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皇妃》第227章

所有的一切，不过就是为了让自己心里舒坦的借口而已。
其实，不过是他已经预知了周国的结局，他不能不爱她，更不能让她亲眼看着他国破家亡的悲惨。
又有哪个男人愿意让自己爱了一辈子的女人，看着自己一败涂地呢！
他情愿早一点放手，纵使她仍是恨他的，但至少这会儿的他，不是狼狈的。
如今，他只能寄望那个女人，可以牵制拓跋飏。
年芊妩闻言，惊得整个人僵了下，缓缓抬起头，看向他，只答了一个“好”字，连原因都没有问。
不是嘶好奇，只是嘶已经不屑再与周奕威多言语一句。
周奕威以为她至少会问他一句，可是他再次估计错误了。
她没有，她什么都没有问，应了那声“好”后，便又看起了手上的书来。
“年芊妩，你当真就这么绝情？”周奕威脸色发白的质问道。
年芊妩听出他的激动，知道今晚她若是不说些什么，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离开。
“要不然呢？虚伪的说不舍得吗？”她静静的看着他，又是那副没有怨，没有恨的平静样子。
“你知道朕看着这屋子，属于你的字画，是如何过来的吗？”周奕威蓦地抬手，随便指着一副字画，质问道。
年芊妩闻言，总算有了一丝表情。
他站起身，看着他，冷冷的讥笑，“那你可曾问过我，我这二十年是如何过来的？”
年芊妩从来不曾在任何人面前诉说过自己的苦与痛，而这样的质问，让周奕威不禁有些底气不足。
二十年来，他痛苦，她却又不曾快乐过。
以前来禁院的时候，他觉得看着这些字画，想念她时是一种很美好的事情。
可是，这种美好只持续到了她一家团聚。
那个时候，他觉得他骨子里的血液，都是疯狂的。那个他记忆中的女人，就这样又成了皇甫瑾的，他不能再自欺欺人，在记忆中想象着，她是属于他的。
“你可曾想过，我所有的痛苦，都是你造成的？”年芊妩想，既然他想说，那就把话说清楚吧！
他总是想用爱，用情深不渝套住她。
可是，爱不该是这样的。
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给她的伤害，跨越了二十年，仍是不曾停止过。
周奕威再次被质问得哑口无言，说不出一句话来。
从来没有指责过他有错，便连年芊妩也不曾指责，他便真的以为自己只是痴情，并不曾有错。
可原来，并不是她想的这样……
“我一直觉得，爱无罪。我情愿将一切当成是上天对我的惩罚，青灯古佛近二十年，熬着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希望有一日，可以感动佛主，让我的惜儿少受一点苦。”年芊妩的声音微涩，眼中冷意渐渐的化成了痛，“你知道吗？我从来不敢想自己有一天，还可以幸福。我只是希望，老天可以把所有的幸福都给惜儿，我们上一辈人的恩怨，不该牵扯到她，她是无辜的。可是，你却害死了她。若不是你拿我威胁凌灏离，我的惜儿也不会遇刺，你几乎毁掉了我所有活下去的希望。”
周奕威的身子晃了晃，眼中的痛色已经盖不住，却还是不甘的道：“可是，你还是为了皇甫瑾活下来了，不是吗？”
“他等了我近二十年，守了我近二十年，你又知道，他是用着怎样的心情？所以，周奕威，不要再说你苦，我们三个人里，没有一个人幸福过。”年芊妩的眼角微湿，不是周奕威，为自己，只是为皇甫瑾。
她忽然间觉得，自己也错了。
她给皇甫瑾和自己的惩罚太过的严苛，以至于让他们最好的年华，都在痛苦中错过。
若是能再选一次，她一定会与他携手面对所有的风雨。
人一辈子，能有几个二十年？
若是当年，为了爱，她可以勇敢一点，不顾一切，是不是幸福会多些，不幸会少一点。
“为何一定是他？若是你当初选的人是朕，就不会有今日这么多的悲剧了。”周奕威不甘，仍在为这场由他开始的错误找着借口。
“你说的对，若是当年我选了你，便不会有今日的不幸了。”年芊妩赞同的颔首。
周奕威见状，悲痛的眼中，不禁绽放出了喜色，不曾犹豫的道：“若是你后悔了，现在我们还可以。”
若是她愿意与他生死与共，那他便愿意为了她，放弃交换。
年芊妩闻言，不但没有感动，却是嗤笑一声，嘲讽道：“不，我不是后悔了，我这辈子，就算是为了他去死，我也不会后悔。”
周奕威眼中的喜悦，瞬间凝结，苍白的脸色变得有些铁青。
年芊妩知道，他想要知道原因，若是嘶说，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明白，他与皇甫瑾的爱不同在哪里。
