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魅影》第339章


小影怔了半天,方才反应过来,问:“什么时候的事?”
素雪道:“就在您和皇上回宫的前几天。”
小影侧过脸看着身旁一圃品相极好的绿菊,没有说话。
十月二十二日,宴泽牧下令驻守百州洲南的三支大军轮流回国休整,同时,大规模地全国搜集紫色琉璃。
是日夜,茉清宫,小影正坐在窗下发怔,宴泽牧突然来了,自回来后,她已有两天未看见他,这两天,她一直沉浸于他遣散后宫这一举动带给她的震惊中。
无可否认,她被他感动了,纵然失忆了,但她也深知,从古到今,哪个帝王不是三宫六院妻妾成群,可是他,竟然为了她而摒弃了这一沿袭至今的传统,甘愿用一个帝王之尊,专心守着她一人。
他其实是一个极为挑剔的人,衣食住行每一样都要求精益求精,有时候,她忍不住想,在他眼中,她真的那般好吗?值得他这样来迁就她?她好在哪里,为何她自己一点都不知道呢?
“嘿,为何这般傻傻地看着我?今夜的我特别好看?”他笑着挤到她身边,手臂一抬将她圈进怀中,丝滑闪亮的滚金边袍袖上沁着一丝淡淡的墨香。
小影垂下小脸,声音低低地问:“你怎么来了?”
宴泽牧伸手抬起她的下颌,近近地看进她眸中,笑问:“不来这我还能去哪?”
小影定定地看着他倒映着自己面容的美丽瞳孔,没有说话。
宴泽牧却转过头,执起她的左手,将一只玉镯往她腕上一套,然后捧在手中仔细看着。
小影扭头看去,晶莹雪白的美玉,中间有一线红色,盘龙般旋转绵延。
血纹玉,本就是所有玉中可遇而不可求的绝佳好玉,而其中的血纹如此规整美丽的,只怕是绝品中的绝品了,令人不敢想象它的价值。
宴泽牧翻来覆去看了一会,抬眸问小影:“你看是不是有些大了。”
小影手腕纤细,那玉镯戴在上面的确空空的显得有些大,她点点头:“好像是有点大。”
宴泽牧二话不说,拿下那枚玉镯就往身后一扔,顿时在地板上摔得四分五裂。
小影瞠眸,看着他问:“干吗把它摔了?”
宴泽牧笑道:“不适合我为它选定的主人,它就失去了继续存在的意义。”
小影道:“我戴着大,不代表别的女子戴着也嫌大,这样好的玉,就这样摔了太可惜了。”
宴泽牧扳过她的身子,盯着她道:“从今后,你是我唯一的女人,除了你,我还能将它送给谁?还是,你觉得后宫太寂寞了,想让我再弄几个女人回来,嗯?”
小影别过脸,双颊微红,半晌,问:“你为何如此喜欢我?”
宴泽牧仰起头,认真地想了想,忽而低下头来,微微一笑道:“很少有我回答不清的问题,但今天你真的问倒我了。为什么喜欢,为什么……大概,是命里注定的吧,你看,你长得不美,身材也只差强人意,脾气又坏,又不懂得如何讨好男人……啧啧,也不知我哪根神经搭错,竟然被你迷住了……”话语未完,小影早横眉竖目一脚将他踹下椅子。
他大笑着起身,重新挤上那并不宽大的贵妃椅,抓住小影奋力想将他推开的双手,借助体型优势将她压制住,道:“不过我却可以告诉你对于一个男人而言爱一个人最痛苦的是什么。”
小影停止挣扎,问:“什么?”
宴泽牧缓缓地俯下脸,轻声道:“那就是,他极爱一个女子,却无法将这份爱付诸行动,只能将所有情绪都藏在心中。爱是毒药,若是一直贮存于心找不到释放的渠道,久而久之,心就会腐烂变质,痛不可抑……”
小影出神地听着他微哑的嗓音带着一丝诱惑气息轻缓地在她耳边娓娓道来,心中有一丝隐隐的触动,仿若,真的见过这样悲情的男子一般,不知不觉间,竟已被他压倒在贵妃椅上。
猛然回过神来,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她紧张地抵住他,问:“做什么?”
