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宫缭乱》第170章


式微,但就算那样,和她这个已经嫁人地小小县主何干?和那对早就失去了顶梁柱,差点仓皇逃到庭州去地母女何干?
于是,东宫的属官和内侍宫人就看到了全都看到某个铁青着脸气咻咻地少妇从宜春宫中走出来,二话不说就出了嘉德门。而太极宫外围的官员和卫士也看到了这样一幕情景,不免相互打听了一下。当年轻资历浅的从年长资历深的人那里得知了那个少妇的名字,并体会到那个名字代表着什么,心里全都多了几许惊骇。
原本只有权贵方才知道的消息如同旋风一般传遍了全城………那个永远站在优势者一方的墙头草又回来了!
当然,对于太子妃王宁和永年县主武凌波究竟在宜春宫中争吵了什么,谁都不清楚。但是,某个被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的可怜邢窑白瓷盏可以说明很多问题,而两个当事者的脸色也很可以说明问题。至于也曾经见过凌波的那位武承徽……由于身份过于低微,所以几乎所有的传言中都把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物给忽略了。
在那座兴道坊再次扩建了一倍的豪宅中,太平公主便似笑非笑地对崔说道:“十七娘是个怪人。当初她会因为看不惯你这个人而拒绝崔家的婚事,后来又会在那么多人里头单单挑中裴愿那个傻小子,足可见认死理这三个字。她和上官婉儿情分非常,三郎心怀愧疚不敢见她,王宁居然还和她吵成了这幅样子,那贤内助也不知道是怎么当的!”
崔先后跟了武三思上官婉儿,太平公主算是第三任主人,如今赫然又坐稳了宰相之位。此时,听太平公主如此直言不讳,他的心里颇有些气恼,但还是摆出了宰相风度:“陛下对公主言听计从,太子凭什么也越不过公主这个姑母去,就算有永年县主也是一样。不过,当初上官昭容横死,永年县主也不曾干预立太子的事,这是否真的闹翻还未必可知。”
“她那时候不出面是聪明之举,那是识时务。”太平公主斜睨了崔一眼,随手放下了手中那卷书,“澄澜,你若想稳稳当当做你的宰相,就收起那些小家子气,不用故作聪明地和我点明这些,我还不至于如此轻信。”见崔慌忙起身谢罪,她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三郎当初固然是有大功,但他太年轻太激进。他也不想想,放着一个能发动兵谏逼宫的太子,就是圣明天子也容忍不得!” 
第二百零四章媳妇见公婆
作为媳妇,回长安见的第一拨人不是公婆,这对于一般人来说自然是有违孝道。然而,裴先并非那种斤斤计较礼数的人,自然不会对媳妇的姗姗来迟有什么怨言;至于阿史那伊娜就更不用说了,她虽有一个继子一个亲生儿子,却没有女儿,一直都拿媳妇当作女儿看待,这久别重逢少不得拉着手嘘寒问暖了好一阵子,然后才用某种期待的目光扫了一眼凌波依旧平坦的小腹。
这都一年多了,怎得还不见动静?
对于妻子这种毫不掩饰的目光,裴先不禁咳嗽了一声,暗示阿史那伊娜先退下。直到妻子不情不愿地掩上门出去,他这才说道:“二郎的婚事虽说仓促,但既然是广邀宾客,又有岳丈亲自出面,还有钦化可汗和各部首领列席,也不怕族里那些食古不化的老人多嘴多舌。”
说到那些宗族长老,裴先露出了不加掩饰的轻蔑。想当初伯父裴炎当宰相的时候那些人阿谀奉承,伯父被杀他被流放的时候这些人却又翻脸无情,如今裴家一门重新起复之后居然还敢对他指手画脚,以为他还是当初那个愣头青小伙子么?他娶了一个出身西突厥的妻子又怎么样,他的次子娶了一个并非良籍出身的妻子又怎么样?他早就看清了,真正遇到大变的时候,世家子弟的尊荣什么都算不上!听了公公的这番言语,凌波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虽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但公公和婆婆尚在,就算那次是阿史那献忠不按常理出牌,但她和裴愿也逃不了责任。可还不等她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开口劝说公公抽身而退,却不料裴先又是洋洋洒洒一大篇砸了下来。
“十七娘,我听人说,昨日你在东宫和太子妃发生过争执。你们吵了些什么我不想问,我只想说。==太子是太子,太子妃是太子妃。太子并不是每件事情都做得对,但是对于眼下的大唐来说,任何其他人坐在这储君之位上,决不会比他做得更好。当初我在长安城遇险的时候,是你千方百计将我安排到了他那里,从那时候开始,清了他的气度,也看清了当今陛下的气度。陛下是仁厚天子,但陛下实在是太过仁厚了!”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转载 自 我 看 裴先拿起旁边的茶盏随意呷了一口,欲要放下的时候却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就这么把茶盏捧在了眼前:“就如同这盏茶,虽然需要茶叶,但同样需要泉水。还需要各式各样地果子蜜饯,但是,各种东西的分量作用却各有不同。陛下执意一碗水端平,但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永远无法一碗水端平。为那些冤死的人平反自然是好事。可陛下连李重俊这样犯上作乱的人都可以谥曰节愍,追赠太子。那么天底下还有什么公平正义可言?”
