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凶器》第96章


路复杂的血蝉丝就会在空中搅成一团,到时候别说杀伤对手,说不定还会把自己的手脚缠绕起来,白白送给对方一个大礼。温青青的额头上已经隐隐有汗渗出,她开始怀疑一个人对付方绝的决定是否是个错误,自己是否太托大了。
就在她脑海里闪现出这个念头的同时,方绝突然站住不动了。温青青心里一喜,几缕血蝉丝飞速向他身上缠绕而去。眼看血蝉丝就将缚住方绝身体,但温青青戴着手镯的手突然一紧,就像被线牢牢的牵住绑住一般。月色下,方绝的左右两手上各多了一把银光闪闪的小刀,隐约能够看见几缕泛着血色寒光的细线连着那两把小刀,绷紧在刀与手镯之间。方绝的嘴里竟然也咬着一把小刀,上面似乎也有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色寒光。
方绝的脸上,有一道细细的血痕,却割的很深。他在不断的躲避中,慢慢看清了血蝉丝的攻击路线,一共三组六缕,分攻上中下三路。他一狠心,送给温青青一个全面攻击自己的机会,用三把小刀缠住了所有的血蝉丝,只要稍有闪失,只怕他的几块肉就要被血蝉丝割下来。
但他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冒险。在方绝的字典里,冒险就和睡觉,吃饭这样的字眼一样平常。这次,他的冒险又成功了。
一次成功可以说是运气,但一个一直冒险成功的人,就不能用运气好来形容。
方绝对着一脸惊愕的温青青笑了笑,突然松了手,三把薄薄的刀片原本就被蝉丝拉的紧紧的,就像被绑在拉满弓弦的箭上,如今有如三支离弦之箭向温青青疾射过去,在空中划出了三道银色闪光。
温青青扭身躲过了其中的两把,第三把划破了她的肩膀,在她裸露雪白的肌肤上割出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她刚想收回散落在外的血蝉丝,又是两道银光向她迎面飞来,温青青只能再躲。
六道银光过后,温青青的背上撞到了一棵大树,已退无可退。那些散落在外面,未来得及收回到手镯里的血蝉丝也乱成了一团,互相捆绑缠绕,根本无法再用。
“噗”的一声,第七道银光射入了温青青左手的手肘关节处,几乎与此同时,方绝也躲开了温青青手镯里的最后一支天蝗刺,冲到了她面前,一把冰冷,薄如蝉翼的小刀贴住了温青青的咽喉,并牢牢抓住了她那只戴着手镯的右手手腕。
“就算不用现代的方式来战斗,你也是个失败者。”方绝在温青青耳边轻轻的说道:“密宗,就应该沉到历史的淤泥里,永远不要冒出来。”
温青青看着方绝,脸上毫无惊慌的表情:“你没有被镇魂铃催眠,只是骗我?”
“你也说了,那只是一种催眠术而已,就算它是一种古老高级的催眠术,也可以用意志力去对抗。我只是凑巧对于对抗催眠术很有心得,而且身上的刀也多了些,如此而已。”
“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我早知道了,”方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讥诮:“你们的计划,温老板早知道了。”
温青青的脸色终于变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方绝冷笑:“你以为那些答应和你们站在一起对抗温老板的人里,会没有胆小的叛徒,犹大?”
温青青恨恨的瞪着方绝,似乎想要挣扎。方绝手上的刀一紧,有淡淡的血丝浮现在了温青青雪白的喉咙处。
“温老板让我给你一个机会,”方绝说:“只要你现在愿意把混在温家卫队里,你的心腹和密宗的人手撤离,并且去别墅大厅表明恰当的立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再怎么说,你也是他的侄女。”
“就这么算了?”温青青大笑起来,已经陷入她肌肤的那把小刀,又深了几分:“你以为我是第一天认识温齐飞吗?若不是他逼我,我会那么早就出来反对他?”
“早晚你都会的,只是时间问题。温老板只是削弱了你的地位,这样就逼你了?难道权利对你一个女孩子来说真的那么重要?”
“你不是温家的人,怎么会明白温家的事!”温青青的眼前又浮现出父亲母亲的影子,她从小就发誓要争气,要成为温家后代中最出色的人,替自己的父亲完成接掌温家的遗愿——虽然她的父亲从来没有这样说过。自己吃了那么多苦,忍受了常人不能忍受的经历,为温家做了那么事,最后温齐飞竟然想把自己扫地出温家的门!那个害死自己父亲的男人现在削弱自己的权利地位,以后就会把自己置于死地,就像父亲一样!
