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哥》第4章


他小心翼翼起身,胡乱穿上衣服,急匆匆逃走。当时那画面实在太过令他震惊,他根本来不及去想,所有行动都是下意识的。
床单上到处是已经干涸的黏液污迹,而还在睡着的川哥身上到处是青青紫紫,甚至在他醒来之前,他的东西还顶在川哥腰间。
多么明显的犯罪证据,简直是昭然若揭。
大强脑子里混乱一片,既愧疚又无措,只记得昨晚醉酒后找来这里拿落下的手机,可之后的事情却怎么也记不清了。
该不会是……他把川哥给强了吧!
大强心里想着,不知道该以怎样表情心态来面对川哥。
于是他就逃了。
现在想来,大强真想砍自己一刀,竟然就这么丢下川哥一个人,真是该死。
可越拖越不知道该怎么跟川哥开口。
今天是大年三十,家里人忙着炒菜做饭张贴打扫,大强妈妈嫌他碍手碍脚,让他出去找朋友玩。大强难得有了空闲。
这么久没联系川哥,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大强想着,心里越发没底。
可是这些天那个清早的场景一直在他头脑里转啊转的,再不去见川哥,他就要被自己逼疯了。
咬了咬牙,大强还是决定去见川哥。
妈的,死就死吧。只要川哥还愿意理他。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要见到他,心情突然间豁然开朗。
大强外套也顾不得穿,搭在肩上风风火火地出门了。
骑着爱驾“舒克”一路飚速到了川哥麻辣烫门口。
直接推门进去。
没看到门上挂着的写了“春节期间暂时歇业”的告示牌子。
正在完成春节歇业前最后的打扫地板工作的小黄毛抬起头惊诧地瞪着他。
“你干什么的?”小黄毛一脸警惕。
大强愣了愣,没理他,径直看向四周。
川哥不在他最爱的小藤椅上,也没有坐在任何桌边角落。
大强喊了声“川哥?”,一边往里屋走。
小黄毛跟上来想拦住他:“川哥不在。”
同时大强已经看清了里屋的情况。
川哥确实不在。
里屋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住在这里的人好像要去长途旅行,那些日常要用的东西都不在了,屋子比之前明显少了几分人类生活的气息。
“他去哪儿了?”
第5章 Chapel5
“不知道。不过他说春节过后就会回来,可能是回老家探亲吧。你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再说吧。”小黄毛酷酷地靠在门框上,说道。
大强拿起手机,终于想起打个电话给川哥。
漫长的铃声过后,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喂?”是那个熟悉的慵懒而淡然的声音。
电话这头的大强那一瞬间感觉自己激动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一开口嗓音还没从情绪里缓过来,有点沙哑:“你怎么走了也不说一声?”
“我家里这边出了点急事。”川哥声音低低地,“你嗓子怎么了?听起来怪怪的。”
“没事。”大强轻咳一声,把发紧的嗓子拉开,下定决心开口道:“那天晚上,对不起。我喝多了才会……”
“我知道。”川哥打断他,“我没怪你。”
“不是,川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大强正想说下去,川哥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
“你男朋友吗?”大强听到电话那头乱七八糟的声音里隐约有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不是。”他也听到川哥的回答。
“喂?”
“我还有事,改天再聊吧。”川哥的声音突然冷淡了下来,匆匆挂了电话。
大强憋了一肚子的话都没说出来呢就这么被堵回去了,很不甘心。
可是,他不是没脑子的人。
川哥刚才突然变化的态度,还有那个男人的声音,也太可疑了些。
而且,还有他家里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川哥提都没提。
大强想起这个,立刻给川哥发消息,问他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
按了“发送”键抬起头,这才想起这里还有一个人呢。
小黄毛依然抱着手臂斜眼看着他。
“你怎么还在这里?川哥的伤还没好吗?”大强问他。
小黄毛这下终于想起来这人是见过的,确实是老板的朋友,这才不情不愿地答道:“他的伤早好了,不过我乐意来这儿,这儿待着舒坦。这几天川哥不在,我就替他看几天店。明天就过节歇业了,今儿是最后一天吗。”
大强听着有点吃味,川哥竟然就这么全然信任地把店交给了一个外人。
于是有点没话找话地道:“你怎么不去上学?”
“辍学了。”
“你爸妈不管你吗?”
