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凌妃传》第75章


胤禛抬起头,“下雨了么?”
小喜子忙答道:“是,雨下得还不小呢。”
胤禛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我轻叹了一声,“年贵妃还在外面么?”
“是,一直跪在那里。”
我转过头去对着胤禛,“皇上……”
胤禛无言地站起拉,起身往外面走。我忙道:“小喜子,伞!”
殿外,年妃一动不动地跪在雨中,衣裳头发已然湿透,一旁站着一个小太监打着伞,不断地劝着,年妃也只是不理。胤禛缓缓走到年妃跟前,年妃抬起头,满脸的哀伤,“皇上——”
胤禛俯下身子柔声道:“你回去吧。”
年妃拉住胤禛的袍子,哀声道:“皇上,年羹尧荒唐无知犯下大错,求皇上念在这么多年他忠心耿耿地为皇上办事的分上,就宽恕了他吧。臣妾愿替兄长承担罪过!求皇上了!”
胤禛站直身子,语气中也多了分冷漠,“你是你,年羹尧是年羹尧。朕不会为了年羹尧而迁罪于你的。你回去吧。”
年妃痛哭,“皇上——”
胤禛转身,“来人啊,送年贵妃回去。”
“是。”立时上来两个太监,半拉半拖地将年贵妃拉走。年妃犹自哀嚎,“皇上——求皇上饶了年羹尧吧!”
我偷偷看了一眼胤禛,只见他面色铁青……
得胜
清晨,我踏入体顺堂,就看见齐妃,裕嫔,懋嫔等人站在当地轻声议论。见我来了,都停住话头。耿氏上前福了一福,“给熹妃请安。”
我微笑着携她的手上前,笑问道:“这都是聊什么呢?皇后娘娘还没起么?”
懋嫔忙答道:“还没有呢。”
话音未落,就见体顺堂的姑姑彩霞走出来,轻声道:“皇后娘娘今儿身子不适,就免了几位主子的请安礼了。几位主子请回吧。”
裕嫔等人互相望了望,于是说道“既然如此,就请皇后娘娘保重凤体。咱们改日再来请安。”
“是。”
众人转身欲走,彩霞在后面唤了一声,“熹妃娘娘,齐妃娘娘请留步。皇后娘娘有请。”
我与齐妃对视了一眼,一起跟着彩霞走进寝宫。就见皇后躺在床上,面色略有积分憔悴。两人忙上前福道:“熹妃,齐妃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见我们两人来了,于是挣扎着要坐起来。彩霞忙拿过靠枕垫到皇后身后,扶着皇后坐起来。
皇后微微一笑 ,“坐吧。”
齐妃看了看皇后担忧地问道:“皇后觉得身子怎么样?可请太医看过了么?”
皇后含笑回答:“太医看过了。不过是些老毛病,吃点药,歇一歇也就罢了。倒是我病的这几日,要劳烦你们代我主持六宫事务。有什么事情,你们两个就商量着来,果然有拿不定主意的,再来问我吧。”
“是。”
正说话间,一个小太监上前回道:“启禀皇后娘娘,年贵妃自昨夜起一直就高热不退,您看……”
皇后轻咳了几声,“王太医没去看么?”
“去是去了,药也开了,只是不见好转。”
皇后抬起头看看我跟齐妃两人,“你们说怎么好呢?”
齐妃叹息一声,“这也只好尽人事听天命了。”
皇后点点头,“召殷和去永寿宫请脉。”
“是。”那太监答应着去了。
齐妃面带忧色地说道:“这宫里的御医论医术再没有比殷和更高明的了。要是殷和都没有法子,那就真的没有法子了。”
皇后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却忽然又咳嗽起来。彩霞忙上前轻轻为皇后捶着后背。我起身道:“皇后还是好好休息吧,别为这些事情再劳神了。”
皇后头也不抬地挥挥手,“你们去吧。”
“是。熹妃,齐妃告退。”说着两人自体顺堂走出来。
齐妃看看我,微笑道:“年贵妃病重,咱们也得去瞧瞧不是?”
我轻笑,“两个人一起去,恐怕会吵着病人。不如姐姐先去,我回头再去也不迟。”
齐妃一笑,暗含讥讽之意。我不理会,转身而去。
转眼月余。皇后凤体痊愈,而年贵妃却益发地病重起来。胤禛足不踏入永寿宫半步,然而各种赏赐依旧是连绵不断地送往永寿宫。我知道胤禛因着年羹尧之故而深恶年妃,却又不愿落人口实,故而越发地要示人以恩宠。
已是夜深人静。
小路子挑着一盏灯,我扶着喜儿的手,一路逶迤,往永寿宫来。
殿内昏暗,守夜的宫女闭着眼睛守在门口,连我走到跟前都未发觉。小路子见状忙咳了一声,那宫女一惊,慌忙站起拉,“奴才给熹妃娘娘请安。”
“贵妃娘娘可安歇了么?”
