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宫缭乱》第185章


面对比自己高了足足七级有余地大都护。面对人家这样放低身段道出地实在话。裴愿自然无话可说,将此次战事原原本本解释了一遍,便顺竿接下了回长安奏事的重任。而等他疲惫地回到自己家中之后。他地这满身伤势又引起了一阵鸡飞狗跳。要不是他坚持三日之后便要动身上路。阿史那伊娜留下地那个总管恨不得把这位大少爷捆在床上养一个月伤。
而裴愿回到庭州地当日。北庭大都护便连夜派出了八百里加急地信使。十万火急火烧火燎地往长安城送去了奏报。太上皇父子对裴家地恩宠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他就搞不懂了。庭州又不是什么世外桃源。这裴家大少爷干吗非得在这里呆着不挪窝。而且还跟着去打了一场和大唐毫无关系地仗?但不管怎么说。这一次。他应该能够卸下肩膀上那个沉重地包袱了。
长安城正是东家欢喜西家愁地时节。李隆基虽然派出了信使。但是。在如今地情势之下,他并没有多少把握能够保住刘幽求地性命。毕竟岭南对于他这个新登基地天子来说也是一个鞭长莫及地地方。而张说被派往东都洛阳地担任左司留守,裴先外迁秦州都督。他在文官最高集团中地臂膀几乎被连根斩断。这几乎将他逼上了绝路。
“这样地皇帝当着还有什么意思?”
站在旁边的高力士听到李隆基这样的喃喃自语,险些惊出了一身冷汗。好在四周没有外人,他定了定神便婉言劝解道:“陛下,那三位或流放或外迁,已经是不可阻止。但陛下昔日有定国之功,哪怕在宰相之中并无优势,那些次一等的文臣却是心向陛下,百姓也是心向陛下。既然太平公主步步紧逼,陛下不若韬光养晦,就如同先前一样。”
这个先前指的是什么,李隆基自然是心知肚明。遥想自己当初声名不显却一击中的克敌制胜,如今被人死死盯着步履维艰,他便微微点了点头。忽然,他想起今天还叫了人来,便转头对高力士吩咐道:“你去看看陈珞和徐瑞昌是否来了。”
等到高力士应声而去,他便想到了那一日凌波托其带来的消息。尽管都不是什么好消息,但早知道有所准备总比晚知道手足无措的好。自那一次东宫西池边上单独见过一次之后,他便再不曾单独见过她,可先后两次这样的事情,他必须承她的情。而且,之前欠她的那些人情,似乎直到如今还没还清。
“人情债还真是越欠越多。”
李隆基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悠悠然背转身的时候,却见陈珞和徐瑞昌已经来了。然而,他们俩都是步伐稳重地朝这边走来,偏生高力士不是在前头引路,而是连蹦带跳地窜了过来,喜上眉梢地递上了一封信。而他的所有疑虑,都被高力士连珠炮的一句话给全部打消了。
“北庭都护府送来八百里急件,说是东突厥默啜已经退兵,由北庭都护府录事参军事裴愿回长安奏告内中一切事宜。”
裴愿平安回来了!李隆基在一愣之后,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要是那个愣小子出了什么事,他实在是难以想象某种可怕的后果。好在吉人自有天相,裴愿总算是安然无恙,到时候奏告了父亲,想必也能让父亲安安稳稳睡几个好觉。于是,心情大好的他看到陈珞和徐瑞昌上前行礼,便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尽管他们都是他当初在东宫的心腹属官,但由于资历不够年龄不够,他自然不可能把他们提到某些重要的位置,再加上他这个皇帝并不能毫无顾忌地召见低品官员,所以这竟是他即位一个月来第一次见到他们俩。陈珞如今是殿中侍御史,徐瑞昌却推辞了众多实权官职,只当了一个小小的太乐令,因此丝毫不引人注意。天子召见必有起居郎记档,然而今日李隆基无论如何也不想和两人的谈话存于起居注之中,因此刻意让高力士安排了这样一个地方,扫除了所有痕迹。想到两人虽然来历不同,却同样是来自于凌波那里,他不禁生出了一种微妙的感觉,但随即便正色道:“如今朕是天子,不好像以往那样和大臣往来,也不可能随便接见外臣。你们官位不高,不会有人死死盯着,所以不妨多多结交一些大臣。”
这是极其简单明了的吩咐,因此陈珞心领神会地答应了下来。而徐瑞昌沉默了一会,忽然开口问道:“陛下,臣听说薛大人缺席朝会数次,乃是因为身体不适。陛下登基之后和薛大人来往少了,是否需要臣与陈大人去探视一番?” 