“哼。”小黄毛冷笑一声,不屑道:“他们才顾不上管这些。”
小黄毛撇过脸,低声嘟囔道:“而且,我妈早就过世了。那个女人根本不配替代她。”
看他穿着,浑身上下几乎都是名牌。小小年纪的,自己赚钱买来的可能性不大。
大强大概知道黄毛家里的情况了,肯定是个从小缺乏爹妈疼爱的富家子弟。而且,亲娘早逝,亲爹再娶,继母肯定对他不好。
大强瞬间就不想跟这孩子较劲了。
唉,怪不得天天在外头跟人打架。大强瞬间脑补了一出豪门之下的家庭悲剧。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小黄毛不爽地瞪着他。
大强回以安慰性地一笑。
“对了,川哥有没有告诉过你他家在哪?”临走之前,大强问黄毛。
“你要去找他?”
“嗯。”大强低头划开手机,川哥一直没回信息。
“如果你找到他,可不可以帮我带句话给他。”黄毛难得换上一副诚恳的表情,语气认真地说道。
大强答应了。
另一边,川哥正面对着一个他最不想面对的人。
他的哥哥。
确切地说,是他的养兄——安堂。
他自己的亲生父母在他四岁那年出车祸死了,留下他一个人,家里亲戚们表面上纷纷为他小小年纪就面对遭遇而深感同情,可暗地里却互相推脱,没有人愿意收养他。
只有当时爸爸最好的朋友——安叔叔一家站了出来。
从那以后,他就过继到安叔叔家的户口里,成为了他家的一份子,和原来的亲戚们再也没有半点联系。
原本一切都很好,可是只有一个人不满意。
那时候安堂也不过才六岁,却已经能够想得出各种各样整人的方法了。
像什么被子里面放毛毛虫啦,饼干里面涂芥末牙膏啦,一不小心把盐罐子打翻倒进他的粥里啦。各种各样的恶作剧层出不穷,而这些小小的恶作剧已经能够充分表达安堂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弟弟有多么排斥和厌恶了。
那时候川哥也不叫刘川,因为姓氏与家里人不同的缘故刘川常常被人问起,安叔叔怕他想起过去不开心,干脆带他改了名字,叫安岩。
虽然那时候川哥还小,但他多少也明白寄人篱下总该低头,面对安堂一次又一次地挑衅,他只是沉默以对。刚开始,他的沉默让安堂的行为变本加厉,有时被欺负得狠了,川哥也不会在面上露出半点反应,只会事后躲在无人的角落偷偷擦眼泪。后来,安堂见他反应无趣,倒也懒得搭理他了。
两人的关系一直僵持着,直到川哥上初一的那一年,而安堂上初三。
川哥和同班一个叫阿杰的男孩在一起了。
那是川哥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性向,第一次心动,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
那时阿杰常常到家里来玩。有一次川哥他俩在后院小树林里接吻,记忆中那是一个青涩地、带着未成熟苹果香气的湿润的吻。两个人心跳如擂鼓,在安静的空气里清晰可闻。
可是这一幕被来捡球的安堂看见了。
安堂阴着脸走过来,说:“你们在干什么?”
川哥他们被吓了一跳,慌忙分开。
安堂冷冰冰地看着他俩,眼神里那种掩饰不住的嫌恶让川哥感觉自己从头顶凉到了脚跟。
安堂转身要走,川哥赶紧追上去拉住他。
“哥,求你了,别告诉叔叔他们。”
那是川哥第一次开口求他。
可安堂只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狠狠甩开了他的手。
安堂终究没把这件事告诉爸妈。
川哥后来有去问他为什么。
安堂的回答是——“我犯不着拿你那种事情恶心他们。”
可是就在那天,安堂为他打架了。
他和阿杰的事情不知道被谁传开了,班里的男孩们开始孤立他们,甚至欺辱他们,撕掉他们的作业本,在他们的桌子凳子上涂胶水,手段又下等又恶劣,以看他们出丑为乐。
那天放学,几个男孩在路上把川哥给堵了。
他被逼到小巷子里,几个人把他踹倒在地,逼他脱掉裤子,一边哄笑一边起哄说要看看他是不是和他们下面长得不一样。
川哥不从,几个男孩一拥而上把他按住了,手脚不能动弹的川哥眼看就要被扒掉裤子。
突然,一个男孩被踹到了一边。
紧接着,另一个男孩也被踹开了。
男孩们反应过来,愤怒地转过身,面对来人,摩拳擦掌着就要冲上去教训这个多管闲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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