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凌妃传》第79章


我含笑道:“有你在皇上身边服侍,我也就放心了。懋嫔做事粗枝大叶,终究不如你细致。”
裕嫔一笑,“若论细致,谁又比得上姐姐你呢?”
我摇头轻笑。忽然想起一人,“齐妃呢?她不随驾么?”
裕嫔捂着嘴笑,“皇上恼弘时,连他的黄带子都革去了。如今见到齐妃就心烦,又怎么会让她随驾呢?”
我转头望向窗外,“说到底,咱们的兴衰荣辱都是系于一身。真正所能依靠的终究还是儿子,彼兴我兴,彼衰我衰……”
裕嫔也被触动了心思似的,“母凭子贵,原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李氏心太高,可惜弘时却又偏偏太不争气,所以才落得今日这样的地步。我只盼着弘昼能平安富足地过上一生也就足愿了。”
我转过头来望着她,她一脸的平和。我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我也盼着弘历弘昼能一生都彼此襄助,同享富贵。”
两人相视一笑,心意彼此明了。
人命
皇帝御驾离京,紫禁城内顿时清冷了许多。
我站在窗前看着院内的柳绿花红,心中反倒生出无限怅惘来。人无千日好,花无白日红啊。
正叹息间,小路子上前轻声道:“殷大人进来给主子请脉来了。”
我不觉诧异,“怎么是他?让他进来吧。”说着转身走到软榻跟前坐下。
不多时就见殷和躬着身子走了进来,一甩马蹄袖,跪倒在地,“奴才殷和给熹主子请安。”
我欠欠身,抬了抬手臂,“起来吧。赐座。”待殷和坐下,我这才问道:“怎么,你没随驾去圆明园么?”
殷和垂首答道:“皇上说熹主子身子欠安,所以特命奴才留下来。”
我心中微觉一暖。“其实我已经好多了。”
殷和依旧是必恭必敬,“这要等奴才为主子您请过脉以后才知道。”
我含笑伸出手臂,殷和侧着头凝神诊了半晌才收手含笑道:“熹主子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了,不过病体初愈,还要留神保养。奴才为您开一副滋补的方子,再辅以膳食,当保无虞。”
“倒让你费心了。”
殷和忙恭谨地答道:“这是奴才的本分,熹主子言重了。”
我微微一笑,转头对喜儿说道:“拿前儿得的那只印章过来。”
“是。”喜儿答应着取来一只银缎锦盒。我接过盒子轻轻打开,里面是一枚精雕着山水楼阁的黄田石印章。
“这个,送给殷大人。”我将锦盒慢慢推倒殷和面前。
殷和缓缓站起拉,躬身道:“奴才谢熹主子的赏赐。不过无功不受禄,这份礼殷和不敢收。”
我淡然一笑,“你对我一直是忠心耿耿,我对忠于我的人向来是不会吝啬的。既然是我赏你的,你尽管收下就是了。”
殷和上前几步,跪倒在我的脚下,“殷和的命是熹主子您给的。即便没有任何赏赐,殷和此身此心也都是熹主子您的。”
我轻轻搀起殷和,对着他柔柔地一笑,“收下吧。”
“是。”殷和垂下头,两行清泪划下。
这日,正在房中抄写金刚经,小路子忽然急匆匆地从外面走进来,低声道:“主子,出大事了!”
我一惊,“什么事?”
小路子看了看左右欲言又止,我会意,于是摒退左右。小路子这才自袖中取出一封新道:“十三爷派人送来的加急密函。”说着压低声音道:“听说是十四爷出事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伸手接过密函,颤抖着打开,只见上面潦草地写着:“有奸民蔡怀玺投书于允礻题住处院内,内有“二七变为主,贵人守宗山”,“以九王之母为太后”数语。上怒。诸臣上奏,请即正典刑,以彰国法。上旨称:允礻题在马兰峪居住,奸民蔡怀玺又构造大逆之言,冀行蛊惑。则马兰峪亦不可令其居住。朕思寿皇殿乃供奉皇考、皇妣圣容之处,将允礻题于附近禁锢,令其追思教育之恩,宽以岁月,待其改悔……”
看罢心头却是一松,身子一软跌坐在软榻上。小路子一惊,“主子——”
我摇摇头,“我不碍事。”说着将密函亲自用火化去。看着那火光,不由得叹息一声,“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小路子一脸担忧,迟疑地问道:“十四爷他可要紧么?”
