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居住的街道办事处》第50章


而不是日复一日的待在同一块地方,守着平民老百姓安居乐业。
可他们未曾想,海晏河清的太平盛世来的多么不易,又逝去的多么猝不及防。
时代的车轮又碾过一轮,进入二十一世纪后,中国迎来了全民小康时代,人均GDP较之十年前翻了一番。
如此普天同庆的大事件,国家领导人是一定要找机会聚上一聚的,感慨一下一路走来的艰辛,顺便展望一番尚且虚无缥缈的未来。
我国民众长期在升学、升职的重压下喘不过气,如果政府再不宣扬几句官方鸡汤鼓舞一下士气,“抑郁症、过劳死”将成为继非典、禽流感后新一批屠杀社会劳动力的感染源。
于是,新一届国际会议预备召开,宋佛手他们所在的城市荣幸被选为主会场。
从年后开始,工地全部停工,车辆单双号限行,街道统一整改,就连居委会附属幼儿园都得每天穿校服。
人们只敢关起门来怨声载道,祈求这名字都记不住的会议赶快过去,诸位领导们吃完了长桌宴各回各家,别再三天两头出来微服私访,人民群众为造一片蓝天出来,可谓是勒紧了裤腰带,个把月没开工了。
会议期间,全城戒严,荷枪实弹的武警把会场大楼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外围五公里内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派出所里,老所长坐在旋转椅上伸了个懒腰,一把老骨头扭的咔咔作响。连轴转了半个月,不分昼夜的加班,铁打的身子骨也受不了。
所幸这一切即将画上句号。
“明天再开最后一天就能放假了,嘿呦,各位祖宗赶紧移驾吧。”
正计划着假期去哪胡吃海塞,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响起,老所长心头一紧,所长办公室的座机都是内线,这大半夜的…
“可千万别出岔子啊…”
“所长,刚才接到报案,从八科逃出来一名死刑犯,现在正沿着舟山大道往城郊去了,中途劫持了一家银行,一名职员报的警,电话打到一半被人强行掐断了,我们正就ip地址查找机主所在位置,逃犯可能已经被激怒,恐怕会挟持人质!”
老所长脑子“嗡”的一下,险些站不稳,扶了一把桌沿,一滴冷汗顺着耷拉下来的腮帮子滑到胸前的胸徽上:舟山大道立交桥下口就是会场大楼,如果惊动了市委领导…
他深吸一口气,“马上通知全员集合,进行抓捕行动,务必在天亮前将逃犯缉拿!”
“可是所长,咱们的人大多都调到会场附近巡逻了,人手不够啊,已经派了一车去追了…”
“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上!不抓住逃犯大家谁的工作都保不住,听明白了?”
“那来实习的也…也…”
“任务当前,任何人都责无旁贷,实习警察除了不能配枪跟正式警察有什么区别?五分钟把车开到门口,全员出动!”
“是!”
“等一下!”
“所长,还有什么吩咐?”
“实习生单独配辆车,现场方便行动,切记,不要鸣笛。”
——
宋佛手和姚健谈所在的实习派出所归第八大队管辖,八科是一所重型监狱,正好坐落在第八大队的地界,早年这片还没开发的时候就是块荒漠,逃犯即使成功越狱也无藏身之地。
后来倒好,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开发商,居然在旁边开起了楼盘,房价压地奇低,在这个一房难求的时代,简直是跳楼大甩卖,对于那些攒一年工资都不够买个厕所的月光族来说,这座楼盘无疑是世外桃源。
于是,两年后顺利交房,业主们欢天喜地的搬进新家,和各路穷凶极恶的死刑犯们当起了邻居。
有不少热心市民向市委反应了多次,可人家房地产商执照手续齐全,一不违章二不犯法,谁也没规定监狱旁不准开盘,对此,政府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料到,真出事了。
——
姚健谈车技娴熟,负责驾车打头阵,为后面的警队开道,宋佛手坐在副驾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这是两人第一次参与紧急任务,简直像拍电影一样刺激。
“敢在领导眼皮子底下搞事,这罪犯肯定不是个善茬!”
姚健谈目不斜视:“佛手,你你你紧张不?”
“紧张?不存在的!我们是实习警,连配枪都没有,到那顶多安抚安抚人质,做些善后工作。所长哪敢让咱逮犯人啊,他乌纱帽不想要了?”
