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何为良人》第107章


“若是当初我没有放你走,那你便不必置于这种危险之中。”
“说的好听,还你放我走?是本公子的智慧胜你一筹,才从虎口脱险的。”
“阿真,你做什么!”张良转过身,看到我一脸的悲愤。
我哆嗦道:“陪葬啊。”
“起来!”
“我不!”
我拍掉他的手,咬了咬牙道:“合棺吧。”
“龙将军拼死救你,难道是为了让你给他陪葬?”张良冷冷道。
“我欠他太多了,怎么也还不了了。”
“阿真,只要你记得他,他就不曾死去。”张良将我从冰棺里扯了出来,然后合上了棺。
他一路走一路拖,我最终是被他拖了回去。
我的哭声也越来越大,哭着还没忘撕下张良的衣服擦鼻涕。
“咳咳。”有人在门口咳嗽,我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只听他叹道;“我刚死了妻子,你又死了丈夫,要不我们凑合一下?”
一听这话,我立刻火冒三丈,将手里擦鼻涕的布往他脸上甩了过去。
他轻松地将鼻涕布挡下,似笑非笑道:“子房兄至今也没娶妻,你也可以选择和他凑合一下。”
“不知陈大人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张良面无表情地问道。
“子房兄不要这么冷漠,我可是来替你送儿子的。”
“……”
他说的是不疑。
不疑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白胖子的的确确是不疑,正睁着哭红了的双眼看着我。
“人我已经送到了,那就不打扰子房兄一家三口叙旧了。”陈平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张良一眼,然后便离开了。
我还没来得及问候不疑,他已经亮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目标是——张良?
张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甚至眼睛都没眨。
我伸手握住了不疑手中的匕首。
鲜血顺着匕首蜿蜒而已,滴落在地面上。不疑呆住了,他的眼泪也一下子就出来了,只是他不敢大声哭,甚至连动也不敢动。
我有无数种方法可以打落他手中的匕首,最后却选择了最温柔的方式。
“娘,你……疼不疼?”不疑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
我点头,轻声道:“当然会疼。”
我伸手另一只手替他擦去脸上的泪水。
“那你……为……为什么要……呜呜……”
不疑终于哭出声来。
我抽出匕首,仔细端详着伤口,伤口处还在流血。
“很疼。”
我无比认真地对不疑说。
“娘亲只是被划了一刀,就觉得很疼了。可是不疑,当初有人为了救你的命,忍受了七七四十九刀,你说他是有多疼?”
我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许多年前的那个冬天。
那个温柔的男子为了救不疑的命,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了那么刀……他有多疼呢?
我拖着不疑的手走到张良的身旁,张良道:“阿真先处理一下伤口……”
话音未落,我已经撕开了他的袖子。
“你看,这些都是因你留下的。”我捏着不疑的下颚,强迫他看着张良的手腕,“你说,他疼不疼?”
“你说啊,张不疑,你说啊!你给我说!”
“我不叫张不疑,我叫龙不疑。”不疑止住了眼泪,倔强着咬着嘴唇,狠狠地瞪着张良,“我这一生,都是龙不疑。”
“啪。”
这一巴掌,算是打碎了不疑对我所有的信任。
这些年来,他所有任性无理的要求,我和龙且都全部满足他。
没人敢打他,甚至没有人对他说过一句重话。
我小的时候,我老爹就没给我好脸色,打骂是常事,更糟的是还有刑罚。
“你竟然打我,你从来都没有打过我!”不疑被我打肿了脸,还流了鼻血,他一看到鼻血就激动起来,然后伸手把整个脸都抹红了。
“……我早就想打你了。”
“姬真,我和我爹两条命,都比不上他吗?”不疑一脸悲壮地指着张良。
我叹了口气,蹲下了身子,轻声道:“你爹死于战争,死于所有人对他的期望。他是为了西楚而死,因为他是最优秀的将军,所以不能投降。而这场战争,并不是张良引起的,你太大看他了,他充其量也是替刘邦打工而已。而且……”
我歪着头看了一会儿不疑,出主意道:“你要是实在想不开,就去杀韩信吧,他是主将,不了,你太弱了,还是交给我吧。”
“娘,你杀得了韩信吗?”
