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的朱砂痣》第145章


中笑开。
日旭脸色突然转暗,双眉紧锁,轻声问道:“我们的突袭是否成功?南朝的军队此刻到了何处?严军师,我们的布防不能松懈。”一瞬间,我们又回到了残酷的战场。
“请元帅安心养伤。”严丹走近我们,简明扼要地说道:“突袭的五千骑兵,依照昨夜的布置,成功突袭南朝后营,伤亡少于五百,烧敌军半个月粮草,歼敌三千。”
“好,果然在我的预料之中。”日旭一声大吼,随即无力地趴在我的身上,紧紧拽着我的手臂,直打哆嗦,“你们两位下手真狠,不让我有片刻喘气的机会。”
“元帅真是会说笑。”两位军医轻松地说道,原本营帐内压抑的气氛,此刻完全消除了,“元帅,可以了。你不要再有任何激烈的动作,每天都准时换药,三日之后,伤口应该可以完全愈合。好好休息,切忌。夫人,我们也拜托你仔细照顾好元帅。”
日旭已经能够撑起自己的身子,笑着直摇头:“怎么像对待孩子一般对待你们的元帅?”
“将军脾气执拗起来,与孩子无二。”我故意说道,“两位放心,我会像照顾孩子一般仔细看着你们的元帅,叮嘱他每天按时换药,每天准时休息。”
严丹也不由得扑哧笑出声来,连着两个军医一同退出了营帐。
“终于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日旭舒了一口气,“这三天,你会仔细照顾我,可是?”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那是自然。我受了那么重的箭伤,不也是你在一旁衣不解带的照顾我?我这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呵呵……”
“越来越乖张了。”日旭趴在我的腿上,闭眼休息着,转念想起便开口问道:“日照呢?梅兰的尸体他欲待如何处置?如果他能迈过这道坎,他便能蜕变成顶天立地的朗朗男儿。”
“梅兰的尸体不能留。”我从一边拿了件干净的衣服给日旭,“梅兰无论死活,对武朝来说,都是欺君叛国的大恶人,所以如果我们以梁家媳妇的身份把她下葬,那么我们也势必牵扯上所谓的欺君之罪。”我的话隐去了一半,皇上对梁家的猜忌和陷害,该如何与日旭说?
日旭在我的帮助下,勉强动着身子套上衣衫,依旧懒懒地趴在我的腿上:“如今驻扎在夜凉山下,我们攻守兼备,南朝不敢轻举妄动。我稍后便写一封罪己书递给皇上,伤势好转后,我亲自回都城向皇上解释梅兰之事,磕头领罪。”
“夫君,你糊涂啊!”我终于忍不住说道,“你曾经苦苦追查的那二十万两灾银,那搭上我母亲一条性命的灾银,完好的躺在国库中,你说这是为什么?那么大笔的数目,我的父亲一个人独吞而不留痕迹,根本是不可能的,除非有天底下权力最大的皇上在背后撑腰,亦或者,皇上根本就没有想过动这二十万两。”
“你何处得来的消息?”日旭猛地坐起身子,幸好我伸手扶着,“我们怎能在皇上背后论及皇上的是非?”日旭瞪大着眼睛,显然无法相信。
我坦荡地说道:“为何我要千里送粮给你,又是如何求到这些粮的,严军师应该都与你说过。难道夫君没有觉得有何不妥?我的父亲与宫中的人来往密切,严军师也有答应帮我去查清出其中的真相,你可以让军师一同来商量。皇上早就不相信你们梁家了,如今有了梅兰这个接口,在这场战争结束后,一定会重新定夺梁家的罪责。”
日旭沉思无言,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为官之人,应该铭记于心。
第九十四章 埋葬(一)
日旭的脸色在烛光的映衬下,时明时暗,显然是震惊于我刚才的话,日旭应该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为之鞠躬尽瘁的皇上和朝廷,居然有除掉他的念头。
“何人告诉你关于二十两灾银的事情?”日旭原本沉寂的脸孔,突然间严厉地对着我:“你在两军对阵的关键时刻,与我说这些,到底是何意思?”
日旭一直秉承着对朝廷的忠心,此刻不能接受我的说法,那是自然的,可是如今却是质问我的初衷。我脸上甚是尴尬,但瞧着浑身绑着绷带的日旭,只得默默地说道:“等夫君伤好了,我们再谈这事情。”如果我们赢了,日旭会答应我放弃所有吗?
“是不是苻清流?”日旭好像没有听到我的妥协,反倒追问起来:“他如何知晓这些的?”