“哈哈,也…也是。”姚健谈出了一手心汗,方向盘有点打滑,听了宋佛手的话才稍微放松一点,但心脏还是快要从胸口蹦出来了。
晚上八九点钟,正是夜市摊热闹的时候,当代白领十个里有九个加班,所以这会才是大众正常下班时间。
街道上流光溢彩的霓虹灯下,游人缤纷如过江之鲫。
被抢劫的银行就在一片写字楼区下面,冰冷的白炽灯光被鲜血渐染,泛起一阵幽幽的死气。
————
“别杀我!!!别杀我!!!求求你别——”
“啊!!!!!!血!!!杀人了——啊!!!!!”
光头男人一脚把银行经理踹翻在地,“老实点!”
老实巴交的男人连滚带爬到柜台下面,一股腥臊的味道在空中散开,裤裆已经洇湿一片,他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旁边躺着数十具横七竖八的尸体,有的身着银行制服,有的只是来办理业务的顾客,他们脖子上都豁开一道血口子,身体已经僵了。
光头男人拎着沾满鲜血的砍刀一步步逼近,金属摩擦地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异响,狰狞的疤痕从男人眼角一路爬至眉峰,笑起来就像一条蠕动的蜈蚣。
“下一个,该你了。”
☆、第 41 章
“啊——————”
警车还没停稳,一声凄厉的惨叫就从大厅传来,几欲刺穿人的耳膜。
宋佛手握在门把上的手瑟缩了一下,姚健谈已经像一发离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
“你等——”
宋佛手本来想说你等等大部队,但已经来不及了。
警队方才路过夜市一条街,到处是喝醉酒耍酒疯的年轻人,看见警车非但不让道,还故意过来堵路,一群人吆五喝六的,仗着人多势众拉起一道人墙,拍着车门哈哈大笑,“警察叔叔呀,这是上赶着给哪位领导家送钱去啊,还得等摸黑,拿着群众的血汗钱不干正事,真不要脸呐。”
宋佛手肺都快气炸了,一拉车门准备下去揪住这些自以为是的棒槌狠狠抽几耳刮子。姚健谈赶紧按下中控锁,阻止了他:“佛手,救救救人要要紧。”
宋佛手狠狠一拍大腿,忍了。
其他同事的车还都被扣在后面,只有他俩这辆打头带路的小轿车一骑绝尘,闯关成功。
所长有令不许鸣笛,所以当他们杀到银行门口时,里面的人并无察觉,一个光头刀疤脸正提着一个圆滚滚的男人往自动取款机上撞。
男人的脑袋像颗泄了气的气球,被撞的凹进去一块,浓稠的黑血从创口喷出来,本来窝窝囊囊的一张脸,霎时增添了几丝恐怖的气息,显得些面目可憎起来。
宋佛手被眼前的景象吓到片刻失智,脚下慢了半拍,姚健谈就这么赤手空拳的冲过去了。
他像组队游戏中第一个跑去攻塔的肉盾,勇敢且智障,速度快血厚有什么用,没有攻击力还不就是个拖进度条的?
可这个小结巴好像没什么自知之明,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主角光环附体,一定能来个干脆利落的杀一儆百。
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姚健谈像一颗蘸湿了引信的□□,连个火花都没来得及呲出来,就听到一声闷响。
“噗呲——”
一道寒光从他的背部闪现,随后是慢慢洇出的红,像大朵大朵的牡丹花,开在淡蓝色的警服上,红的艳丽,夺目,甚至有些刺眼。
宋佛手的目光好像被囚禁在这方寸之地里,避无可避。突然,视野里的画面极速翻转,姚健谈仰面倒了下来,胸口上垂直立着一把沉重敦厚的西瓜刀,刀刃上没有槽,拔不出来,血就顺着刀尖和皮肉相连处一层层往外渗,染红了左臂的警徽。
他艰难地偏过头,脖颈发出机器人一般咔吧咔吧的响声,宋佛手想提醒他,朋友,这是长期做电脑前工作落下的颈椎病,这次任务回去我给你上点膏药,好不好?
他不知道问出口了没有,反正姚健谈没有回答。
“佛手,让队里多派点人,一定要把人质救出去。”
这是他人生中说的第一句没有结巴的话,也是最后一句。
四面八方涌进来的人声和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充斥在宋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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