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宝袭音》第176章


子果真是顶用的。她肯与自己说话了!虽仍算不得平心静气,却已比想象好上许多了。
提步出门,窗子外头竟然藏了一只小小猫耳朵。
清河脆笑出声,过来拎住,斥骂:“好个坏东西,纵得汝越来越没个体统了?”
宝袭才是不管,死皮赖住后,想起正事:“平阳公主何意?”看样子象是劝和,怎么听不出一句在点子上的话?
这还有什么不好猜的?“替人传话尔。”
见宝袭眼前一亮,清河笑了,笑得十分冷寂,远看东穹:“都是有小心思的。不过原也怪不得姑母。她握过兵权,柴令武也不是个笨的。可巴陵却有些呆气。”要护她的小家,别人如何,便是不会真正管的。
“但好歹没有‘好心’拉劝,是么?”相比那些死皮活缠非要拉和回原样的好心人,平阳公主这样的,起码有些良心和道义。
清河淡淡笑笑,眼中终是露出敬佩来:“姑母,十分不易。”
“谯国公不是把庶出都送走了么?”这个消息可打听得很确实。清河闻言却笑了,一边挽着往外走一边若有遗憾:“是在大唐建国后,才送走的。”若无公主之尊,又何来尊重。“那是个驸马!不过到底比窦诞强,比执失思力强。”
“可即使那样,柴驸马也是四年后才出生的么?”坏猫的话引出清河一串清笑,似琉璃烈焰焚碎,四肢百骇无不痛楚。可痛完了,碎完了,散在一起,却仍然要往前走。没办法,她们是李家是公主,是皇权和臣子中的夹塞。想畅快不是不可以!可那样的代价和未来,却不是心中所想。
“吾付出了。”看着院外冬阳下冰雪封面的荷塘,清清怔怔吐语。
宝袭紧紧地握住她的手,郑重赞扬:“公主婚前说的都对。您要想不一样的,自然要更努力。”
“可是、碎了。”
“珍珠链子散了,还是珍珠。”
“可它碎了。”
“那就砸成珍珠粉,抹脸。不然当药吃,压惊。”痛快利落,听得清河笑到泪流。
那样笑意如刀裂玉,传入院中,飘入屋中,不是悲泣,却使人更加痛楚。
程处亮,汝是个笨蛋!
第153章 一朝终
日子恢复了平静。
程处亮的伤势在四个月后终是好了,只是职位没有了,从实权将军变成了挂着虚衔的驸马都尉。仍旧住在侧院里,不过清河也不和他扭着了,允许他自由出入。闲人一个的程驸马有了更多的时间来陪小霆玩乐,到底是父子天性,小霆很喜(…提供下载)欢这个阿爷。倒是清河因为事务繁忙,少时间与儿子玩耍,变得渐有些‘失宠’。不过不怕,她有个坏军师,常做些有趣的玩具。孩子总是贪新好玩的,为此倒也见了阿娘另有一番亲热。
而洪梨则在永徽二年三月,诞下了温家嫡子长孙、温思贤给儿子起名为‘缅’。
“好好的儿郎,干什么起个酸溜溜的名字?”
洪梨乖顺,纵使对儿子的名字有些奇义,却不大敢说。裴夫人更是劝慰,名字不过一个记号,犯不着为这个与夫君起冲突。可宝袭敏感,还是感觉到了。很不客气的和阿兄说起这事!温思贤甚无力的看着二娘,然后提笔在书案上写下几字后,缓缓行出。左手提笺,右手却负在身后?宝袭感觉不妙,阿兄笑得太斯文了。然后果然……一本厚籍自上而下拍了下来:“让汝不学无术,欠揍!”然后一页纸笺拍下来。上面四个字:缅、微丝也。
稍时,裴夫人看着纸笺,很是愁绪。这个女婿想法太过深沉,又不肯事事对人言。偏阿梨不是个机灵才慧的,要是象温二娘这样得阿兄宠爱也算,却偏偏一个也无。不过好在是温家不纳妾了,否则阿梨这般性子,嫁到别家,可怎么放心得下。
唯今也只有一计了:“和二娘好好相处,有什么不好说的透过去。那是个体贴的,对阿梨只有好处。”
阿梨自然也同意,只是有一事,思量许久了,也不知该怎么办?“二娘至今无孕。”虽说几次三哥来串,都没见有不喜模样,可这都两年多了,要是三年上还不见喜讯。便是夫家再给脸,也少不了要动些脑筋了。裴夫人亦是忧心,可这话确是不好说的,非得寻个合适契机不可。
转眼便是缅小郎百日喜宴了!