我转身正对着日旭,认真地说道:“是苻清流告知我的。皇上委派苻清流为你筹粮,我亲自登门拜托他,他出于无奈才告诉我这二十万灾银的真相。”
“这一定就是真相了?”日旭眯眼打量着我,嘴角有一丝细谑“你就那么相信苻清流?”
看着日旭的神色,我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一变地问道:“你怀疑苻清流骗我?”
“于公于私,他都有这样的缘由不是吗?”日旭的脸色十分苍白,隐隐反出的红潮显然是心中激动万分,拉着我的手不由地握得更紧了。
“苻清流如果那样不可信,当初你又何必把我托付给他?”我的火气不由地往上窜,“苻清流有心害你,他又何必千里迢迢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送粮给你?”
“那是在灾银的事情之后,他也极有可能掩盖自己的罪责不是?”日旭话刚一出口,便有些后悔地看着我,随即连忙改口:“这些不过是我的猜测,只是可能。”
“没有什么可能,只要找军师一问,便可知清流所说的是真是假。”我一口否定了日旭的话,据理力争地说道:“难不成清流早就盘算好,梁家有梅兰这个奸细,所以他这样一个圈套,便可以让你放弃权力?清流从来就不是一个贪慕权势的人,你看错他了。”
“清流?”日旭干笑了几声,随即忽而躺回,两眼空洞得看着上空,“难不成是这场铺天盖地的战争成全了我和你?哈哈……”
“夫君……”我知道可能说得有些过了,难免让日旭起了误会,“你要相信我……”
“此事容后再商量。”日旭有些颓然的打断我,侧过身说道:“当下,最重要的是把南朝赶回去。月华,你也是懂理的人,这朝廷之事,无一不是牵扯甚广,其中的利害关系有些你知道,有些你也不能明白。让我处理可好?”
我无语应答,掀开一条厚被替日旭盖上,心中郁气沉沉,把被子拉到日旭脖颈处,冰冷的双手触及日旭温暖的脸颊,好像被烫到般退开,却被日旭一把拖进被窝,慢慢揉着。
“手怎么还是冷冰冰的?”日旭故作轻松地问道,似乎想打破刚才莫名的沉寂。
“很早以前就落下的病根,夫君也不是不知道。”我抽出手,替日旭掖了掖被子,“日照恐怕正在守着梅兰。”我不知为何有如此的感叹,“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梅兰做到了,日照却做不到,是梅兰不爱日照吗?情爱终究不过是伤人的东西,可是一个人难免感到孤寂寒冷,所以才会去找寻另一个愿意给他温暖的人,可是一旦找错了,便犹如两个刺猬抱在一起取暖,得到温暖的同时,也伤害了对方。”
日旭的手再次从被中探出自我的腰间环过,慢慢婆娑着起身,紧紧贴在我的身后,“我曾经说过,自己眼中容不下任何的沙子,是因为爱到了极致。虽然知道你就在我的身边,可是只要你有时晃神,又或者说出那个名字,我就会去猜你的心思。”
“你那么重的伤,却起起伏伏地来回折腾,是不是故意让我心疼?”我不敢回头看日旭的眼睛,更是岔开话题不愿意提及苻清流,我放下了和苻清流在一起的念头,却放不下对他的亏欠。我真的那么贪心?还是不愿意背负这揪心的取舍?
“这次的伤并不是很重。”日旭轻笑几声,“想到你就在营中等着我,归心似箭。”
我伸手捏了捏日旭的鼻子,也故作轻松地说道:“伤势不重,你堂堂的大元帅会自马上跌落?还会当场晕厥,需要两名军医替你医治?”
日旭在我脸颊上印上一吻,轻声说道:“你瞧见我背上的伤了?我早已经习惯了。我自马上跌落和晕厥,不过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紧张我。我现在是病人,不要和我顶嘴。”
我伸手掰开日旭的手臂,扭过身子看着他,忽而扑入他的怀中:“夫君,战争的可怕,我也明白。你只有无所顾忌,才可以战无不胜。”
“月华,你错了。”日旭抚过我的发丝,“只有心中有爱的人,才可以明白安定的可贵,才可以用尽全力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爱便是无敌。”
“爱便是无敌?”我重复着日旭的话,心中一颤反问:“朝良一样爱小雪,一样爱他们的孩子,可是他却保护不了,为什么?朝良说,是我们害死了他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所以他带兵回来讨回血债。我明明放他们走了,可换来的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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