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女记事》第93章


守玉坐上车后,脸上依旧有叹息,过了会儿守玉才道:“今儿的事别和三爷讲,别让他烦心。”喜梅连声应是,并不敢再问守玉别的话,只是沉默地服侍她到家。
曾婆子带着人迎上来,守玉下车后瞧见曾婆子身后多了个眼生的少女,眉头不由一皱。曾婆子已经解释了:“还没请示过奶奶,这是小的远房侄女,没了爹娘来投靠小的,小的也没好的去处,想到奶奶这新搬过来,各项人手都不足,这才腆着脸把她带来,还求奶奶抬一抬手,赏她口饭吃。”
竟不是顾太太安排过来的?守玉的眉还是没有放开,可这背后若没有顾太太示意,守玉是怎么都不信的。见守玉不言语,曾婆子早对少女道:“还不快些给奶奶磕头求奶奶收留。”这少女忙上前就跪下,守玉瞧了她一眼,大概十四五岁模样,生的也有那么几分礀色,身上穿的衣衫簇新,想是曾婆子给她换上的。
按说这下人们荐个把远房孤苦无依的亲戚也是常见的事,守玉叫少女起来才道:“这大门口哪能跪着,进去吧。”说着守玉径自往里走,曾婆子已经把那少女一拉:“还不赶紧跟上去,你想留着也要奶奶点头。”
少女忙起身跟着守玉进去,到了上房里守玉把外面斗篷解了,舀过小云送上的茶喝了口才对跟进来低眉顺眼站在那的少女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定过亲没有?”
少女忙上前跪下:“回奶奶的话,我叫琦红,今年十五,亲事……”琦红在这时顿一下,守玉瞧见曾婆子在那里使眼色,心里明白了几分,沉声道:“你这名儿听来就不像是个平常人起的名字,十五的话这年纪也该定过亲了。”
曾婆子已经插口:“奶奶,我这远房侄女的爹也是个读书秀才,只是体弱多病,几亩地都花销了,她娘死的又早,所以没定过亲事,没定过没定过。”守玉没有瞧曾婆子,一双眼只是看着琦红,用手转着茶杯盖子,指甲刮在茶杯上的声音听起来分外刺耳,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吭声。
小云她们恭敬垂手侍立,曾婆子已经有些急了,但守玉这样她再不敢多开一句口。琦红终于开口:“回奶奶的话,我爹当日在时,也曾和人说过亲事,两家交换过信物,只是不久夫家就离开此处做生意去了,转眼已经十年,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活着。”
说着琦红在心里垂泪,若不是爹爹早亡,族里无人可依,也不至于来投靠曾婆子,想到曾婆子和自己说的话,琦红更是难受,纵再落魄,也是读书人家出身的,哪能为妾?想到此琦红毅然抬头:“奶奶,我为婢可以,但不愿为妾。”
守玉的眉一挑,接着看向曾婆子:“为妾?曾妈妈,你又在什么时候许给别人什么话了?”曾婆子听到琦红说出这句,心里把琦红骂了几百遍,听到守玉那句更是吓的魂飞魄散,忙趴到地上道:“奶奶就是给小的几百个胆子,小的也不敢轻许,我这侄女来了也有好几日,原本是想让她进去服侍太太,也能挣副嫁妆。太太听说之后就让小的送她过来,还说让她好好服侍,若三爷真喜(…提供下载)欢了,奶奶不抬举她,太太抬举。小的这才叮嘱了侄女几句,谁知,谁知就被她说出来了。”
琦红已经又羞又气,用手掩住面大哭起来,守玉听着她的哭声,心里生起恻隐之心,唤她道:“你起来吧,地上凉,难得你还有这样一份心,先暂且在我这里住下,你可会针线?若会的话,每日就在这里给家里做些针线。”
琦红听到守玉这样温煦的话,忙又跪下:“奴婢虽母亲早亡,却也学得一些针线,父亲病重时候,奴婢就靠做针线勉强养家。”守玉示意喜梅把她扶起来:“你是有夫家的人,我不好让你写了身契进了我们家,你既然说你会针线,我只当请了个绣娘,就住在后面,每日蘀我做些针线,一个月除了吃住,再给你一吊钱零花,每季一套衣衫。等你守满了孝,若能寻到夫家最好,若不能寻到,过个两三年,瞧有合适的人家嫁出去,你瞧可好。”
琦红听到这话大喜,急忙又跪下去:“奶奶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守玉让喜梅紧紧搀住她就对她道:“你的东西想来曾妈妈已经送过来了,喜梅,后面我记得还有空房,就让她住你隔壁吧。”
喜梅自然应是就带着琦红下去,琦红走后守玉才冷笑一声:“曾妈妈,你这奉命到底是来照顾我还是要把我活活气死?寻一个有婚约还在孝期的女子过来,若不是我多长了点心,问出来。以后被人上门打官司我还在做梦呢,我倒想让你回去问问婆婆,难道要看着我们一家子没吃没喝流离失所她才高兴?”
