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插柳》第84章


眼金睛,法眼一开什么样的妖孽都逃不出去,他觉得苏樱此番不是耍诈,而是真的脑子坏掉了。
“是吗?那事情还真是凑巧。”看他样子,二十岁的躯体里装着个少年的灵魂,这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陆压与青衣在窗边低语,床上的苏樱受了冷落频频皱眉,他轻轻咳了一声,见没能惊动两人,不得已开口。
“我口渴,要喝水。”流云子刚拿起茶壶苏樱那边不乐意了。“我要姑姑倒给我喝。”
青衣疑惑地瞥了瞥苏樱,又看了看陆压。“苏樱什么时候有个姑姑?”她真怀疑是自己上辈子扒人家祖坟作孽过多,所以情路多坎坷。
“这个……我不清楚,或许什么时候有过吧。”
端了杯水青衣递给苏樱,无奈这家伙根本不接杯子,两人目光就这么空中胶着着。
“夫人,我看公子是要你喂他。”青云子好心提醒。翻了个白眼,青衣心道我还不知道他要我喂?这可好,他摔了头倒像是我亏欠了他似的。
把杯子递过去,青衣服侍着苏樱喝水,年龄虽然退化了些,不过世家公子的做派倒是一点都没少,从容优雅地令人发指。苏樱细致的眼睛一直没离过青衣,一直细细地瞧。
青衣把碗放在床头小桌上,想向陆压继续了解有关他姑姑的问题,苏樱可并不想让两人继续下去,他收敛笑意,拿手在床铺上轻轻拍了拍,沉声道:“我腿乏得很,姑姑来帮我捏捏。”架子端的比陆压还有派头。
欲哭无泪,此时的青衣就像是初下凡尘报恩的白娘子,天地拜了,洞房入了,却发现这厮原本是个法力相当高强的妖孽,哪是恩人许仙?一失足成千古恨,青衣他杀的心都有。
陆压说我看苏樱十有八九是退回到十年前了,他以前就是这副德行,既然受了伤,咱们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忍耐忍耐。
话说起来容易。青衣不知道自己是否长了副奴才相,这小爷自打醒后似乎就特别中意她服侍,若知道这样结果还不如让他一直睡着,大家清净。
青衣和陆压在苏樱床前统共站了不足两盏茶的功夫,苏公子喝茶、揉腿、吃点心,就是不安分,但凡见到青衣与陆压单独说话一定要找些事情出来拆散两人。
青衣笃定苏樱是有意的,每次她颠颠过来的时候都发现他脸上满是压抑的欣喜,那是偷着乐呢。想当初她在尚书府作威作福,现在突然颠倒了个个儿,轮到她被苏樱指使的团团转。
陆压见他如此也觉得哪里不太对,起码他心里不太对味儿。“苏樱,你好好休息,朕晚间再来看你。太守小姐温婉娴雅又颇通药理,朕让她来你处伺候。青衣与我一道,不打扰你。”陆压牵着青衣的手举步要往外走。
“姑姑不能走,我没睡着前她不能走。”苏樱随手抓住青衣的手强硬地对上陆压的目光。
“夫人,公子已经这个样了,你就留下来吧。”流云子扫了扫青衣又看了看自家主子小声道。
“苏樱,你要静养,李大人说你伤未能痊愈前不宜多说话,你把青衣留下来做什么。还有。”陆压目光在青云子流云子身上刮过,两人立时噤声低首。“这里哪有什么夫人!”
“陆压,你忘了少保罚你的一百遍《五蠹》是谁帮你抄完的了?那总该记得钟鼓楼那次你进不得宫门是谁给你解围吧?”苏樱颇为严肃,身子坐的端正,像一只颇有教养的鹤一般,言语挑衅却也不落风雅。
“你……好吧,朕不与你计较。青衣,苏樱睡下你就回转。”愠色在陆压眼中一闪,随即沉入心湖底。
陆压走后,苏樱终是硬撑不过,伏在床上喘气,于尊严上,他不愿在陆压面前像颗病秧子。
“两位留步!”见流云子青云子也要退出去,青衣开口。
“夫人有何吩咐?”