“并不能。”韩信不是纸糊的。
“那你——”不疑欲言又止。
我摸了摸他的头,道:“这世上有很多事是永远都做不到的,但还是非做不可的。”
“做不到为什么还要做?”不疑不懂。
“那你为什么就那么狠心,想要一刀捅死他呢?”我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偏过头去看着张良。
他比早晨又沧桑了不少,脸色苍白,形容消瘦。
我想起了回忆里那个眉眼清秀意气风发的少年。
再也无法把他们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阿真,你的手——”
我的视线又移到了我的手上……呵。
我失去了重心,直直地向不疑身上倒去。
若在以前,我定然舍不得他作肉垫,而今天,我真的是想让他知晓疼痛的滋味。
张良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和不疑,我见状长叹了口气。
“你总是把他保护的这么好,可是他却是想要你的命呐。”
眼前一沉,然后弥漫上来的是无边黑暗,我往前走着,走了很久,有一束亮光。
光的尽头,是一身儒裳的张良。
未尽的天光里,他的容颜渐渐模糊。
我动了动唇角,喃喃道:“疼,保重。”
生亦何欢
那年她六岁,随爹爹一起离开南疆,来到了遥远的楚国。
地大物博,她没见过这样热闹的街市,来来往往的行人,这里的繁华令她觉得陌生而孤单。
爹爹教导她,阿年,你要听话。
她点头,她一定会听话。
爹爹出去做活,她一个人守着破旧的屋子。
她有点想家。
她和爹爹是被放逐的,娘亲犯了族中大忌,被族长勒令处死,而他们,在南疆也不能再待下去。
爹爹总是说,阿年要听话,要善良,不要学你娘。
她认真地记下了。
是了。她一直都是最善良的。
树上的鸟崽落下了树,扑棱扑棱地折腾着,想飞回树上。她看着那颗胖乎乎的脑袋,咕哝道,摔疼了吧。
她把胖鸟崽揣进兜里,噗哧噗哧爬上了树——胖鸟崽是送回窝了,她犯难了,她要怎么下去呢?
“你也喜欢掏鸟蛋吗?”不知何时,树下一个锦衣华服的小少年仰头看着她。
那一日天气很好,天空蓝的只叫人跪下,小小少年的眼睛熠熠闪光,让她恍惚间以为白日里也看见了星光。
小少年在树下张开手臂,她真的就直直地跳了下去。然而少年却骗了她,在她跳下时就收回了手。
她摔破了脑袋,哭的天昏地暗。他也急了,撕下自己的衣服替她包扎好伤口,一个劲地道歉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摔的这么惨。”
她仍是哭着,他只好带着她逛遍了大街小巷。
她脏兮兮的小手弄脏了他的手,他也不介意,在小溪边仔细地替她清洗着。末了才补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阿年。”
“道是像个丫头的名字。”他哈哈大笑。
他一语成殲,她给他当了一辈子的丫头。
“我叫龙且,小丫头你记着,我以后会是楚国最勇敢的将军。”
他也没骗人,后来他果真成了楚国最勇敢的将军。□□一横冲锋陷阵,战死沙场不负君王。
分别的时候,她瞧着他脖子上挂着的玉坠,他笑道:“丫头,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唯独这个不行。”
“为什么?”她有些不甘心。
“因为这是留给我未来媳妇的。”少年想了想,道,“我可以送给你别的。”
他掏出一把做工粗糙的梳子,得意道:“这是我做的,以后准备送给妹妹的,不过妹妹还暂时没有,先送给你吧。”
在南疆,只有情人间才会互送梳子。她虽年幼,却也是敏感的很。红了脸拿着梳子就跑了。
梳子上刻了两个字,爹爹告诉她,念,锦瑟。
从此她改名叫锦瑟。
她以为,他们会有见面的那天,他一定会记得她。
后来,他们真的见面了。她认出了他的护额,他的红发红眸,那样漂亮的少年,不是他,还能是谁呢?
他一点也不记得她。
“姑娘你是阿真身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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