“想来是已经歇下了。”
我瞪了她一眼,“什么叫‘想来已经歇下了’?”
那宫女更加惊惶,忙地跪倒在地,“奴才知罪。”
我也不看她,径自往里面走来。年妃的贴身宫女莲花见到我,也忙站起来,“熹妃娘娘吉祥。”
我点点头,走到年妃床前。年妃听得声响,睁开眼睛,见是我,苦笑了下。“原来是你。”
我缓缓在床边坐下,道:“贵妃娘娘这几日身子可好些了么?”
年妃轻笑,“你们不是都盼着我早点死么?可是等不及了?”
我面色如故,“凌云怎么敢如此大逆不道。凌云今日来,是因为念着多年来的姐妹情分,所以给年贵妃捎个消息罢了。年贵妃如果不想知道,凌云这就告辞。”说着便站起来。年妃闻得此话,一把抓住我的衣袖,颤声问道:“你有什么消息?”
我站住,微微一笑,“皇上下令免了年大将军的陕甘总督一职,调任杭州将军。”
年妃紧盯着我,“仅是如此么?”
我淡然一笑,“凌云又何必欺瞒贵妃娘娘您呢。”
年妃又慢慢躺下,喃喃道:“若仅是如此,也就别无所求了……”
我望着年妃,粲然一笑。“年贵妃请早些休息。熹妃告退。”说着往外走,忽然转过头来说道:“听说外头有个歌谣说‘帝出三江口,嘉湖作战场’,也不知道贵妃娘娘听说过没有?我跟外头没有什么来往没有听说过,这还是今儿听皇上说的呢。”说着一笑而去。就听得后面年妃哇的一声,接着是莲花的惊叫声,“贵妃娘娘,贵妃娘娘——”
“帝出三江口,嘉湖作战场。这说的是什么意思?”喜儿走在身后忽然问道。
我微笑,“那是外面传言说,年羹尧想要自己做皇帝的话儿。”
喜儿一惊,“年羹尧敢谋反叛乱么?
我轻笑,“这只有皇上跟年羹尧本人才知道了。”
喜儿闻言不语。三人慢慢一路往延禧宫回来。
短短数月间,弹劾年羹尧的折子雪片般飞来,年羹尧遂又从杭州将军降为闲散章京,十数日后又降为一等精奇尼哈番,一等阿思哈尼哈番,一等阿达哈哈番。九月二十二日,革去年羹尧所有职务,二十八日锁拿年羹尧,解京审讯。年羹尧一党树倒猢狲散。
十一月,天益发地冷了起来。我踩着地上的积雪,听着那一声声“咯吱咯吱”的响声,心中忽觉异常轻快起来。我嘴角含笑,缓步步入体顺堂。就见皇后端坐在软榻上,正同李氏轻声交谈。见我来了,停住话头,望过来。
“给皇后请安。”我恭恭敬敬地蹲下身子。
皇后微微一笑,“起来吧。赐座。”
我坐下,同李氏互道一声安好。皇后这才说道:“刚才我正好跟齐妃说起年贵妃的病,一晃都是大半年了,也不见好,真是让人担心。”
我轻叹一声,“年贵妃素来身子虚弱,去年又得了一场风寒,本该净心休养才是,只是她这大半年来,哪里安心过半日?”
李氏皱起眉头道,“年羹尧是年贵妃的兄长,如今得罪,她又怎么能安下心来?这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事情。”
皇后淡淡看了李氏一眼,“年羹尧是年羹尧,年贵妃是年贵妃。他们虽然是兄妹,可是皇上是圣明的君主,又怎么会为了年羹尧迁罪于年贵妃呢?”
李氏自知失言,忙道:“皇上自然不会那么做,只是年贵妃难免会多心罢了。”
皇后放下茶碗道:“年贵妃连遭变故,又是久病缠身,宫里的太监宫女,哪个不是势利眼?只怕他们趁机偷懒,不能尽心服侍。我前儿去看了她,瘦的不成样子。虽然宽慰了她几句,她也未必能听得到心里去。我有心常常去看看她,只是这样一来,她难免拘于礼节,反而于养病不利,还是你们有时间去探望探望她吧。若有什么不妥之处,立刻来回了我。”
我与李氏忙起身答道:“是。”
皇后又道:“好了,我这里没事儿了,你们去吧。”
我与李氏答应着施礼退了出来。我见李氏便要回宫,于是在身后唤住,“姐姐不去瞧瞧年贵妃呢?”
李氏转头一笑,“我若去了,她只当我是落井下石呢,平白讨个没趣。再者她虽然病着,可依然是隆宠不断,比我都强,哪里还用咱们去看着瞧着?”说着自顾自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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