说着守玉已经滴两滴泪下来,小云忙给她捶背,曾婆子跪在下面百口莫辩,但琦红没有写卖身契,别说自己,连顾太太都奈何不得她。只得伸手往自己面上打着:“老发晕的东西,难道不知道奶奶也是这家里的主母,既然被太太吩咐送过来服侍奶奶,就该听从奶奶的命,哪能只顾着听太太的?”
她边打边骂,守玉只当没听到,曾婆子自己打自己当然不会用多大力气,可是这百来巴掌打下去,手又酸又疼不说,脸也有些肿起来还没听到守玉下令停住,曾婆子只得继续打着,嘴里还在骂着自己。
守玉听到曾婆子往脸上打的速度慢起来,这才抬头瞧她:“好了,曾妈妈,你还是住手吧,怎么说你也是婆婆身边的老人,真出了什么事,我也担待不起啊。”曾婆子怎会听不出守玉话里的好坏,跪在地上恹恹地道:“奶奶这话让小的惭愧些,奶奶一根手指头都比小的金贵,小的多挨几下也好长长记性。”
说着曾婆子又要继续往脸上打,守玉这次是真的止住她:“罢了,曾妈妈,你的心意我也明白了,只要你好好地服侍我,我怎会舀你的不是?”曾婆子这才站起来,只是久跪的她腿脚有些不利索,只先撑起一支腿,守玉让小云上前扶起她。
曾婆子站起来缓了缓才上前一步对守玉道:“小的历来都知道奶奶是个最宽厚平和的人,只是原先小的是受了太太的命,才对奶奶有些不恭敬,奶奶这次饶了小的,小的此后再不敢对奶奶不恭敬了。”
守玉瞧也不瞧她一眼:“曾妈妈,你对婆婆忠心这本是大好事,只是做下人的有个主次分明,这家里都是主人,哪能只忠心婆婆,就忘了我们这些虽在婆婆跟前是小辈,在你们面前怎么说也是主人的人呢?”
曾婆子自然又是满口好话,保证从此以后对守玉的话再无不听从,守玉这才让她下去敷一下脸。等曾婆子下去,小云才呼出一口气:“奶奶,您方才好有气势,奴婢觉得,竟是不输给太太呢。”
守玉发作过曾婆子觉得有些累了,闭眼歇息一下,听到小云这话只是一笑。小云见她闭目歇息,忙蹲下给她捶腿:“想起奶奶初嫁过来时……”说到一半小云就住嘴,初嫁过来时候,守玉侧头微微想了想,那时有的不光是新嫁娘的腼腆,还有发誓要做个温和宽厚的人,可是竟不知道,温和宽厚若没有利爪相伴,就成了任人践踏。
83、第83章
晚间顾澄回来,守玉把琦红的事说了,既然守玉做了主,顾澄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用手敲一下头:“既收留了人家,索性问问她夫家是哪里的,叫什么名字,有什么信物,也好顺路打听。”
这也是守玉心里想的,此时见顾澄主动说出,守玉不由笑一笑:“这倒是好,只是这琦红怎么说也是请来的人,帮她出面打听旁人听了总觉得不像。”顾澄把妻子的手握在手心,笑着轻弹她额头一下:“这有什么,不过让管事的顺口打听,就说这是他们私下的交情罢了,哪个会大张旗鼓地说,这是我们主人家让来打听的?”
守玉抿唇一笑:“果然还是你能干,我总没你想的周到。”这样的话让顾澄十分受用,伸手搂住妻子的的肩:“那是当然,我可是要在这家里当家作主,顶天立地的。”守玉在他怀里摇了下|身子,又开始问起来顾澄要做什么生意,铺面找在哪里。
守玉问一句,顾澄答一句,那铺面又是怎么样大,以后生意又该怎么做。两口絮絮叨叨说了许久,听着顾澄描摹的那些美好画卷,守玉不时抿着唇笑,看着妻子的笑容,顾澄心里也十分满足,曾婆子被守玉教训过后也不敢再来罗嗦,顾澄只觉得从生下来到现在,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满足,可以自立门户,妻子贤惠能干,现在又给自己怀了孩子。
第二日顾澄要出门前,守玉把琦红寻来,问她她夫家姓什么,往哪边做生意,信物是什么?琦红听到守玉传唤还怕守玉过了一晚就换了主意,听到守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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