队怪虫一样——眼下,密密麻麻的腿脚乱爬间,正拼命蛹动着悠长紫亮的节躯,一拱一拱地噬得正欢,不过,莎丽脊背上这些紫壳怪虫,已非长阵,而是三五成群地以某个点位为中心,奇怪地呈散射的轮盘状八面扩张地向外拱噬着,叽叽歪歪的兴奋蚕食中,一道道血肉虫沟与棕色皮肤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随着时间拉长,已经大大小小噬成了五个血肉轮盘,蛛网一般挂满了她整个脊背!
瞬间,极度的恐怖几乎将唐涛吓得掉下树来,不过,顽强的理智经过短时间痛苦挣扎,终究占了上风,虽如此,但是,身处极近的距离内,看着看着,满眼满脑竟被恐怖的血图占领了,恍惚间,直觉自己脊背上也有虫团在爬噬,心神涣散中,手脚一软,再次凌空一坠……
“呃!”人命关天的时刻,突然复苏的理智再度强占上风,急忙腾出一只筛糠般的手,哆嗦着折下一扑棱树枝,自上而下刷墙似的将一片片贪噬的紫节虫狠狠扫个干净,然后,颤颤悠悠蹬上树杈,战栗着、谨着劲,将扎得硬绑绑的皮绳扣结解了开来,当剩下最后两道活绷着的绳结时,唐涛迟疑了一小会——自己凭借树杈支撑的身子,怎么也架不住她的下坠之力——但是,救命的念头闪过脑际时,又见她悬垂的双脚离山地仅有三米高度时,再也顾不上太多,唰唰几下,绳套飞散……
“嘭!”半死的莎丽石头一样砸落在地,噗噜噜向下面的石沟里滚了几个滚,止身时,伏地无声。
树杈上,唐涛忽一惊:不会已经死……
闪念间,不知已是第几次的冷汗又烘地溢满了全身,慌忙下地时,来不及蹭把汗就赶紧将草疙瘩从她嘴里拔出,然后,颤抖着指尖,向她侧倒的鼻孔探了过去,如雷的心跳中,好久,才触到微弱的气息。
快!
闪念之下,唐涛反身将她携背在跨着弓弦的背上,又吃力地弯下腰,颤抖地抓起地上的标枪箭支,攒成一把,在右手帮衬下,撅着屁股用力一欠身将她驮稳,然后择路蹬石,拼尽全力向来路一气攀爬——按说,这样又拿又背的,一个人实在难以应付,但也许是濒临死亡时的求生本能,昏迷中的莎丽一旦贴上唐涛活跃的身躯,两只胳膊便死惶惶搂着他的脖子——这更好,等于帮忙!
就这样,唐涛躬着身、咬着牙、负着力,每上跨几步,便要欠一欠或侧一侧身板以保持驮力平衡,其实对他来说,莎丽虽然结实却也不太重,但在攀爬过程中,一次次欠身和小心侧身却耗费了他太多精力,这种情形,忽然想起了自己落难海滩时的场景。
就这样,呼呼哧哧好不容易捱到山顶,本想歇口气,但愣神间,救命的紧迫再次催他狠狠憋上一口气,猴子背山一样定了定力,循着近路折转而下,踉踉跄跄望着草庵的方向行去。
惨白的阳光,毒火般炙烤着山地,踏脚过处,烫得脚板滋辣疼,加上莎丽随着他汗流浃背的身躯晃动而频频地左右滑坠不止,因而在拼力与谨慎的调整中,唐涛磕磕绊绊的腿脚不知伤了多少处,时间一长,干渴的疲累与晕眩,使健壮的他曾几度力竭,但一想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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