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小日子》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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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想做什么？”
尽管是明知故问的事儿，但流程还是很必须的。老人显然很精通这些，身上早已挂满了各种骨制饰品，脸上甚至还抹了些白白绿绿的横条，手执权杖，做派与李楠所认知的老头子十分相似，就连发问的语气都是一样的悠哉老沉。
“把晶石拿出来。”男人的脸上明明是笑着，但那笑是阴沉的，让人不寒而栗的，配合上那平静无波的声线，众人只觉全身都有些不舒服。
“什么晶石？”语气充满疑惑，老人的表情也是惟妙惟肖。
“你知道的，否则……我们的男儿们就会踏平这里。”话音刚落，男人身后的男人们全部发出“踏平”“踏平”的兴奋声，只是，那齐整的吼叫声听在李楠这边人耳中无异于天神的惩罚。男人似乎很满意，嘴角的弧度愈发深了几分，“不要急着否认，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了，晶石就在——她手里！”说着，一挥手中的金属长矛，直指……李楠。
眨巴眨巴眼睛，李楠表示就算她偶尔比较粗线条，有时也比较无耻，但这么被众人用如此百态的眼神围观还是很有鸭梨的，立马摇了摇头，不无遗憾道，“说起来，原来是有的，但上次掉地道被人打昏后就丢了。”说到这儿，脸上配合着露出有些肉疼的表情，看得帕蒂有些好笑的在她腰际按了一下，差点害她破功。
男人颇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眼中流转过什么，见她一如既往直视着自己，丝毫不怕的模样显然让他有些微的小挫败感，故而似嘲讽，似戏弄般，从腰际的编织袋中掏出一块蓝色的晶石，拈在手中，“这是上次无意中捡的，觉得看着挺漂亮的，就仍不住想收集第二块。”话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真巧，我原本正在找这块呢，没想到就有人送上门来了。”说到这儿，李楠的手指随手一指，掌心处压着的控制器被手遮挡了，只有她自己以及帕蒂看得到，“要知道，我可是天神使者，你们真的要对我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么？那样子，可是会有天罚的！”
话音一落，她再一次成为众人注视的焦点。只是，这一次，她明显淡定从容了许多，“把你手中的晶石拿过来，否则，我就会像这样——”话音刚落，掌心处轻轻一扣，所指的地方便是一阵强大的爆破声传来，一朵小型的蘑菇云冲天而起，附近的男人们首当其冲，受尽余波的摧残，很多人都是一声惨叫，但在李楠的控制下，暂时还没有人死亡，只是多了几个受伤的。但仅仅如此，两方人马都已是目露惊骇，老头甚至惊呼出声，“天神，这是神迹！”
原本还跋扈的人群一下子都扔掉了手中的金属长矛，乒呤乓啷声中，男人们匍匐在地，全身颤抖。而那个为首之人此时脸色阴沉，原本挂在嘴角的弧度也僵在了原地，眼中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让他看起来有些可笑。
当然，李楠此时即使有想笑的冲动，也没笑的心情，不管如何，眼前这哀嚎遍野的场景，是她一人造成的。当权者的野心，下面之人虽说有恶，但也没有大恶，她相信，眼前的这些人，大多数只是听从吩咐罢了。
原本剑拔弩张的两方势力因为李楠的一个“神迹”而变作了寂静一片。好半响，为首的男人眼中闪过不甘、犹豫，只是当视线落到那匍匐在地，颤抖念叨着“天神息怒”的男人们后，终究化作了重重的叹息。再不甘又如何，己方已毫无战力，而对方的男人们显然气势十足，那一个个张扬鄙夷的眼神，都像是锐箭直刺人心，冷得他不得不把晶石扔到对方手中。看着李楠眼神平静的看着自己，男人心中漾起一股奇异的感觉，或许，他先前真的小看她了，又或者……
九点二十三分。
一切的一切，宛若繁华过尽后的黯然，男人气势高昂而来，却夹着尾巴而回。同时夹着尾巴的，是那些跟随而来的男人们。没有人知道为首之人的名字，至少，李楠不知道，帕蒂不知道，老人不知道，谷中之人都不知道，只有一个不可置信的声音微弱的响起，“族长……”不消一会儿，便又被众人的狂喜淹没在了空气中，再也没了痕迹。
众人开始整顿东西，去往禁地，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响声，紧接着，一道巨雷在天际散开，突如其来得令人毫无防备。惨叫声中，原本收拾着残局的一年轻男子在雷电中化作焦炭，周围是被余电辟伤的两个孩子。
如此的事件，饶是李楠也被惊骇得不能动弹。好半响，人群中响起安格斯的声音，只见他拿着扩音器，神情严肃，“放下手中的东西，立马去禁地。”声音中的决绝，令原本骇在原地不能动弹的众人立马清醒过来，纷纷朝着禁地跑去。
十点四十四分。
天际的阳光在瞬间消失，只见乌云压顶，低沉的空气中，有狂风肆虐而来的“呼呼”声。山谷中河流的水位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最后只剩下在泥泞中蹦跶的小鱼，开阖着鱼嘴，奄奄一息的模样。惨死的男子横尸在原地，兀自冒着白烟，几片落叶翻卷而来，被尸体挡住不能向前。
轰隆隆声响中，破裂的山石从四周滚落，不消片刻，山谷中便只剩下碎石满地，一切被掩埋，哪里还有其他多余的东西。
李楠站在高处，看着谷中的一切，顿时只觉得胸口烦闷。不是不知道自然的残酷，但这样亲眼所见，当真是令人可怜可叹。而空气中传来的惨叫声，让她不忍的闭上了眼。
——那群跋涉而来的男人，能活着回去的，怕是不多了吧。
人，在自然面前，如此渺小，宛若尘埃。
“走了，他们都在等你。”帕蒂安静的在一旁注视着她，眼中满满的是她的身影。
点了点头，李楠不再停留。捏紧了手中的晶石，全靠这个了，只希望一切都来得及吧。
十二点整。
李楠拿着两块晶石，老人则拿着两块骨制项链，两人同时把东西放到高台上对应的凹槽。一阵蓝光耀眼夺目，包裹住禁地中的所有人。只是片刻，连带着凹槽中的四件物事，都消失不见，只剩下蔓延而出的熔岩在瞬间吞噬掉高台。
紧接着，一阵地动天摇之后，巨大的蘑菇云在谷地爆发，远远的，大陆上所有部落之人都看到了这一幕毁天灭地的景象，他们都呆呆的看着，良久，良久。
后记：
大陆之人把这一天记为“天神怒”，之后，原本还动荡不安的大陆，停歇了战火。
颠沛流离人群，四处为家，直到在一场漫长的雨季后重新聚拢，并开始找寻新的聚集地。
渐渐的，喧嚣与浮躁淡去，狩猎，种植，繁衍，回归到原本平静的生活。
只是，终究有些不同了。不知不觉中，农耕开始在部落中越发重视起来，而土陶的制作也传了开去，编织，内裤，女人月经专用带，甚至生姜、蘑菇等的食用都一一被众人接受，食物的烹制不再单一，开始有了多样化的转变。
就这样，时间奔流不息，老一辈的逝去，新一代的崛起，智慧在口耳相传中代代累积，传颂。
生命无常，唯精神永存。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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