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请轻一点》第70章


身子摇晃的站起,扶着檀木椅子,步履蹒跚的想要默默跟去。
上官翎看着唐采儿,没有再动手,任由她一步步,绕过自己,往外走。
那一掌,虽不至死,却足以伤她五脏六腑。
唐采儿顿了顿脚步,她很咬着下唇,艰难道:“不管你信,或者不信。我唐采儿,可负天下众人,却惟独不负凌夜寻。我不会伤他,更不会伤他在乎的人。”
声音哽咽,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力量。
上官翎闭上双眼,终不再看她一眼,随着凌夜寻远去。
脚下一软,唐采儿再次跌倒在地。
却没有一人去扶她,是啊,怎会有人去扶,此时,没有人趁机给她两掌,已是不错了。
唐采儿啊唐采儿,想你潇洒一生,如今居然这般凄凉。这里这么多人,这么多人看着你,可你,终究是独自一人。
林穆跪在地上,看着眼前不堪一击的女人,袖口的短刀,紧紧攥握着。
“她这么信任你,将自己的双眼交给你。你竟然这般对她。”林穆低着头,对着唐采儿说道。声音平平,却满是悲痛。
唐采儿艰难的喘息几口,额头渗出汗水,她回头看向林穆,凄惨笑了,却没有去辩驳。
林穆露出刀,飞速的架在唐采儿的脖颈之上:“你不反驳,默认了是吗?”
“随你。”唐采儿移开视线,不理会那把随时会取了自己性命的短刀。
“随不得。”冰冷的声音悄然落地,唐采儿一愣,只觉得脖颈之处厉风一过,下一秒林穆便昏倒在了地上。周围奴仆皆是尖叫一声,避开眼前这个如同鬼魅一般的红衣男子。
唐采儿张口了张口,声音沙哑的很:“蓝大哥……”
蓝瑛微微叹气,俯□去,抬起手,擦掉唐采儿嘴角的血迹:“才几日不见,你怎么把自己祸害成了这副模样?”
唐采儿泪眼看着蓝瑛,抓住他的手掌,流泪许久,却说不出一句换。
蓝瑛将唐采儿揽入怀内,满眼心疼:“我带你回家。”
唐采儿躺在蓝瑛怀中,脑子一片混乱。
‘告诉我,是不是你?’
‘不是,求你,信我。求你。’
唐采儿哭泣中,只得断断续续的吐出几字,“他不信,他……他不信……不信我……”
蓝瑛抿着嘴角,将唐采儿抱起,往出走,周围仆人无一人敢来阻拦。
“你想去哪里?”
唐采儿抽泣间,看向凌夜寻消失的方向。蓝瑛浅浅一笑,声音温柔:“好。”
西山后,遍地红叶,红色如火。
草屋之中,凌夜寻为凌霄盈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是她最喜欢的鹅黄裾裙。十四年前,他们本是活在这山上无忧无虑的兄妹,母亲每日洗衣做饭,而他学着打猎,学着砍树。
生活简单,他们却知足。
如果不是那场政变,如果他们没有入宫,一切都不会变。
盈儿不会失明,母亲不会离开……
如今……也不会再次尝试这苦楚。
自己为了什么而争?为了盈儿可以从此生活安乐,为了她不再活在惶恐之中。这天下,是他的了,他才会更好的守护着她。
凌夜寻抬手拂上凌霄盈的眼眸,柔声道:“傻丫头,是不是早已忘记,哥哥长什么样子了?”