我站起身来,“皇上下旨要将十四爷囚禁在景山寿皇殿。”说着冷笑一声,“老八被圈禁了,老九也被看押起来,如今是墙倒众人推,每天弹劾他们的折子像雪片儿似的,都是请皇上将他们即行正法的!”
小路子低声道:“皇上虽然革去了八爷九爷的黄带子,把他们囚禁了起来,不过到底不是没有处以极刑么?想来还是念着一些兄弟情分的……”
“兄弟情分?果然念着兄弟情分的话,还能给他们改名叫‘阿其那’‘塞思黑’?”
“这……八爷九爷的事情姑且不说,十四爷可是皇上一母同胞的兄弟呢。皇上应该不会听信那些大臣们的话,治十四爷死罪的吧。”
我叹息一声,“你以为想要十四爷他们命的人是那些大臣么?”
小路子身子一抖,不敢言语。
我慢慢转过身去,“皇上派的人过些日子也就该到了。咱们也只好水来土掩了。”
“主子也不必太忧心了,十四爷福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我点点头,对着小路子勉强一笑,“也只能这样想了。”
过得数日,我正在房中刺绣,忽然听到外面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抬起头来一看却是喜儿。
“主子,皇上派人来了。”
我放下针线,定了定心神这才站起身来走出去,就见小路子引着皇上身边的太监张德桂走了过来。
我含笑迎了上去,“皇上皇后可安好?”
张德桂朗声答道:“皇上龙体安康,皇后凤体也是无恙。奴才这次来是传皇上的口谕。”
我忙跪了下去,“熹妃接旨。”
“皇上下令禁允礻题于寿皇殿,命熹妃即刻布置。”
“是,熹妃领旨。”我话音一落,张德桂忙上前一步搀我起来,自己又跪下,“奴才张德桂给熹主子请安。”
我微微一笑,“起来吧。一路辛苦了。不知道允礻题什么时候到京呢?”
“奴才算着日子,想来明儿下午就能到了。”
“那这事情可得紧着办呢。”说着唤来小路子,“你立即派人将寿皇殿偏殿打扫干净,再准备好日常用具,等候十四爷入住。”
“是,奴才立刻就去。”
我又转过头来对张德桂说道:“允礻题住在寿皇殿,到底是囚禁。倒要派两个稳妥的人去服侍。”
张德桂笑道:“熹主子请放心,皇上已经亲自选了两名得力的太监服侍十四爷,明儿跟十四爷一起到。”
我心又是一沉,看来胤禛是除了自己谁也放心不下了。心中虽然是这样想,面上却带着笑,“皇上想得真是面面俱到,我这里又省力了。张公公一路辛苦,不如早点下去歇息。”
张德桂点点头,“等明儿十四爷进了京安顿下来,奴才就要回圆明园复命去了。”
我故作惊讶,“这样啊,那张公公可要好好休息一日了。”说着唤来一个小太监,“扶张公公去休息,预备酒菜招呼张公公。”
“是。”
张德桂闻言登时眉花眼笑,“奴才谢熹主子。”
“去吧。”
“喳——”
我看着张德桂离去的身影,心中开始暗暗计量。景山有侍卫把守,胤禛又亲派了两名太监监视胤祯,这边想再安插进两个亲信是不大可能了。我思量了半晌,招手唤小路子过来,低声道:“想个法子,让寿皇殿那边的太监变成我的人,只要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我这里就要立时得到消息。看守的侍卫也要打点好,花多少银子都不妨!”
小路子点头应道:“主子您放心!这件事小路子肯定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
我微笑着拍拍小路子的手臂,“由你去办,我是再放心不过了。”
小路子面露感激之色,“奴才去了。”
次日,我在殿内来回踱步。喜儿端着茶走过来柔声劝道:“主子,您就坐下歇会儿吧。十四爷到了的话,小路子一准儿就来送信了。您急也急不来不是?”
我轻轻叹息一声,接过茶不语。忽听得外面一阵脚步声,心头一喜,抬起头来果然是小路子。只见他上前几步禀告道:“主子,十四爷已经进了城,这会子由侍卫押往景山了。”
我点点头,“等十四爷那边安顿好了,你去把随行伺候的太监叫过来,我有话要吩咐他们。”
“是。”小路子答应着,立即下去传话。
入夜时分,喜儿上前来低声禀告道:“景山那边的人来了。要现在就传进来吗?”
我点点头,喜儿随即引了一个太监进来。那太监见了我忙紧逼着双臂,趋前几步,跪拜道:“奴才李海英给熹主子请安。”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只见他年纪约有三十多岁,瘦长的马脸,眉目均是细长,鹰勾鼻,面相是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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