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公主》第229章


大雅似乎心绪很是紊乱,嘴里咿呀咿呀他说了几声,比划着由身上拿出了一封信来。
朱翠忽然明白了:“是吴明要你送来的?”
大雅连连点着头,左右顾盼了一下,指了指远方,又晃了一下头。
“我明白了,你是说钟声,难道说有什么来了?”
大雅连连点头,两手抱拳揖了一下,随即面现张惶地纵身而起,一路穿房越脊而去。
朱翠拿着信,微微发了一会儿闷,想到此时此刻吴明忽然有信来,必有非常之事,倒要看看他信上写些什么。
进了屋子,关上门,把灯光拔亮了,匆匆拆开信,一笔狂草,陈现眼前:“公主殿下:
千秋功过,谁拆谁凭!不乐帮多行不义,行将不保矣!玉池金殿毁于旦夕,令人浩叹!
“近闻大内曹贼已秘行来帮,日来与高爷聚谈甚殷,此行或将为殿下阖府事就商,不得而知。又传殿下通敌不利于本帮,众怒不息,殿下阖府危矣,见信即希布防一切,慎之,慎之,临书匆匆不尽——吴明顿首”。
这封信只把朱翠惊了个魂飞魄散!手拍桌面“啊呀!”一声。
几乎同一个时候,一条人影,直由花墙上猛穿而下,嘴里嚷着:“公主……”
朱翠心都乱了,但她不得不强力自持,这声呼唤分明是婢子新凤的声音,她心里就猜知了不妙。
单手一按桌面,整个身子“嗖”地纵了出去,几乎和张惶快奔而来的新凤撞了个正着。
只见她脸色苍白,右肩上一片血渍,手持双杖,见面一惊,霍地扑倒地上,一时泪下如雨。
“公主大事……不不……好了……朝廷的人……来了!他们……他们……”
朱翠呆了一呆,道:“娘娘与小王爷怎么了?”
“娘娘……王爷……他……他……他们……”
“唉!笨东西!话都说不清,快跟我走!”
一面说,重重地往地上一顿脚,回身就纵。
新凤一个骨碌由地上爬起来、随后跟上。
朱翠单手持剑,一连两上起落,已上了院墙,快速向母亲居住处赶来。
双方住处不过隔着一个跨院,一旦有事,竟然有咫尺天涯之感。
朱翠一径来到时,即见月亮洞门,红扉半掩,耳中似已听见了杂乱的兵刃交碰声,心里一急,真差一些昏了过去。
情急之下,等不得这门直入,径自腾身越墙而入。
天色已明,却只见一片曙色里,马裕正自运用着一双判官笔,与两名大汉交起手。
再一旁,更有一名头戴尖顶长帽的大内武士,正自与史银周战在一处。
目光所及,似乎就是如此了。
朱翠原以为对方大举而攻,见状心情稍安,一声娇叱,扑地纵身而下,首先迎上与马裕交手的两名恶汉之一。
这汉子手上一根索子枪,运转极见灵活,马裕全身是血,似乎已在此人手上吃了大亏,忽见朱翠来到,这人吃了一惊,身子一个快闪,用地堂功滚了出去,可是手里的索子枪却也不闲着,哗啦啦卷起了一片银光,直向着朱翠下盘缠去。
朱翠长剑一探,“铮”地一声,已迎着了对方的枪身,紧接着剑身一撩,已把对方的索子枪引向当空。
此时此刻,朱翠手下再也不存厚道的了。
欺身,吐剑,这一手“剑底分花”运用得恰到好处,另一剑刺了对方一个透心穿。
这汉子身子一弓,一个踉跄,随即倒地不起。
却听得马裕声嘶力竭地嚷道:“公主,快去后面看看娘娘吧,曹老贼他进去了!”
朱翠呆了一呆,一颗心几乎由嘴里跳了出来,一连三数个起落,已扑向后院。
她身子方自扑近,一条人影霍地迎面来到。
一口雪亮的鬼头刀,猛地直向着她脸上劈下来,朱翠一惊之下,举剑就拔,“当啷!”
一声,将对方刀身拨开一旁。
却听见另一人大声叱道:“小心!抓活的!”
说话的一身蓝缎子官衣,长形帽上嵌有金星一颗,两只手上,各拿一把弧形短剑,此人六十开外年岁,生得虎耳鹰腮,却留着一部山羊胡子,一双眸子精光闪烁,一看即知内功甚有根基,是一个既好又猾,复有真功的扎手人物,他帽子上的那一颗金星,亦说明了他身当大内皇差的身分。
这个人乍然的出现,当然意识着事态的严重,不用说身当大内“内厂”提督的曹羽,一定本人来了。
朱翠心内越急,越是不能称心如愿。
观诸堂前,除了这名金星卫士之外,另有二人,各持一口鬼头刀,守侍堂门左右,显然意在防范任何人闯入。
双方乍见之下,那个瘦削金星卫士狂笑了一声,双手环抱着一双弧形剑,向着朱翠一拱。
“这不是公主殿下吗?”这人嘻嘻笑着:“卑职候驾多时了,嘿嘿!殿下您是明白人,高岛主已经收了咱们头儿的钱,卑职这是促驾来的。”
朱翠咬着牙,冷冷地道:“我母亲呢?你又是谁?”
