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选在君王侧》第20章


“各位姐姐的都好,真叫我不知爱哪首好?”
一旁的姚锦瑟笑道:“我本来不擅这个,胡乱填了首,姐姐们莫笑。”
小宫女将她的接了过来,递到了苏怡面前。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苏怡点头:“论诗也是好的,只是太悲了,倒有些凄凉萧瑟之意了。”一边说,一边去看兰芷。
只见她在那里托腮沉思,纸上已经写了几个字。见苏怡来问,兰芷不好意思。
“我才有了半阕呢,下半阕怎么也合不上,姐姐帮我写了吧。”
苏怡暗暗好笑,拿来一瞧,是半首咏月的词。
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
苏怡略一沉吟,提笔续道。
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
姚锦瑟抿嘴笑道:“姐姐说我的太悲,依我看,姐姐还不是如此。”
苏怡失笑,自己不知不觉被兰芷的上阕带了过去,也弄出了悲凉的意境。
正在谈笑间,沈媛缓步走了过来:“时间已到了,怡儿你的呢?”
苏怡暗自惭愧,光顾着看别人的,自己的倒忘了写出来。
她急忙提笔一挥而就:初闻征雁已无蝉,百尺楼台水接天。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
沈媛连连称赞:“少不得要提这首为魁了。”
苏怡摇头:“我毕竟误了时,即使好也提不得。”
尹兰芷跑过来取笑:“既如此,免不了要罚姐姐的,媛姐姐快想想,罚什么的好?”
沈媛大笑:“傻丫头,人人都说得这话,你却说不得?”
“为什么?”兰芷傻乎乎的问,不解沈媛其意。
其余众女都明白过来,露出了然的微笑,只有兰芷还不停的追问原因。
沈媛终于忍不住,边笑边道:“你想想那半首是谁替你做的,要罚她,你也逃不了。”
兰芷这才恍然,不由脸红了。自己这是五十笑百步,原本想捉弄苏怡的,没想到连自己也搭了进去。想到这里她不好意思的朝苏怡望去,却见她仍是一脸从容淡然。
“兰芷年纪小,这处罚算在我身上好了,姐妹们有何提议,我尽力去做就是。”
傅知芳道:“前日我路过降兰轩,那里的桂花开的正好。妹妹不如去采些来,月下赏玩一番岂不有趣。”
这主意博得了众人的一致称赞。苏怡见状,便命佟儿为她披上披风,顺了储秀宫外的长廊一路往降兰轩走来。
一路走来,寂静无声。晕黄的月亮半悬在夜幕中,散发出清冷无邪的光。路边的草丛中有不知名的虫鸣声,在暗夜的静逸中格外分明。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萧声,若隐若现,时断时续,透着一丝凄婉迷茫。
苏怡忍不住停下脚步凝神细听。
萧声如烟雾般弥漫在寂静的月夜下,如珠落玉盘,空灵而清脆。一曲凤求凰被吹的如泣如诉,幽怨无比。
听着听着,苏怡愣住了。
是他?竟然是他?
这熟悉的曲调,音节间跳跃的节奏让她忍不住剧烈的心跳。
是他?会是他吗?
她永远忘不了,记忆深处那青衫少年为她吹奏的那首凤求凰。
也是这样的月夜,也是在飘香的月桂树下,少年的笑容温暖和熙,如轻暖的春风拂过林梢,带着一份甜蜜,一丝醉意。
只听一遍,就已经痴迷,只是一遍,心已经沦陷。
那日过后,凤求凰便成了她心中的绝唱,连同他所有的回忆埋在了记忆的最深处。
此时此地,乍闻这熟悉的曲调,恍如梦中。旧日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简直欣喜若狂。
是他,一定是他!!
他怎么会来宫里,是自己在做梦吗?
如果是梦,但愿不要醒!!!!
她几乎控制不住要呼唤他的名字。她不顾一切的朝着萧声来源处狂奔。
声响惊动了远处吹萧的人,萧声戈然而止。
远远的,她只看见有道人影隐在夜雾里,黑暗让她看不清那人的容颜。
“是你吗?是不是你!”她朝着他遥遥呼唤,竭尽全力。
听到她的呼唤,那道人影停了停,但很快便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夜色中。
苏怡只觉得不能呼吸,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眼泪瞬时从眼眶中涌出,她软软的瘫倒在降兰轩的栏柱旁。
少欣哥哥,你还在恨我吗?
那一夜桃渡桥头的失约,让你连见我一面也不愿?