“你们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若是我幸福了，他就算是再痛，也会祝福我。而你，像个魔鬼，因得不到，而不择手段，而不惜毁灭。只要你不幸福，你就想要所有人都陪着你不幸福。试问，若是有一个人这么疯狂的爱着你，你还会觉得幸福吗？”年芊妩不留任何的余地，痛批了周奕威所谓的爱。
嘶想说，不想指责，与他从此天涯末路。
可是，他却不肯放过她，认为所有人都伤害了他，只看得到自己一个人的痛。
她觉得周奕威毁了，这辈子，谁都没有办法救赎他了。
在今夜前，周奕威一直都觉得，这世上，他是最爱年芊妩的人。
可年芊妩的指责，却让他汗颜，让他无力反驳。
原来，这就是他与皇甫瑾之间的区别……
可是，他还是想为自己说些什么。因为，那安执着不是二十天，而是二十年。
“当年，朕也退让过啊！若是当年朕一直退让到底，你可曾会感动？”他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可是想回头，却已经不可能了。
“会”年芊妩肯定的点头。
“那你会爱上朕吗？”周奕威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好不容易又抓到了一丝希望，得以喘息。
“不会”
仍是肯定的语气，这次却是两个字的摇头。
他不解的看着她，算当真为他解了惑。
“我爱谁和谁爱我，并没有关系。”
年芊妩一句话，便彻底的打碎周奕威所有的希翼，不管他对她多好，她都不会爱上他的。因为她的心，她的爱，都已经给了皇甫瑾。即便，皇甫瑾不爱她，这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一句话，击得他溃不成军，想要撑起一抹勉强的笑，却终是因为脸上的狼狈，匆忙的转了身，快步离开。
年芊妩看着他匆忙而去的背影，在心里说道：“这便是我们最后的结局了”
她可以被他抓一次，绝不会再有第二次，她年芊妩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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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周奕威没有再出现，而是让周景澜来，送年芊妩离开。
这是周景澜第一次见到年芊妩，在次之前，他不是不想来看看，只是周奕威下了令，任何人不能接近禁院。
他进门时，年芊妩粘对着门口，看着墙壁上的那些字画。
他看着这道与画上完全重叠的背影，瞬间僵住了脚步，站在门口，愣愣的看了许久，也没有出声。
直到许久后，年芊妩缓缓转了身，与他四目相对，他这才回了神。
他没有想到，这世上竟是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眼前之人的容貌与颜若歆的，简直就是一个模制的刻出来的。
只是，仔细一看，年芊妩的身上，却多了些风霜，那是岁月的磨练，是颜若歆不曾有的。
“夫人”他想了想，如此称呼道。
“你叫景澜吧！”年芊妩肯定的道。
从刚刚他看她的眼神里，嘶难猜出他是谁。
“是”周景澜有些惊讶的应声。
“我听惜儿提起过你”年芊妩为他解惑，复又道：“忘了惜儿吧！惜儿希望你可以幸福。”
她真的不希望，这世上再有第二个周奕停
昨夜她虽然击败了周奕威，但她却也是真的觉得，人这一辈子，没有几个二十年，蹉跎不起。
周景澜闻言，苦涩的笑了笑，低声道：“有些人，注定要一辈子藏在心里，忘不掉。”
而且，如今周国的情况，那么严峻，根本不是他儿女情长的时候。
年芊妩静静的凝了他一眼，叹了声，而是道：“走吧！”
情根已经深种，又怎么可能说忘就忘，能不能走出执念，要看他自己想不想。
幸福，不该是别人给的。
若是你自己都不想让你自己幸福的活下去，那这世上便没人能让你幸福了。
周景澜点点头，为她带路，终于走出了禁院，走出了周国皇宫。
她一迈出宫门，就见皇甫瑾，皇甫睿翀，幻影都等在了那里。
她却忽然停下了脚步，眼中含着泪，与他两两相望。
她很少会胆怯，可是这一刻，她却是真的怕了，怕这一刻的重逢，预示着下一次的磨难。
若是都报应在她的身上，她自是不怕，可是她害怕伤害了身边最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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