自己没有做错,温青青想。今天不反抗,以后也是慢慢的在温齐飞的阴影下凋谢死亡。那个可恨卑鄙的家伙已经在怀疑自己,那么好,就让我们在今天作个了断,再拖下去,自己就更加没有胜算,因为眼前的这个年轻男人,方绝,已经完全展示出了取代自己的能力。
温青青垂在身边,上面插着一把小刀的左手,悄悄的从开叉的裙摆里,大腿内侧摸出了一把小巧锋利的匕首,慢慢的把手伸到方绝的背后,向心脏的方位挪去。他应该看不见我的动作,那里被衣服遮挡住了,温青青心里暗暗在祈祷。
就在她的匕首快要捅进方绝后备的前一刻,方绝持刀的右手手肘突然向外一撞,把温青青本来就受伤而乏力的左手撞了开去,同时薄薄的刀锋风一样的抹过了她的咽喉,一条美丽的,细细的红色血痕在温青青修长白绽的脖子上鲜花般盛开。方绝伸手压住了她的伤口,让血流的慢一些,看着温青青的眼睛,发现那双美丽的瞳孔在短短的时间里涌现出了多样的情绪,痛苦,坚韧,怨恨……他突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人的心里,会有如此强烈复杂的思想,导致就算流血,受伤,甚至失去生命都在所不惜。
“其实,无论你答应与否,我都会杀了你。”方绝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放开了压住温青青伤口的手:“所以,不要恨你的伯父,不要恨任何人,特别是你自己——要恨的话,去地狱里诅咒我吧。”
温青青眼眸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了下去,有一滴泪水从她的脸上滑落,混在了脖子那里的鲜血中,消失不见。方绝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那是失望和不甘的泪水。
她到死,还是没能逃脱自己给自己定下的束缚。
那我是不是这样的人呢?方绝轻轻的把温青青那具还温热,却失去了生命的身体,平放在了松软的泥土地上。自己的心里是否也有这样强烈的欲望,让自己义无反顾的走上归与不归的路?一瞬间,方绝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些凌乱的文字和画面,自由,杀戮,江南小镇里的乌篷船,香喷喷的面条,非洲金黄色的草原,东京浅草寺后院里的那棵樱花树上的丝带,然后又是自由,还有卓韵秋清瘦,苍白的笑脸,黑色的,会说话的眼睛……
或许我也是这样的人。方绝为自己下了定义。每个人的心里都埋藏着一个最强烈的欲望,就算生命的代价也不能在权衡的天平上重于那个欲望。只是有些人明白了,有些人还在混沌之中。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被自己用刀割开喉咙的女人,她应该一直都知道自己的那个欲望,所以一直生活在被欲望驱使的痛苦之中。可悲的是,她清晰的知道那个欲望,却对于这被驱使的痛苦而麻木不仁。
那么自己呢?方绝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走在明白与混沌的边缘,时而清醒,时而模糊。自己仿佛一直在追求自由,那么什么是真正的自由呢?墨言曾说过,这个世界上存在真正的自由吗?自己说有的,但实际上,这也许只是自己的一个美好愿望,真正的自由在哪里?
又或者说,自己一直在追求着和卓韵秋一起的幸福,抑或是那个女孩单独的幸福?连方绝都觉得这个想法没有什么说服力。难道说自己对卓韵秋的亏欠感,只是自我安慰的一种方式?方绝突然觉得脑子里乱成了一团粥,怎么也想不明白。
但无论如何,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方绝伸出手,把温青青仍然睁着的双眼轻轻合上,站起身理了理衣服,从容的走出了小树林。来到树林外,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型对讲机说了句什么,没过多久,一个黑色的人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是刀锋组的核心成员之一,大兵。那五个家伙没有和方绝一起走,应该还在中国南方的边境,如今竟然出现在了温家的小岛上。
“那边怎么样了?”他问。
“话不投机,好像快开干了。”大兵嘿嘿一笑:“不过那些温家卫队,森林俱乐部的打手,还有密宗的人,已经被我们的兄弟监视起来,只等教官你的命令。”
“好,”方绝点了点头:“一有异动,格杀勿论。那边树林里有具尸体,叫几个有空的兄弟去收拾一下,不要毛手毛脚,”
说到这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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