“没有什么夫人,我随御驾亲征军中士卒都叫我翊青。你们把事情始末详细讲给我听。”
“是夫人。”
“是!翊青……夫人。”
流云子说,原本苏樱的两万军卒对抗漠濯五十万铁骑是没有指望能胜的,雁荡门被破是迟早的事。苏樱也曾出奇兵袭扰的漠濯大军不得安宁,可毕竟敌我实力悬殊,硬碰等于送死。交战几次,苏樱都是扫其先锋即往回逃,可后来有一不知为何,漠濯涵王竟邀苏樱密谈,两人谈过什么没人得知。流云子说肯定是公子用了什么计策奏效,所以能迫使漠濯王非要见公子一面。
而后漠濯涵王收兵,向全国宣称潜伏在大邑的简宁并不是真正的漠濯大皇子,真正的皇子早于十年前沙漠中殒命,当时正值草原上瘟疫肆虐,漠濯牛羊牲畜发病无数,所以很快围困雁荡门的军队就撤走了。本来一切顺利,苏樱也打算不日起身回转与青衣会面,可谁料到简宁不知何时竟然千里奔袭潜回漠濯,逼宫谋反,将涵王囚禁,自己改做了王。
事关重大,苏樱又应邀与简宁继续谈罢兵事宜,中途双方倒也没起什么摩擦,两国约定休战十年,雁荡门前双方歃血为盟指天发誓互不袭扰。双方主帅领兵归营时,简宁这厮竟然不守信用,部卒中突然有人朝着苏樱放冷箭,时候虽斩杀了那步卒,却没办法让苏樱箭伤平复。再后来苏樱就给青衣写了那张好坏消息的条子,只是还没等写完人就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往后就这么一直半晕半醒,直到今日。
青衣坐在椅子上仔细听着流云子的话,看能否从中挑出一两丝破绽,苏樱为人诡计多端,苦肉计他又不是没用过,她不得不都留个心眼。
“就这样?”
“就这样!”
“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青衣觉得奇怪,简宁不好好地围困京畿为什么奔袭千里回漠濯呢,以苏樱的为人发生这样的变故先前不可能一点没觉察,又怎么会受伤失忆呢。
青衣困惑,叹气、咬唇、挑眉、握拳,苏樱左手托腮眼睛不眨地将她这些动作看在眼里。
“你有何苦恼,说出来听听,或许我能帮得上。”缓缓开口,苏樱不似刚刚那般使性子了。
青衣将窗推开,对着院子深沉呼吸两下。“你为什么不叫我姑姑了?不装了?”青衣将指头按的噼啪作响,这种热身是她发飙前兆。
“嗯,你对陆压很特别,他对你也真是不同。哼,我哪里有什么姑姑,若不是这么说,哪有借口把你留下?他想要的我从来都不会遂了他心,可是……为什么你们在一处说话我就觉得胸口气闷?你到底是谁?”苏樱面上清淡淡的不解。
“我是谁?你连我的身份都没搞清楚就敢乱叫姑姑?”青衣冷笑,杀气升腾,慢慢逼近他。
“我觉得你对我似乎没有善意,我们坐下来细说可好?一觉醒来胸口更疼。”苏樱咳一两声,疲惫地闭上眼靠在床上不语,样子像株含羞草。
青衣觉得现在向他下黑手似乎不太人道,她手下从不伤老弱病残,尤其不殴打病号。
“陆压叫你青衣,你叫我苏樱。听你口气应该与我相熟,又有什么事情记恨着我,可我为什么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你可记得雅柔?”
“当然!”
“她已经是陆压的妻子了,当然个脑袋。”
“……嗯?哦!好——”看出她在生气,苏樱自然凛然正坐,配合她生气。
“你不伤心?”
“算不上,娘亲说她会是个好娘子。不过陆压却是个好归宿,她会是太子妃,将来贵为皇后岂不是好?你呢?你与陆压是什么关系?与我呢?皇宫不是个好地方,看你不像个机灵人,还是不要凑热闹。你男装跟在陆压身边做什么?伴君如伴虎,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帝王人家都薄情,陆压的心中装着天下却挤不下个女人的,你不要白费功夫。”苏樱寒潭样的眸子里有种不动声色的脉脉柔情,他一笑,仿佛让人听到满池莲花绽放的声音。
青衣不想跟他纠缠感情问题。“苏樱,你可记得简宁?”
“没有印象,我识得他?”青衣一步步地反推,推算苏樱此时的年龄,他不记得简宁,那就是近十年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青云子流云子都与你熟悉,陆压更是对你青眼有加,你与我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可记得你平日为人 ?'炫书…'两面三刀阴险狡诈,对同僚下黑手,对部属恶意打压,虽长了副好皮囊却处处为非作歹,满肚子坏水……”瞧她一脸愤恨,苏樱觉得自己肯定是对她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刚进来的时候还为他哭哭啼啼,现在则是一副食肉拆骨的样子,这女子很有意思。
“青衣?陆压这么叫,我也可以这么叫吧?你跟我……既然我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我又不甚把一部分事情忘光了,这样吧,你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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