这人嘻嘻一笑:“卑职是新拜内厂右都卫的‘弧形剑’魏山!公主放心,娘娘万安,正由咱们头儿侍候着,就候着殿下与小王爷一块来也好起驾了。”
听他这么一说,朱翠才算惊心少定,很可能曹贼为了要向今上交差,多半不敢对母亲及小王爷不利,这样倒可强免一时之忧。
“既然这样,你闪开!”
说了这句话,朱翠就往里面闯。
自称内厂官拜右都卫的魏山一声冷笑,横身阻住了她的去势:“殿下不能这样进去,把剑交出来,戴上朝廷的王法,才能进去。”
朱翠啐了一口道:“你还不配。”
起手一剑,“刷”地划出了一道银光,直向他头上劈去。
魏山嘿嘿地一声,身子微微向下一蹲,两只弧形剑交插着向上一架,当啷一声,已把朱翠长剑架住。
他脸上现出狡猾的笑:“怪不得外面都传说你如何厉害,今天一见果然是个泼辣货。”
话声一收,这个魏山狰狞毕露地猛然一个上步,两只弧形剑霍地向上一翻,直向着朱翠上身挥去。
朱翠心里惦记着母弟,偏偏对方缠着不放,观诸这个魏山,身手大有可观,想要摆脱他,一时还不容易,一腔怒火全数便发在他的身上。
双方一经接触,便自激战一团,十数个照面之后,朱翠己窥出了对方虚实。一招“平分秋色”将魏山逼得后退一步,她却借机进身,掌中剑中途向下一沉,施展新近由单老人处习会的一招“剑挑斜阳”,这一招其实亦是“醉金乌”手法之一。
魏山尽管剑技高超,却是不识得这一手的厉害,猛可里提剑就封,但只见眼前银光一转,对方剑势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圆的圈子,剑芒刺目,冷气袭人。
“弧形剑”魏山猝然一惊,心道不好,点足就退,却是慢了一步。随着朱翠长剑的走势,这一剑,足足地在魏山前胸划了尺把长的一道大口子。
“弧形剑”魏山倒吸了一口冷气,一个旋风卷了出去,当啷啷撒剑倒地。
却在此同时,另一名蓝衣的金星卫士由内窜出。
此人身材矮小,肤色奇黑,姓胡单名一个赤字,原是负责看守中门,闻声而出,乍见之下,一声大叫道:“快来人!”
话声出口,手下却是不闲着,随着他左腕振处,一面乌油油、几近两丈方圆大小的黑色巨网,已自散了开来,直向朱翠全身罩落下来。
同时之间,更由中门之内一连闪出了三条人影,连同先时那两个手持鬼头刀的人,共为六人,全数一拥而上,兵刃齐发,其势可观。
朱翠仗着身法巧快,虽不曾为对方巨网网着,但眼前情势却是未可乐观。
那个叫胡赤的矮个子,一手持网,一手持着一根狼牙棒,身法巧快十分,这一网一棒,无形中给了朱翠极大的压力,更何况另外五人也都俱非等闲,随着胡赤的号令,五人顿时形成了一个五角转杀阵势,作半弧度地把朱翠看于其中。
朱翠虽具有超人身手,奈何对方六人所形成的这个进攻阵势,颇非等闲,轮番出手,攻守咸宜,一时之间,竟然无计可施。
她这里尽管心急如焚,却是孤掌难鸣,一颗心早已飞入内院。
内堂里,情形又是如何?
※※※
沈娘娘神态雍容地高坐在上,一只手紧紧抱着她的独子,鄱阳王嗣朱蟠。
宫嬷嬷一根乌金杖,史银周一口雪花缅刀,紧侍左右,分别保驾着这落难的母子二人。
旭日的红光,映照得这间堂院满处都是异彩,每个人的脸都是红通通的,包括那位当今大内内厂总督大人的曹羽在内。
脸上浮着微微的冷笑,在一名金星卫士的陪侍之下,曹羽就站在当门之处。
也不知是他为了顾全礼貌或是有意地摆谱,曹老头子竟然身着官服,一品军功的武将朝服,只是在腰侧加上了一把长剑而已。
“娘娘,话可是说完了,本座说的可都是句句实话,听不听在你,何必敬酒不吃吃罚酒呢?”
一面说,曹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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