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烈太后传》第184章


厦Υ宋迩嗣仙健?br /> 而他刚爬到半山腰,就见秦赵两军杀得正激烈,两边的人都红了眼,有秦人拿弓和赵军的弯刀扛的,有赵军扔掉头胄的,还有两人什么武器都没有互掐的。地上滚的,围着枯树你来我往的,双方都在拼命。庞援的人一到,耿纪的兵马立即士气大振,而秦军虽然一直咬牙坚持,但到底寡不敌众,本就就坚持了很久,此时一见对方又来了这么多人立刻泄了气。
秦军的偏将鲁阳正在跟耿纪对峙,两人武艺相当,但耿纪年岁大出一倍。鲁阳凭的是年轻气盛,耿纪虽然力有不足,但胜在经验丰富。他从军多年,杀敌无数,从无数真刀真枪中练就出来的招式和经验,对付鲁阳还是绰绰有余,只是他刚刚在过葫芦口时,被流矢射伤,肋下剧痛,也使他对鲁阳勉强打个平手。
庞援见到耿纪,心里一松,又见他步履迟滞,知道他必是受了伤,赶忙抽刀上前挡在耿纪身前道:“耿将军,这里交给我。”
耿纪见庞援到了,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他知道庞援的功夫,要击败鲁阳不成问题,何况他带来的兵力,定能迅速打破场上僵持不下的局面。
果然不出他所料,庞援的到来加速了战斗的进程,负隅顽抗的秦军被迅速击溃,而鲁阳也被庞援一刀斩杀,九千人的秦军被剿灭殆尽。
庞援收拾完战场,确认再无活口之后,来到耿纪身边。老将军的受伤的事此时才说了出来,他瘫坐在地上,被靠着一棵松树的树干,胸前起伏不平,显然每一次呼吸都要耗费大量气力。
“巫医,巫医在何处?快要巫医来!”庞援看见耿纪甲衣下的军服,早已被鲜血浸湿,痛道:“将军为何不早些医治。”
耿纪失血太多,已是面无人色:“我是军中唯一的将领,倘若我出了事,他们必然陷入慌乱中,如何还能毫无顾虑的杀敌呢?只是老夫不才,虽觉得此处险要,却仍然心存侥幸,致使无数袍泽命归黄泉,这是我的疏失。”
巫医这在这时赶来,庞援抬头看了一眼,示意他赶紧包扎止血。
“庞将军,秦人的箭头有倒刺和血槽,耿将军拔出时带了些皮肉下来,是以血洞开得太大……”言下之意是,血流的太多,即便包扎上意义也不大了。
庞援这时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老将军恐怕已经不行了。而耿纪似乎很清楚自己的情况,听到巫医的话他并不觉得难过,只是用逐渐微弱的声音对一脸沉痛地庞援道:“将军不用为老夫难过,葫芦口一战折损了不少将士,我很是自责,你回去后向太后禀明我的过失,请太后降罪。”
庞援正要开口说遭袭这事不能怪他,谁料耿纪却是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道:“这些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立即带兵渡过渭水,去接应武成的军队。”
庞援自从被降职后,在军中的职务同耿纪一样高,但他是太后亲信,自然不能同其他人相提并论,耿纪此时突然对他发号施令,且与太后的旨意相悖,这让他十分为难道:“耿将军,并非我有意违背,只是临行前太后有过命令,只让我接应你便是,并未下令渡河。”
耿纪心中很急,只是气息越来越微弱:“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太后不知此处情形,我军万骑所剩无几,无法承担原本的救援任务。但是武成守军中有我的袍泽还有赵奢、褒成他们,不容有失,我料定秦人不会放过他们,必会派出重兵围剿,而有渭水天险,他们想要渡水到重泉并非易事……眼下我是去不了了,希望庞将军审时度势,力挽狂澜。”
作者有话要说:明后两天有事,停更
☆、195兵戎相见(九)
“太后命我渡水驰援;我即便是死也要死在渭水南岸。可是还未渡河,我军便已中伏,我中箭受伤……非是我惧战,只是我此伤难愈;倘若停军治伤,我兴许能止住伤口的血,可是战机已误;若我强行渡河,则还未见秦军我便已命归黄泉。我命不足惜,但这近万弟兄一旦过了渭水就要面临腹背受敌的窘境,我一旦死了,他们阵脚自乱;如何还能完成太后的军令?不过是送羊入虎口。我思来想去……”说到这,耿纪闭眼停了好一会儿;明显是已经说不动的感觉。庞援满眼是泪,让老将军留些气力。耿纪睁开眼又道:“……思来想去不如回头把葫芦口的钉子给拔了,再派快马给太后让她另派人来。只是没想到在这里遇见将军,必是太后已经知道秦人设伏一事。”
庞援哭得极伤心,耿纪于他如同长辈父兄,自他入营便是他与众多袍泽的长官,也知道他能力卓著,只因为太过耿直而始终在中低级将领的位置上徘徊不前,现在因为太后看重,终于能有机会一举迈入赵军高级将领的行列,且还被调入骑兵中,虽然年岁已经不小,但还是可以有所作为的。而老将军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怎能不教人痛惜难过?