“你还没有看见你的嫂嫂,没有看见你的翎哥哥,你怎么舍得离开……”
凌夜寻俯身,额头抵着凌霄盈的额头,泪水终究一滴滴匆匆落下。
上官翎走进屋,这么多年了第一次看见这个坚强冷峻的男人痛哭,他闭了眼,叹气道:“让盈儿,入土为安吧。”
凌夜寻搂着凌霄盈,却是不动。上官翎走过去,捏住他的肩膀:“盈儿见你如此,定会伤心。节哀吧,夜寻。”
上官凌将凌霄盈抱出住屋,放入棺材。
“她不喜欢黑暗,她定不喜欢的。”凌夜寻阻止上官翎要关掉棺材的手。
上官翎抿着嘴,抬起身子,失神笑道:“可这黄泉,必然,黑暗无常。”
凌夜寻悲痛闭眼,只一掌,便将棺门牢牢推严。
一铲一铲,黄土掩盖木棺,也掩盖了凌夜寻的心。
“其实,不是她。”上官翎,跪在墓前,轻声说道。
凌夜寻垂着眼眸,浓密的睫毛挡住了眼中不断流动的哀伤。
“嗯,我信她。”凌夜寻失笑。
上官翎抬手抚了抚凌霄盈坟边的红叶:“刚才,我应该伤她伤得很重,死者已矣,活着的,好好珍惜。”
凌夜寻没有答话,一双棕色的眸子映着满山的红叶。
“可是……我却不信自己……”
蓝瑛坐在远处红叶庭中,将凌夜寻的话听得真真切切。只是,身边的人,却早已没有了意识,面色苍白的昏靠在自己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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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59章 腊月初八 。。。
腊月初八,整个京都弥漫在热闹的气氛中。平民百姓已经步入了迎接除夕的准备,从喝腊八粥开始,然后扫房、请香、祭灶、封印、写春联、办年货,直到除夕夜。
街巷邻里拿出自家的干货收拾着,边干活边闲聊着杂七杂八的事。
一位少妇擦了擦手,看了看日头,开口聊道:“李婶儿,昨年腊八下的雪,今年怎的就没下呢。”'霸:。。'
“来的迟,兴许晚上就下了。”李婶儿手里头撑着斗笠又道,“唉,后天是云裳公主的葬礼,可怜的孩子,怎么就病死了。”
少妇也惋惜:“云裳公主有眼疾,这病还没治好就离开了,还真是可惜。听俺家三哥说,云裳公主待人特别的好,一点儿公主的架子都没有。”
“嗯,你家三哥多久没回来了?”
“好阵子了,凛王府办丧事,势必会忙一些的。”
此时,一辆红顶雕花的马车慢慢而来,少妇将手中的干货往回收了收,与着李婶儿让了地方。车过,风过,垂帘悠悠吹起,车中一名俊俏男子正对着一个低着头不说话的女子讲着什么。即便看不到男子的正脸,也能感受到那份温柔和小心。
少妇愣了愣,待车过后,不由羞红了脸。
李婶儿见了,开着她玩笑:“那是当今礼部尚书蓝瑛,莫不是你春心动了想要飞上枝头?”
少妇娇怒的埋怨了一句后,便捧着篮筐回了院子。
车内,蓝瑛看着一言不发的唐采儿,苦笑道:“采儿难道要一辈子不开口了?”
唐采儿眉色动了动,难得开了尊口:“我听见了。”
“然后呢?”
唐采儿深吐一口气,摇头:“不回。”
三天前,唐采儿在尚书府醒来,醒来时所见的便是蓝瑛低头看公文的侧脸。她安静的听了蓝瑛叙述那日凌霄盈下葬的情景,察觉自己当时已经昏迷不醒,微微叹息,最终竟是没能看上盈儿最后一眼。
蓝瑛让她好好休息,并告诉她五日后是云裳公主的宫葬礼,却对凌夜寻那日在墓前所说的话一字未提。
现下,正是蓝瑛与唐采儿从西山回府的路上。蓝瑛告之唐采儿凌夜寻曾几次来接她,都被蓝瑛他回绝了。
“前几次,我回绝他是因为替你还还怨气。但事不过三,稍候回府,他定然还会等你,你便与他回去吧。”
“不回。”唐采儿眼神沉了沉,感觉到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撩开门帘,凌夜寻的身影正屹立在石狮之旁。即便寒风刺骨,即便他人影孤单,却依然掩盖不住那王者的贵气。
蓝瑛率先下了马车,还未伸手,唐采儿便已经自己下来。
蓝瑛淡笑了下,对着凌夜寻请安:“微臣参见凛王。”
凌夜寻回过头,越过蓝瑛的肩头看向唐采儿,眼神笃定,薄唇紧抿。
蓝瑛看了眼两人,喟叹道:“我先进去。”言后,便将空间独留给两人。
凌夜寻脚步动了动,刚要迈步向前,唐采儿便皱眉后退了一大步,言语生疏道:“凛王殿下若无事,民女便先进府了。”说完,便举步向前,绕过凌夜寻,身子毫无停顿的错开来去。
“和我回去。”
唐采儿脚步僵了僵,别人传述与自己亲耳听到竟是如此天差地别。她停下来,声音难有的冰冷:“回得去吗?凛王府上上下下,百十来人,皆认定我便是凶手,呵,就连你,也认为是我,你让我如何回?”
“我信你,也终会让所有的人,都信你。”
“不可能。”
“如果……我……”凌夜寻袖中的拳头,握了握,又慢慢松开,“如果我求你和我回去呢?”
“我受够了,也求你放过我。”唐采儿的声音很冷静,她克制的不错,下唇已经几乎被自己咬出血来,她不能回头,不能看他。
凌夜寻冲着唐采儿决然的背影张了张口,最终没有再多去强求,只是双眼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
曾几何时,自己不问情爱,不知怜惜。如今懂了爱,懂了珍惜,却要失去所有。
或许自己早该在十三年前失去心,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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