凌波此时也觉得坐不住,索性也站了起来。虽说面前的是长辈是公公,但她仍是觉得不吐不快。竟是也一样拿起了自己的茶盏,却是轻轻把盖子掀开放在了一边。
“公公刚刚说的话确实没错。但是,公公是否想过,太子原本犹如合上盖子的茶盏,内中是什么别人都看不清楚,陛下只觉得人体贴孝顺很有才能。可如今他却像是这掀开了盖子的茶盏,内中有什么东西都已经让人看清楚了。陛下如今不是相王而是天子,太子如今不是郡王而是太子,彼此之间地关系不仅仅是父子而是君臣。又岂能只怪陛下忘了昔日的旧事?”
裴先接下来本有一大堆话要说。此时却觉得口中一噎,长篇大论竟是无论如何也进行不下去了。见凌波的炯炯目光直视过来。他只好深深叹了口气,放下茶盏便背着手来回踱了两步,忽然立定转过身来,一字一句地说:“十七娘,我不想以公公的身份强压你做出决定,但我可以明白无误地告诉你,我认准的事情决不会改变,而我认准地人也决不会改变。你不要忘了,即便在当初那样混乱的情形下,太子也不曾狡兔死走狗烹把你抛出去平息众怒,相反则是宣扬你的赫赫功勋,这就表明太子并非没有容人之量。”
说到这里,他露出了几许疲惫之色,轻轻摆了摆手:“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就是了,朝夕请安就免了,我和伊娜都不是计较这一套的人。”
彼此地话都已经说透到了这个份上,凌波便只得裣衽行礼告退。心事重重的她出门下台阶时险些被绊了一下,好在身旁有人搀扶了一把这才站住了。直到这时候,她方才发现阿史那伊娜竟是一直都没走,就站在书房这边地廊下。
“婆婆……”
阿史那伊娜笑吟吟地挤了挤眼睛,把一件厚厚的裘皮帔子盖在了凌波的肩头,继而又轻轻拍了两下:“他说地话我不懂,又怕你们两个吵起来,所以就在外头听着。放心,你公公一向知道我有这个习惯,他耳朵灵着呢!这长安城里头乱七八糟的名堂多,我也不懂,没法给你们出什么主意。我只说一句,你只要按照本心去做就好,别勉强自己!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大不了我捆了他跑回庭州继续放我们的牛羊,这个官我们不当了!”
凌波紧紧揪着那帔子的下角,忍不住轻轻咬住了嘴唇。不知不觉,她想到了去世多年的母亲,想到了死得不明不白的上官婉儿,登时再也克制不住心头激荡的情绪,一下子伸出双手抱住了阿史那伊娜的脖子,眼泪夺眶而出。
“呃……丫头你哭什么!”阿史那伊娜猝不及防之下遇到这么一遭,顿时有些手忙脚乱,但很快便放松了心情,轻轻地在凌波地背上拍了两下,口气变得柔和无比,“好啦好啦,我阿娜以前说过,遇到什么事别憋在心里,大哭一场就是了。你这孩子就是什么事都自己藏着,也不知道找人分担分担,好歹我也是你婆婆呢!”
说这话地时候阿史那伊娜脸上尽是喜悦的笑容。她从来就想要一个女儿,奈何天不从人愿,十月怀胎生下来地竟是个儿子。于是,女儿的那些撒娇体贴就都和她绝了缘,直到继子带回来这样一个漂亮媳妇,她方才得到了机会…………这没办法打扮女儿她就打扮媳妇,没法子娇宠女儿她就娇宠媳妇,迟早得把当初那些缺憾弥补过来。
于是,好容易等凌波松开了双臂,她便掏出帕子在那张脸上擦了擦,这才嗔怪道:“看看,哭得和一只大花狸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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