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哥教主番外篇》第7章


周饼不过大脑地张口就问:“男的女的……”
焦磊端碗的手一顿:“……男生。”
司小年轻笑出声,这次就连打盹的齐然都笑了,他比司小年笑的声大,司小年捏了快蒜香羊排塞进他嘴里,咕哝道:“睡你的觉。”
自从辞职后,司小年一面顾着司进的俩超市,一面自主创业,做起了民宿。装修了姥姥留下的二层小楼——地中海主题民宿。第一年惨淡收场,将将回本不亏。第二年加入有机果蔬采摘、生态鱼塘垂钓、纯天然海滩度假等这些项目。又因为在成山大学做了广告宣传,“校友66折”简直让司小年的民宿生意六到飞起。其后几年成本全部用于扩张,从一间民宿小楼增加到三间民宿小楼。
从前年起,已经接起了企事业单位的大单,并且与司大年合作接起了婚礼策划。焦磊每到寒暑假都会来帮忙,偶尔还会带几个打零工的学生。
如今司小年的民宿已经是远近闻名,旺季更是需要提前一年预订。
齐然睁开一只血丝满布的眼睛狡黠地看看焦磊再看看自己不争气的弟弟,先打了声招呼:“磊哥。”
焦磊将四盘小炒分别往周饼和司小年面前推了推,又叮嘱齐然:“注意身体。”
齐然又闭上眼,语气得意道:“正在养精蓄锐,准备……”
司小年抬手捂住鸟嘴,提溜起齐然拿起俩人的大衣和围巾,讪讪道:“先走了,晚上过来吃火锅。”他和齐然如今还住在成山大学东门52小区那个一室一厅的鸟窝里,前几年买了下来。俩人都不想搬,窝虽小但回忆满满当当塞了一屋子,舍不得走最后买下来当家了。
齐然不满地低声反驳司小年:“哪来的时间做火锅?你知不知道咱俩几天没做唔唔唔~~~~”司小年对齐然的没脸没皮简直防不胜防,赶紧捂嘴拖走。
周饼好不容易从尴尬里爬出来,揶揄道:“诶?不是养精蓄锐了吗?那晚上火锅是吃辣的还是不辣的?”
齐然睁开两只血红的眼睛,伸手罩住周饼后脑勺就要往大碗米饭里按,周饼鼻尖都触到米饭粒了,突然脸上罩上来一只大手。
“哐啷!”
两只手一前一后夹着一个脑袋按进了米饭碗里。
周饼蒙的有点幸福!
他鼻尖抵在焦磊手心,有股浓浓的烟味儿,皮肤干燥温热,手茧挺厚,估计最近集训没少上手示范。
齐然被焦磊不咸不淡地扫了一眼,司小年想笑不敢笑,抓过齐然按在周饼脑袋上的手揣进自己大衣兜里,揶揄焦磊却是对着齐然说的:“以后再想动手,提前给我个眼神儿,傻鸟。”护犊子谁不会,嘁!
焦磊被司小年揶揄的耳根泛红,无奈地抬起周饼的头,翻手看自己手背上粘的都是米饭。
周饼一脸嫌弃地撇嘴:“烟味真重!你用烟泡澡了?”他说着放下筷子,抓过焦磊的手把他手背上的米饭一粒粒捏下来填进自己嘴里,边摘米粒边嘟哝:“你这手,真是糙的可以了……”
齐然看得直咧嘴,边往外走边说:“周饼你还能更恶心点!直接舔得了!”
周饼无视他哥嘴毒,摘完米粒冲齐然背影呲牙咧嘴做鬼脸,转过头也不看焦磊,推推菜埋头催促道:“快点吃,凉了,我下午还有课。”
周饼扒了半碗饭进去,旁边的人还没动筷,他感觉嘴里嚼的是心脏,嚼劲还挺好,越嚼跳的越快,越嚼跳的越凶。旁边那两道凝视他的目光就没动过,他快要顶不住了……吃饭求你了,快吃求你了……
“当!”