疑云二
夜凉如水,降兰轩依然月朗风清。荷塘临水边的月桂树正开的繁花似锦。一簇簇鹅黄色的小花,隐在浓郁翠绿的枝叶间,密密匝匝。
月光如泻,班驳的树影清冷的令人心悸,细密的桂花在清冷的月华间发出晕黄的光芒。微风丝丝,幽香袅袅,让人忍不住要醉在这如梦似幻的美景中。
苏怡尚沉浸在感伤中,也无心去欣赏眼前的美景。只是众人尚等着她的月下折桂,少不得要过去攀折一翻。
小心翼翼地漫过荷塘的浅水处,苏怡缓步来到月桂树下,伸手去折低垂的枝节。不料足下一滑,踩到一松动的石头,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向右倾斜。刹那间,双膝便没在了池塘中。
“啊!”她忍不住低呼,疾步走向荷塘旁的草丛,低头一看,半扇石榴裙均被水打湿,正滴滴点点的流水。幸好此刻左右无人,这一副狼狈样也不曾有人看见。
苏怡弯下腰,仔细的将裙摆的水拧干,目光落在左手的手腕上,整个人如同被雷击电掣一般,呆在原地,动弹不得。左手腕上一直戴着的碧玉手镯不见了,想是刚才失手滑在了池塘里。
若是平常的玉镯也罢了,只是这是闻少欣在她及笄礼送的礼物,她一直戴在手上从不离身,这下教她如何不心急如焚。
苏怡急的眼泪都快涌出,她毅然决然的走向菏塘,想下水再去寻找。就在此时,身后传了一声大喝。
“何人在此,快些出来!”
苏怡一惊,回身望去。月下一张曾似相识的脸,棱角分明,目若晨星,身形清瘦修长,不是慕容晋是谁?
来人正是侍卫军统领慕容晋,他刚结束了巡夜,正打算返回住处时,不料却在这里遇到了苏怡。
“卑职见过苏贵人!”慕容晋知道苏怡已被封为贵人,自然不敢怠慢,忙伏身行礼。
见苏怡眼中含泪,隐隐有惊慌之色,忙问道:“贵人为何如此?”
苏怡迟疑片刻,还是将丢失了碧玉镯之事告之。慕容晋顿时放下心来,原来只是丢失了镯子,他不知道此镯对苏怡的意义,只当是因贵重之故她才会如此焦急。
他仔细问清手镯遗失的大致位置,便下荷塘仔细摸索起来。
苏怡在岸上见他低头不停的查找,双手不时在水中摸索,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慕容晋总是在她最需要帮助时出现,她心里充满了对他的感激。
片刻后,慕容晋从水中直起身子,一边举着镯子,一边叫道:“找到了,快来看看是不是!”
那镯子闪着晶莹剔透的光泽,苏怡翻看内侧,果然有一个小小的怡字,惊喜之下,连连点头。所幸镯子并不曾摔坏,苏怡仔细的将镯子上的淤泥抹去,小心翼翼的戴在手腕上。
“慕容统领,真是多谢你了。”她感激的抬头,正对上慕容晋的目光。
这一望,苏怡忍不住轻笑出声。在找镯子的时候,他的脸不小心沾上了荷塘的淤泥,成了个大花脸。
这一笑,犹如明珠映日,冰雪初融,连天上的月华也被比的失去了光泽。慕容晋只觉得眼前人魄姿艳逸,耀若春华,顾盼生辉,撩人心魂。他心中突突乱跳,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苏怡见他如此,也觉不好意思,两人皆沉默不语,气氛一时僵在那里。
好半刻,慕容晋才问道:“贵人如此紧张这玉镯,想必十分贵重吧。”
苏怡淡淡一笑:“价值倒是其次,这手镯是一故人相赠,于我有特别意义。”
慕容晋见苏怡裙裾半湿,颇为狼狈,不由好奇的问道:“不知贵人深夜到此所为何事?”
苏怡这才记起折花一事,不由哑然失笑,忙将储秀宫作诗联句,众人罚她月下折桂的事告之。
“原不过是姐妹们的一番游戏,没想到会狼狈至此。”苏怡忍不住自嘲。
慕容晋笑道:“既如此,少不得由我借花敬佛了。”大步朝树下走去,轻轻折下一枝桂花递给苏怡。
苏怡微微脸红,接过花道得声谢,便转身往储秀宫方向而去。只余慕容晋在原地,怔怔的望着她的背影出神。
储秀宫
众人久候不至,早已各自散去。
姚锦瑟正在书案上将众女的诗作一一录出。见苏怡来了,便笑道:“好歹姐姐来了,要不然可要派人找去了。”一边接过苏怡手中的桂花,命人插在窗下的均窑瓶上,细细赏玩了一番。
佟儿见苏怡湿了半扇菱裙,早命小宫女拿来家常穿的便服,替苏怡换上。
“这是怎么回事?”锦瑟好奇的问。苏怡便将折桂花不成反落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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