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插柳》第80章


“主上,崤关城守军居高临下,箭弩厉害非常,又有护城河拦着,末将以为可以日夜赶建床弩箭塔,我军推塔而行,一则可以避箭矢,二来地势上不吃亏,我们的弓弩手可以居守作战。”青衣在帐外听得频频点头,这个主意好,移动塔楼可攻可守,还能躲流矢,可是要怎么把那大家伙弄到阵前呢。这条计策若想行得通,前提条件是配备数只大马力发动机驱动,外加先要把外围关隘扫荡成平原,否则,一个土馒头都跟天险似的。青衣觉得这这计策铁定被驳回。果不其然,陆压根本不答话。
仔细想想历史上大凡以少胜多的战役放在攻城上本就行不通,兵少,又想速成,除非走走李天王后门,让他发些神兵神将下来助阵。
“主上,如果能以强弩压住阵脚,我们可以搭云梯攀上城墙,末将愿与此躯为大军开前锋!此战一开,大邑境内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皆有抗敌身死之决心!”
青衣挺为这位将军感动的,毕竟有勇气血染疆场马革裹尸之人都有广阔的胸襟,只是有勇气不等于蛮干。云梯攻城必不可少,那是在没有护城河的情况下,你可以直接搭梯子往上爬。试想,若是城墙高三十米,护城河又宽三十米,云梯要架多长?工程力学决定了那东西自身都不能负重,还要让兵士往用它攻城?
知道别人的计策不好,不等于她有好主意,若真是有此等破军之计,她岂能屈居小小百蝶门的门主。青衣暗想,如果想让攻城的士兵化为虎狼以万夫不挡之勇攻城,首先得有诱因,假使现在有这样一条政策:城里的美人抢了就是自己媳妇,银子拿了就进自己腰包,会不会催化人体内的兽性呢?
正在青衣琢磨物欲是否能对荷尔蒙起激发作用的时候,火头军里有个小兵来找她,告诉青衣说有人为了她擅闯大营,马上就奔中军帐来了,要她早做准备。伸着脖子瞥眼一瞧,正是流云子一路过关斩将地朝她奔过来,后面跟着一溜拿着各式兵器追截的兵士。
“夫……公子!公子!咱家大人有口信给您啊。您别走。”本想闪进营帐中避避,岂料流云子那大嗓门一声狮子吼能传音两里,断了青衣后路。流云子刚刚站定,后面追来兵士手中刀枪剑戟兜头就招呼下来。
“等等!”青衣手一挥,挡开这些利器将流云子拽出人群。
“功夫不错,胆子也不小啊,连营都敢擅闯。今日让你侥幸进来,弄不好就是万箭穿心,你活腻烦了?这是什么地方?”青衣不知道出了什么样的大事能让流云子擅闯军营,他是苏樱身侧护卫,此时正是与漠濯胶着之际,怎能擅自离开?青衣面色不善,流云子低着头凭她训斥,半晌才敢开口,小声道:“夫人,公子让我转告您,他不日将回转接你。万望夫人小心,咱们家公子为了和您团聚对漠濯无所不用其极啊,您可不能辜负了公子这份心意。”
“战事才刚刚开始,苏樱就要回转?他如何抵挡漠濯攻击?”投降可耻啊!
“这,您就不用担心了,公子自有妙计。好了,话我已经传到,马上要赶回去,就此跟您拜别!”流云子一脸的得意,他们公子岂是一般人可比,就连他这信差都是不同凡响的,连营算什么,万军从中娶元帅首级的事情他也干过!躬身拜礼,流云子来去匆匆,还没等青衣问话,人已经飘出多远。
崤关城外扎营后,陆压没有忙着攻城,先将与崤关城有联络的周边小城清剿干净分兵驻守,然后以小股部队对城内守军袭扰,同时赶制攻城云梯。一连几天陆压忙着和将领们开军事会议,青衣虽然想知道他如何破城,却总觉得贴在帐外偷听真不是好差事,太阳又太,连喝口水吃个馍都没人搭把手。虽然不晓得具体攻城日期,可是但看这些将军面容就知道战事迫在眉睫。
连日袭扰,崤关城守军将吊桥拉起,无论下面人如何讨战就是固守不出。扎营后第三日,大军开拔,向崤关城挺进三十里继续扎营。时值暮色苍茫,中军帐擂鼓,青衣知道,重要的时刻要来了。简短议会后,陆压走出中军帐,望向青衣的目光坚定不已,大有破釜沉舟之意。
“首战即要亲征?会不会太过冒险?”青衣还想向陆压进言呢,若是地质条件允许,可不可以坑道作业?打地道战嘛。
“此战若败,朕真的就要沦为孤家寡人,四海天涯连个落脚之处都没有。”陆压低首瞧她,失了江山就无力护佑美人,所以此战不能败。