庞援跪在地上,一手扶着耿纪道:“太后已知此事,此次末将奉太后之命前来,正是要解将军之围,并将将军完好无损地带回去。”
耿纪叹着气微微摇了摇头:“……我怕是回不去面禀太后了,但武成将士还在翘首以盼援兵,还望将军以大局为重。”
耿纪说到这几句时已是气若游丝,庞援虽然难过,但想着太后的命令,始终没有答应耿纪的要求。以他对战场形势的判断,救援十万火急,现在发兵去救自然是最好的,可太后让她带耿纪回重泉,两相矛盾。身为将领,自然应当听从主将的命令,但现在的情势让他左右为难。
耿纪虽然生命正在逐渐流失,可脑子仍然十分清楚,他看出了庞援的犹豫不决,激道:“将军可还是为频阳之战而耿耿于怀?”
频阳之战是庞援的污点,虽说这场战斗最后是赵军赢得了胜利,但也越发衬托出庞援在局部战场溃败的可耻。丢了制高点不说,上万人被几千人追着跑,差点使得整场战斗换了个结局。回国之后,赵相如按例处置了他,都尉也被人革职,他则被有些同僚笑称为“飞将军”。何为飞将军?逃跑大王是也。
耿纪虽然老道,知道此事对庞援打击不小,若是点出必能激怒他。但今时不同往日,庞援已经不是愣头青,虽然这些年来他对现状时有不满,但他更懂得掩饰不该有的情绪。虽然他生气,不过此刻他的脸上既没有愤怒也没有不满。
“庞将军,渭水以南都是开阔平原,秦兵都是步卒,只要……你带着上万人马渡河,定然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此战……你必是头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请将军听我一言,救十万赵军于水火。”耿纪无奈,只得抛出利诱这一条来说服他,希望能使得犹豫不决的庞援最终答应他的所求。
庞援已是收住眼泪,手仍扶着耿纪的后背,不发一语。他对于权位的想法绝不只是一丁半点,但年岁越大,越不像过去一般焦急。耿纪这话不说倒也罢了,一说便让他更加为难,倘若接下,岂非让旁人都觉得自己是为了立功才渡河救援的吗?
他眼睛微眯,略瞥向左右,见耿纪的几个亲兵都没在意老将军的话,只是自顾自地哭着,便又收回目光,看着地上躺着的耿纪。
耿纪双眼已经没有神采,目光涣散,呼吸已经越来越轻。庞援忽然伏在他身上恸哭不已道:“将军,末将不才,定会遵从您的意愿前去救援,便是事后太后责罚也顾不得了。”
有这句话就够了。
耿纪闭上眼,嘴角似乎微微动了动,最终再没了声息。伤口也不再渗出血来,耿纪的双手上满是干涸的血迹。
庞援收了泪,对耿纪的亲兵吩咐了一番,并指派自己的副将护送耿纪的遗体以及他麾下的将士们回重泉。
天色渐暗,庞援带着人火速下山,两万人马星夜南渡渭水。
赵奢、褒成他们一边带着七万人往东北方向撤退,一边还派出精干的士兵四处寻找乐乘。只是水淹的面积极大,他们一路看见不少被冲到下游的尸体,却仍没见到乐乘。正当他们以为乐乘已经凶多吉少的时候,突然一个士兵颠着屁股跑了过来喘着粗气禀报道:“二位将军,乐将军回来了。”
二人精神一震,虽然还没有脱离危险,但都是难得的高兴。褒成更是急道:“快带他来!”
那士兵应诺还没来得及下去,乐乘就已经从远处冲了过来道:“还好你们都还活着。”
他满身都是泥水,鼻梁上、手上都有不少擦伤,比赵奢和褒成显得狼狈许多,但此刻袍泽的重逢之情胜过其他,三人也是头一次彼此毫无芥蒂、真心诚意地抱在一起,庆幸着大难不死。
褒成上下打量了乐乘道:“你小子没受伤吧?这么久不见你,险些以为你回不来了呢。”
乐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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