第二百一十九章李代桃僵
立节王薛崇简的宅第位于光禄坊,原本是安乐公主的旧居。安乐公主被杀之后,这座宅子便被赏赐给了薛崇简。他是太平公主之子,又封了郡王,在别人看来自然是一等一的权贵,因此这搬迁之后曾经有数不尽的官员前来趋奉拜访。只不过薛崇简是个古怪的脾气,除了投眼缘的,其他的一律挡驾。再加上他从不为别人说项,久而久之这访客就少了。
这一日,一辆白铜饰犊车停在了这座门可罗雀的宅第前。守门的一个门子看到有人从车上下来,便懒洋洋打了个呵欠,寻思来人是不是刚刚到长安城的人不知道自家门上的规矩。及至看到那被侍女搀扶下来的是一个美貌少妇,他渐渐有些纳闷了。和那些成天喜欢猎艳的皇亲国戚相比,自家主人对于美色的喜好不过寻常,而且自家王妃也不太结交其他贵妇,这来的是谁?
于是,在对方报出永年县主这四个字的时候,他足足愣了好一会儿…………这决不能怪他孤陋寡闻,因为这一位从来不曾登过门…………在反反复复思量了好一阵之后,他终于想到了这一位是何许人也,赶紧把人请进了门,自己则是一溜烟跑进了里头通报去了。
薛崇简匆匆迎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那棵柳树下头的凌波。此时已经是十月,春夏郁郁葱葱的柳树上早就没了叶子,只有一根根枯黄的枝条。然而站在那下头的凌波穿着一件鹅黄色掐丝衫子,系了一条葱绿色郁金长裙,披着一件大氅,竟是让这萧瑟的深秋多了几分春日的气息。他站在那里打量了一会,这才笑吟吟地走上前去。
“哈,我还以为那个门子胡说八道诓骗我呢。想不到真是你!十七娘,你这个稀客一来,我这里还真是蓬荜生辉!”
面对这种程度的调笑,凌波只是微微挑了挑眉:“薛二哥你就请我在院子里说话么?”
“咳,我哪里敢!”
薛崇简苦笑地摩挲了一会下巴,实在搞不明白今天凌波为什么会跑到他这里来。话虽如此,贵客登门不可怠慢,他仍是亲自殷殷勤勤地把人带到了正房大堂,面对面坐下之后。 书&;斋他便屏退了所有的侍女,这才好整以暇地问道:“十七娘你回长安之后很少上各家走动,今儿个料想也不会那么空闲跑到我这里来喝茶聊天。我这个立节王只是听着好听,母亲不会听我地,三郎那里我说话还不见得有你管用。至于太上皇就更不用说了。十七娘,你找我究竟什么事?”
听到薛崇简这么直截了当的问话,凌波只得回瞪着他,发现某人一味笑吟吟的,她只好收回了自己犀利的目光。沉思了一会,她便没头没脑地问道:“薛二哥,如今太平公主和陛下水火不容,看样子不到你死我活谁也不会罢手,你夹在当中难道就从来没有觉得为难?”
薛崇简没料到凌波居然问这个问题,愣了片刻便哈哈大笑了起来。良久。他才止住了笑声。无所谓地拿起面前的一杯茶一饮而尽,这才漫不经心地笑道:“人人都说母亲酷肖圣帝天后,你知道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么?昔日天后为了皇位大权,先后杀二子废二子,即便是对母亲也并不是一味偏爱,因为她从来不让母亲干预朝政。而母亲对于我们这些儿女也是一样。她给了我们荣华富贵。但若是我们阻了她求取权势的路子,那么她一样不会留情。”
说到这里,他忽然眯起了眼睛,脸上露出了几分令人不寒而栗的怨毒:“自从三郎继位登基之后,我劝过母亲收敛一些,和新君作对并没有好处,毕竟我们全家已经都有了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必紧攥住权势不放。结果,你也该知道母亲是用什么法子回答我的劝谏。”
他随手扯开了自己身上地锦袍。毫无顾忌地指点着胸前几道淡红色地疤痕。阴恻恻地冷笑道:“这就是母亲地回答。她说我妇人之仁。不是她的儿子。于是赏了我几顿鞭子。让我记住什么是母子。将来也好明白什么是君臣。昔日圣帝天后在杀了章怀太子。扑杀了自己地两个亲孙子,又将雍王守礼拘禁于宫中,每年数次派人鞭笞。天后给每个子孙留下地都是恐惧。而母亲他日若是事成。大?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