最终还是没顶住那两束目光,败下阵来,周饼将碗一放起身要走。可起了一半又被猛地一拽,拉了回去。两根修长的手指成倍地在他眼前放大,直到耳边的青发茬被不轻不重的扯了一下。
焦磊一直盯着指尖的饭粒,好像在思考吃不吃,这个问题他一直思考了一分多钟。
周饼抽了抽被攥紧的手腕。他垂眼盯着面前狼藉的空碗,焦磊垂眸盯着指腹上托起的米粒——估计是齐然按他脑袋时粘在鬓发上的。
时间凝固,滴落如琥珀。
许多年后,想到这一天,周饼问焦磊当时在想什么,焦磊惜字如金道“想你为什么不看我。”
泪,笑着流和哭着流,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痛彻心扉。
静默通常有两种解读,一是默许,二是默拒。
周饼聪明反被聪明误地怀抱第二种,揩掉眼尾的湿润去上课了。
……
这年的初雪连着下了一整夜一白天,鹅毛大雪,飞飞扬扬,自由自在。
“这人到底等哪位小姐姐?小姐姐太瘠薄有面子了吧!”周饼室友跑到窗边看完又跑回来嘚啵。
“系花中午让饼爷给弄哭了,这会儿不知道躲在哪儿嘤嘤嘤,不会在等系花吧。”有人插话说。
周饼全没听见,因为带着耳机音乐震耳欲聋,他现在特别需要躁动的氛围,否则一安静下来整个人如坠冰窟,没一处有温度的皮肤。
他失魂落魄地摸了摸鼻尖,贪婪地嗅了嗅摸过鼻尖的指腹,他想他他妈就是个疯子!等个屁!那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傻逼!
心里骂完,想到那张万年不化的脸,顿时颓了,眼睛一眯觉得自己没出息的人神共愤。
室友拍拍周饼:“怎么又趴下了,是不是发烧了?”
周饼心道,你丫才发骚了!呸,发烧了!
上完后半节课,天已经黑了,起了大风,屋外狂风呜鸣叫的恕?br />
周饼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耷拉着脑袋穿过长长地走廊,脚步拖拖沓沓,耳机一个塞着一个垂着,书包肩带一个攥着一个垂着,羽绒服大敞四开,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颓”。
飘到一楼,有个女生匆匆往外跑,撞了他一下,一个不到160的娇小女生撞得他一个186的男生趔趄的差点趴地上。
女生也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不知道是扶还是不扶。
周饼撩眼皮歉意地笑笑,抬下巴指指玻璃门外站着一个男生,男生怀里抱着一件大衣。
“等你的?”
“嗯,对……”
“我没事,没站稳,走吧。”
女生同样回以歉意的微笑,跑向门外的男生。等在门外的男生撑开怀里的大衣兜头裹住娇小的女生,搂着裹成粽子的女生匆匆走了。
风再大,雪再大,天再黑,有人等你……周饼自嘲地一笑,喃喃自语:“真他妈幸福。”
推门出去,夜漆黑,雪片如刀,狂风吹的人站都站不稳。
大敞四开的羽绒服外套没一会儿就吹的露了两肩,薄薄的羊毛衫简直比单层的卫生纸还薄,周饼挺好奇怎么没感觉多冷呢?
看来他马上能立地成佛了,现在温度对他来说都不是事儿。
脚步虚浮地飘下台阶,飘向校园中轴路,隐约看见正对面的树下立着一个人,高高大大,一身白。
看清树下的人,周饼的心脏顷刻间碎成雪片,哗啦啦随狂风吹的一点渣不剩,血腥味满口。这才是雪人,当之无愧的雪人。脚下积雪已经没过脚踝,肩上、头上的积雪都有一掌的厚度,看来很久没挪过步子了。
周饼大步走过去,怒火冲天,将书包“砰!”地砸在焦磊脚下,雪沫四起,两人中间顿时飞起了一道屏障。
“你在这做什么?!”周饼拼命压下内眼角拧着眉头,他怕,非常怕稍稍睁大一点点眼睛,眼泪就能夺眶而出。
焦磊好像冻成了一座人形雕塑,没有温度,没有情感,甚至没有肢体语言,如果不是那对儿看见周饼后痴痴的目光,周饼会即刻宣布“此人已挂!”。
“你在折磨我吗?!”他狠狠戳着自己心口质问。
“啊?!”声嘶力竭的一声叱咤。
“需要我彻底消失吗?不许纠缠对不对?!不见你、不想你、不喜欢你可以了吗?!有多远滚多远对吗?你想让我怎么做!你说!你说我就照做!”话到最后变成了凄厉的恳求——只要你想,全部答应你!
字字锋利如剑,出口时先划破了周饼的唇,飘过焦磊耳畔刺破了他的皮。
两个人,一个面如泥塑眼如明灯,一个狰狞可怖眼底血红。
焦磊于他,就像一个在无边黑夜里葬送了唯一亲人又在茫茫风雪中走失的孩子。这个失魂落魄如行尸走肉般的孩子天南海北地流浪,不曾停歇,直至遇见了他。可这个孩子全部的勇气都在“葬送”和“走失”中耗光了,于是远远地尾随着他,忽远忽近,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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