温湘娘也从昭国坊归来了,朝臣如今更多有来贺。新皇伊始,朝臣更替,原先太宗朝上老臣有退有故,还有报了病养的,便是留在原位,也挡不住新人如潮。温氏已正式迁位中书舍人,高宗如太宗一般,继续宠爱温氏,厚赏不断,又常伴驾。其嫡长子百日喜宴,自然宾客如云。
外头种种、内里纷纷。待到把一概客人皆送走后,宝袭几乎累毙。甚没形象的伏在持珍院自己床上装死。蓉蓉看得好笑:“您也顾得些吧,三郎马上就回来了。”虽离黄昏还早,可三郎在前面应付外客,也不轻松的。呆会儿肯定要回来歇一歇的。
唠叨完,扶娘子起来。然后打水递帕,重新整了整妆容。而这时,外头却传来话语:“娘子,裴夫人来了。”
一副药方子、一张灵符灵签、一套缅小郎今日褪下的新衣。
摊在面前,不用言语便该明白怎么回事了?宝袭呵呵直笑,却不多语。裴夫人看着温二娘是越看越欢喜的,可是没法子,洪道没这福气。偏生这孩子是个执拗的。只有劝慰了:“日子要往前看。一个劲盯着不见了的,指不定哪天就摔个大跟头。吾儿是个灵慧慈悲的,当有千种福样。可福气再大,也要儿接着才行。佛渡有缘人!三郎珍爱,儿当敬重才是。”
然后这话不用宝袭传,清河就知道了。
再然后,隔天午食到公主府这边来衬饭时,就发现清河这个促侠鬼,居然单给自己餐盘里加了红枣桂圆莲子百合粥?用意不用言明,抬头看去,更是可见其笑得鬼模鬼样。可只这样就想见宝袭吃憋,就太差劲了。厚皮猫,就当不知道,一勺一勺用得精光。引得一屋子婢女们吃吃直笑,几时闲谈,却不凑巧被今日前去饮宴的驸马听到了。
在问清河前,便扯了三弟又问了一遍。程处弼扭头不语,可瞧面上模样,也知道是怎样个来历了。程处亮为此甚叹气,晚食上便拐弯抹角的提了这事。清明明白,便大方说了:“纳个妾吧,不然使两个传嗣的也可。二娘不介意。”见驸马脸面惊诧如白纸,便又添了一句:“不然装个模样,就说是二娘生的。驸马识得那坏猫本事,不会让人拆穿了的。”
“三弟、三弟欢喜她。”
程处亮说得苦痛,可清明却只觉得好笑:“吾之婢儿也欢喜驸马,驸马可欢喜?”
“他们是夫妻。”程处亮开始不悦了。
他有气,清河亦无好脸:“不过是父皇赐婚,各取所需罢了。好笑!这天底下只听说过妇人不让纳妾是妒,倒没听说过同意纳妾传嗣的,还有不对的来了。”
程处亮说不过她,甩下门子便走了。
在屋子里整整走了一晚上又一白日后,次日三弟下值时候,把那话说了。
“看样子是早铁了心的。”主意打的硬硬的,三年功夫耗下去,根本一点成效都没见。而温氏不孕的法子,想也不用想,肯定是清河给的。而这条路子根本挡不死,便是挡死了又如何?“她不愿意,强求、没有好结果。”
“二哥这是要劝吾放弃么?”二十一岁的程处弼已不似当年的虎目少年了,博姿英气,却显沉默。卢国公军功仍在,程氏不见颓倾,却已露败相。外头录职时,不再处处顺遂,开始有了磕绊设计。为此沉默,更少言语。可他的主意却是一样的,谁也劝不得。看三弟大步离去的模样,程处亮不知是喜还是悲。
“这么早就回来了?”
闲着无事,宝袭开始看医书,调药膳完。她本好厨,这府里也没人管她,更何况一概用度都是自己嫁资,又不别人成本。故,自在院子里几乎天天香气浓郁。程处弼每天下值,几乎都有新样菜色,便是同料味道也不大一样。美食、华宅、丽妻,似无一所缺,只独独少了孩儿。或者根本不是孩儿,而是别的。
晚上相枕时,另类的没有亲近。可温氏竟然也不觉什么,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了。看着那平静睡颜,程处弼隐隐觉得好象明白,却好象更糊涂了。
几日后沐休,便骑马来到了大慈恩寺。
“洪道,是不是吾错了?”不该娶她?
窥基如今还不是真正的窥基,却已学完梵语,开始帮师傅译经。见三郎那般落寞而来,问出又是这等话。心中仍有所痛,却已大致清明:“错不错的不要现在。若再有一次,三郎可还愿娶她?”若是还愿,便算没有违背本心。而:“她痛苦?可曾难过?”
程处弼困惑摇头,这正是他最不解的事。几乎不见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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