“那、那可真是可怜啊,那我还是希望你能打胜。”天下大定,万民才能安乐,万民安乐了才有闲情鼓捣珠宝玉器啊,这样青衣才能重操旧业。兵荒马乱的,即使有货也没地方脱手啊。
“哈哈哈!青衣,我觉得你十足有做皇后的潜质,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你这颗心到底是怎么长的?包了铠甲吗?没人能攻破?”有校尉来为陆压披甲,青衣在暮色秋意中看着他,金甲披身,玉剑横膝,雕弓斜挎,雄姿英发,尽显睥睨天下之气。
第五十九章
主帅出战,全军以太牢之礼祭旗。长空万里,暮色苍茫,青衣扒了后备营一个兄弟的铠甲,穿戴妥当打算随陆压同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她怎能错过,谁知道下次再有叛乱是什么时候。青衣也没傻到钻到前锋营里面去,她跟在骑兵营里四下观望,只要风声不对打算立马掉头,绝对不让冯唐捉她做人质。不要讥笑战场上跑的快的人,起码人家不拖后腿。
崤关城近在眼前,大军行到离城关一里处停住,陆压点了神机营与羽林军来到城下,百步之外就是护城河,所有人止步,再靠前已在弓弩射程内。冯唐早已上了城墙,羽扇纶巾笑得目空一 切。
青衣在骑兵营里一直往前拱,她想看看这个外表光鲜如山鸡,内心邪毒如鸩鸟羽一样的男人会落得个什么下场,本想着对阵的会是温仪,王蛇对巨蟒,有看头,可现在却换了这个不入流的货色,让人失望。
“皇帝陛下驾临,崤关城可是万物生辉啊,不过臣不能像往日一样行参拜大礼了。陆压,你本不该是天命之人,不过是太后当年宫闱乱权让太子殿下流落民间,你才得势谋位,这天下让你白白掌了十年,现在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或许是几天前被陆压打的狼狈,青衣觉得这么远的距离她都能瞧出冯唐激动得双目血红。
“哦?冯唐,你家族世代金戈铁马代代忠良,你要亲手毁了这一切?黄泉之下你可有脸面去见先祖?朕为君十载,河清海晏,时和岁丰,自认为俯仰无愧于天下。你此番与宁国府作乱,误尽苍生,谋得了天下又能如何?”一个俯视,一个高仰,气势却颠倒。青衣怎么看怎么觉得陆压丰神俊朗行止如仪,相形之下将冯唐比得跟个浓墨重彩的小丑。
“哼!陆压,多说无益,你既然领军伐我,那就战场上见分晓吧。真龙天子已经现世,哪容你这恶蛟摇头摆尾逞能?”
从容淡定地轻笑,陆压并不被这几句话激怒,继续与他说天下大势。狭路相逢谁能笑到最后?陆压是长空展翼的苍鹰,冯唐顶多算只鹞子,不足匹敌,可这鹞子身后还有两只雕给他做参谋,所以这禽鸟大战的结局也不好预料。
冯唐终是面皮嫩,耐不住陆压撩拨,一会儿的功夫已从城头下来,放下吊桥领兵与陆压对阵。
“前方将士听着,天下昌平百姓安乐,你们却要逆其道而行,有田不能使其得耕,使父母妻子饱尝饥馑;黄发垂髫者本该安想和乐,你们使他们饱受骨肉分离之苦;朕轻徭薄赋让民生繁茂,你们为虎作伥,让生灵涂炭,是为大邑千古罪人。冯唐,你口口声声说真龙天子已经现世,可他若是真的天下之主,可忍心自己子民水深火热?朕能来阵前,他为何不敢露面?因为你不敢,你只是在欺骗世人,本没有什么前太子,这只是你们兴兵叛乱的借口,你巧舌如簧蛊惑众将士为你们不可示人的目的无辜丧命,还妄图把所有责任加在个根本不存在的人身上,你图的,不过是京畿里的大位,又何苦牵扯这么多无辜?兴兵起战火,涂炭天下,于你也没有好处!”
“住口!陆压,你摇唇鼓舌无非是想离间军心,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咱们主上岂是你这等混人能见的?当日若不是妖妇耍了见不得人的手段,今日大宝之位哪能轮到你?”冯唐的战鼓已经擂了三通,只是陆压根本就没想与他交战。冯唐军鼓一敲,陆压只是大声与他麾下将士大讲仁义礼智信,讲忠孝之节。
青衣在三通战鼓的当,成功挤到了陆压身后。瞧着冯唐泛红的面皮她就料定他此战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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