“我毒发了,需要解药。”他的呼吸带着一丝情欲气息热热地拂在她脸上,下一秒,他柔软的唇瓣便印上了她的双唇。
……
醒来,天已大亮,她勉强坐起身,忍着浑身的酸痛有些愣怔地看着凌乱的床铺,呆了半晌,忍不住伸手捂住自己的额头。
天呐,她竟会迷失在他的诱惑里,并在他的激狂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几乎令她承受不住的愉悦。
她不知自己在担心什么,就目前来看,他是个无可挑剔的爱人,若真如他所说,她只是个无亲无故孑然一身立于这天地间的人,那眼下的境遇于她而言未免太过幸福了。
可,她的记忆一日不恢复,心中总像压着块石头一般,只怕一搬开就会显露出不堪入目的千疮百孔。
她不知自己原先是否是个悲观的人,因为她总是无法将自己的失忆往好处想,每每想到深处茫无头绪时,总有一种隐隐却又清晰的惊惧浮上心头。
她想,他既待她如此之好,那他为何不愿为她找回原先的记忆呢?
莫不是……
哦,不!
她捧住头,身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此时来想这些,太过煎熬了。
纠葛了一阵,她抬起头,长长地舒一口气,或许,是自己多虑了吧,事实,未必就像她胡思乱想的那般坏,毕竟,若她在外面真有牵挂,缘何这许久了都没有人来找她呢?
第271章 计谋
十月末,雪都烈城已为漫天大雪所笼罩。
皇宫御书房,北堂陌有些诧异地回过身,看着身后面色微显苍白的即墨晟,道:“停止战争?”
即墨晟抬起黑亮的眸子,直视北堂陌,语调平静道:“是。”
北堂陌愣了一愣,唇角勾起一丝微笑,道:“你为百姓请命,谁为你父亲请命?”
即墨晟眉眼不抬,声音却有些沉,道:“父亲身为骁战王,世受皇恩,为皇上效力,是他职责所在。”
“你的意思是,他战死沙场为国捐躯,死的光荣,死得其所?”北堂陌问。
即墨晟眼睫微垂,不语。
“但我却不这么想!”北堂陌蓦然拔高音调,“骁战王即墨襄,于我而言,就如我真正的父亲一般,是他,成就了今天的我。所以,我不能让他白死,即墨晟,你不想为他报仇,但我想,不占领盛泱,这场战争将永不会结束。你若想阻止我,待你坐上我这个位置再说吧。”
即墨晟蓦然抬头,看着北堂陌。
北堂陌嘴角勾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放柔了声音,道:“想试试么,依你在朝中的威望及民间有口皆碑的名声,定然不难的。”
即墨晟侧过脸,有些抑制不住地轻咳两声,拱手道:“皇上说笑了,臣所奏之事,还请皇上三思。”
北堂陌负着手徘徊两步,转头看着即墨晟,道:“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比如说,若是你愿意将李荥移交给我,我可以考虑收回一部分军队,这样,百姓们的负担就会轻许多,你意下如何?”
自即墨晟将李荥带回府至今,北堂陌一直未在他面前提及此事,此时突然提起,即墨晟也不觉得奇怪,他从未想过此事能瞒过他的耳目。故而表情波澜不起,道:“李荥生性固执,行事偏激,若移交皇上手中,只怕又多一具尸体而已。”
北堂陌斜眸看他,道:“如此说来,他在你手里倒是比较听话了。嗯,这样更好,下次带着他设计的绝世神兵过来,收兵一事我会考虑的。”
即墨晟无语,眼看天色渐晚,只好告退。
临出门,只听北堂陌在他身后道:“一会儿我叫御医到你府上。你若再出什么事,我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回到即墨府琉华园,即墨涵在书房等他,他是听闻了即墨襄的死讯后回来奔丧的,昨日即墨襄刚刚下葬,是故他还没有返回关河。
即墨晟坐下后便是一阵咳嗽,即墨涵焦急地看着朱峤给他端来了药,忍不住在一旁问:“二哥,这伤寒怎的还不好?”
即墨晟喝了药,漱了口,方才勉强抑住了咳嗽,用朱峤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道:“天气骤寒,不碍的。阿涵,你来了这许多日子,准备何时回关河?”
即墨涵颔首略一思索,抬眸道:“二哥,今日来,正是要和你商议一下。二哥,我不想回去了。”
即墨晟闻言,眉头微微一簇,不解道:“为何?”
即墨涵看着他,道:“如今,伯父也不在了,你孤身一人在此,我看着难受,我想回来,跟随在你身边,凡事,也好有个相互照应,二哥,你意下如何?”
即墨晟问:“叔父叔母他们知道吗?”
即墨涵道:“要他们知道作甚,这是我自己的事。”
即墨晟摇头,道:“阿涵,不要任性,还是回去做你的关河总督,不要为了我再与家人吵架。”
即墨涵固执道:“我不,关河的确好,可我在那整天饱食终日无所事事,不知有多难过,身旁又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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